初春的江城,细雨迷蒙,带着寒意。
吴霄来到如意传媒。
秘书认出这位大股东,刚要开口通报,吴霄已经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姜如韵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她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套裙,肩线利落,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
听到开门声,她握着手机转过身,在看到吴霄的瞬间,眼神微凝,但很快恢复平静,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稍后联系”,便结束了通话。
“吴总。”
她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声音平稳,“有事?”
她的语气礼貌而疏离,仿佛吴霄只是个普通股东,与她没有任何私人关系。
但吴霄注意到她放下手机时,指尖微微收紧的动作。
“路过江城,来看看我的投资。”
吴霄踱步走进来,目光扫过办公室。
窗台上的水仙开得正好,散发出清冽的香气。
“公司运营一切正常。”姜如韵走到办公桌后,姿态防备,“季度财报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
吴霄没有接话,而是走到沙发区坐下,姿态从容:“不请我喝杯茶?”
姜如韵抿了抿唇。
窗外细雨敲打着玻璃,室内一时寂静。
她最终还是按了内线:“两杯茶。”
吴霄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你瘦了,稍胖一点会更有韵味。”
这句话太过私人,甚至有调戏的嫌疑,瞬间打破了公事公办的氛围。
可是某渣男,又不是真的来讨论工作的。
如意传媒再值钱,又怎么比得过一个喜欢的人的分量呢?
姜如韵抬起眼帘,迎上他的目光:“吴总专程过来,就是为了评价我的体重?”
吴霄闻言低笑一声,非但不恼,反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评价体重只是顺带。主要目的是来验收一下,我这颗‘长期投资项目’的运营状况。”
这话带着明显的双关,瞬间将两人拉回那个嘴唇交织的夜晚。
姜如韵的耳根不易察觉地泛红,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吴总说笑了,您的投资回报率一直很稳定。”
“稳定?”吴霄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我怎么觉得,最近几个月,某些核心资产在刻意规避风险,甚至试图撤资?”
他这话直指她这几个月的刻意回避。
姜如韵心头一跳,避开他灼人的视线,恰好秘书敲门送茶进来,暂时打破了这紧绷的气氛。
两杯清茶氤氲着热气,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秘书离开后,吴霄没有去碰那杯茶,而是站起身,再次走向落地窗前的姜如韵。
他步伐沉稳,带着一种狩猎般的耐心。
姜如韵下意识的想后退,脚跟却抵住了窗沿,无处可退。
窗外是迷蒙的江城雨景,室内是他步步逼近的强大气场。
“躲了我三个月零七天。”吴霄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声音低沉而准确,“姜总,这不像你的风格。”
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姜如韵指尖蜷缩,强自镇定:“我不明白吴总在说什么。这段时间我工作很忙,而且,我们似乎并没有必须见面的约定。”
“是没有约定。”吴霄点头,目光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但我以为,经过那个晚上,我们之间至少不该是现在这种……比陌生人还客套的关系。”
他提起那个夜晚,那个被威士忌和强势的吻烙印的夜晚。
姜如韵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胸口微微起伏。
她恼怒道:“你还敢说!都怪你那么冲动!”
“冲动?”吴霄打断她,忽然伸手,不是碰她,而是撑在了她旁边的玻璃窗上,将她半圈在自己与窗户之间。
他低下头,气息拂过她的发顶,“我看起来很像是那种会凭一时冲动行事的人吗?”
他的声音很近,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姜如韵心脏狂跳,被他圈在这方寸之地,周围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窗外潮湿的雨味。
她试图推开他,手却被他轻轻握住。
“吴霄,这里是办公室!”她更恼了,声音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所以呢?”
吴霄非但不退,反而靠得更近,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红唇上,“办公室就不能谈点私事?还是说,姜总只敢在私下里……才肯露出点真实情绪?”
他这话带着激将,也带着某种洞悉。
姜如韵猛地抬眼瞪他,却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强装镇定却实则心慌意乱的模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终于卸下了一点伪装,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无奈和真实的情绪。
看着她终于不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面孔,吴霄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但很快被更深的情绪取代。
“不想怎么样。”他声音放缓,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低沉,“只是来提醒一下我的合作伙伴,合同可以暂时搁置,但‘感情’这笔投资,我从来没有,也绝不会撤资。”
他顿了顿,几乎是贴着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三个月,是我的极限。姜如韵,游戏该结束了。”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姜如韵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漏拍的声音。
办公室内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细微的运行声,以及窗外绵密的雨声。吴霄撑在她身侧的手臂没有放下,形成一个不容忽视的禁锢圈,也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游戏?”姜如韵重复着这个词,试图找回自己的节奏,唇角牵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吴总觉得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游戏?”
“是不是游戏,你心里清楚。”
吴霄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她所有伪装,“一场你单方面喊停,又期待我有所反应的拉锯战。”
被说中心事,姜如韵喉间一哽。这几个月,她的确在等,等他下一步的动作,等他打破这僵局,或者说,等他一个更明确的态度。
可她没想到,他会以这样一种直接、甚至堪称霸道的方式出现。
却依旧不愿意给自己任何保证。
“吴总是不是太自信了?”姜如韵嘲讽道:“我可没有和谁共侍一夫的兴趣。”
这是要开诚布公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