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彩霞怎么说,翠娘就是认定了她偷了东西,当即就在院子里扇了她几个巴掌,守在竹林的侍卫见翠娘没有闯进去的意思,对一个丫鬟,他们也就懒得管了。
虞稚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多管闲事。
秋霞委屈的很,捂着脸哭了好久,不过这附近也没有人出来帮她。翠娘恶狠狠打了人之后又换了副嘴脸,笑着对周围人道:“各位大人,奴婢就不打扰了,这就走了,知道各位大人们也是为了我家大爷办事,不该问的奴婢绝不多问,这些银子各位拿着吃点酒吧。”
这些侍卫们笑了笑,接了。
最后,就只剩秋霞一个人捂着脸在外面哭了一会儿。
不过次日,紫云就又重新找到了秋霞,她肿着脸还在小厨房里,紫云笑着走了进去:“秋霞,你这是怎么了?”
秋霞知道她是谁,不想说话,结果紫云上前一步主动拉住了她的手,贴心道:“小姑娘家家的,脸怎么肿成这样了?我看看。”紫云一面说,一面拿出帕子给人擦了擦脸,还贴心的往秋霞手中塞了一瓶药膏。
“秋霞,昨天的事情委屈你了,夫人让我给你解释解释。”紫云小声在秋霞跟前说了几嘴,秋霞慢慢睁大了眼睛。
“现在你知道了吧,夫人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那竹林里面住的实在是夫人心头的刺,要不是她给大人胡乱说,夫人怎么会误会你的?!你也算照顾她好几日了,可你看看昨晚,她可出来帮你说话?”
秋霞一愣。
“夫人就不一样了,夫人极其担心您,知道冤枉了你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这些膏药你且拿着用,另外。这五十两银子你一定收下,是夫人的心意……”
“这……”秋霞明显有点动摇,紫云连忙继续道:“我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和奶奶对吧,大人救过你?你放心,夫人也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的,秋霞,我们夫人人真的很好,但她遇到了那样的事……实在是太可怜了……”
秋霞动了动嘴唇,眼睫垂下。
“谢谢紫云姐姐告知我这些……”
“你心里好过些就好了。去忙吧。”紫云拍了拍秋霞的手。
秋霞点了点头。
…………
凉城外,魏迟带人已经在附近搜寻了好几日,这些日子,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暴戾到了极点——
战事已经结束,安王的大军们正在清扫附近的敌军,有些战俘当下就投了降,按照道理说,若是投降的战士,安王并不会再取其性命。但魏迟却不肯放过那些,裴氏的人。
尤其是从前跟在裴子淮身边的人。
那些亲信已经被魏迟严刑拷打,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即便是真的不知情,或者没有参与的,魏迟也不肯放过。
其余人都很担心他的状态,但也不知道如何劝阻。
刘春文也正式投靠了安王,这些日子看着魏迟的状态也有些忧心。
他主动找到了魏迟,魏迟还在不眠不休审问那些人,除了审问,就是继续没日没夜的搜寻。
刘春文看见他的时候心中也有些惊骇,和前些日子他看见的人,实在是相差甚远。
“魏兄。”刘春文主动上前。
魏迟回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我知道,你忧心虞姑娘,但是你如此下去,恐怕也不是虞姑娘想看见的,我已经听说了裴子淮对虞姑娘的所作所为,我们在蜀州附近全部加大搜索,我相信,找到他只是迟早的事情。”
魏迟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嘶哑:“我一天,都等不下去。”
虞稷大步走来,“妹夫,有线索了!”
魏迟猛然回头!
“你那日告诉我宁采薇的事情后,我便从她开始突破,调查了凉城还有龙牢所有的铺子,半个月前,宁采薇身边的婢女在龙牢一成衣铺子定了好几套衣裙,当时那婢女和掌柜交谈,说是裴子淮要带她出城游玩,在那之后,宁采薇就再也没有回过龙牢了。”
魏迟皱眉道:“你的意思,宁采薇被他提前藏起来了?那地方,也可能藏着鱼鱼?!”
“对!所以我立刻去调查,宁采薇和裴子淮不一样,她是个女子,势必吃穿用度都会留下痕迹,我们只要顺着这些痕迹查,一定有收获!”
虞稷说完,魏迟愣了愣,立刻转身大喊:“马二!萧平安!”
“在!三爷!”
“随我来!”
所有人跟着魏迟不眠不休的找人,一点怨言没有,眼里也只有滚滚的愤怒。
……
自从那日裴子淮离开之后,又过了五日,他再度来到了这个别院。
虞稚依然面无表情。
屋内很安静,年年刚吃过饭睡下,只有虞稚一个人坐在床边。
裴子淮:“我刚才听说,你这几日一言不发,也不出门去?”
虞稚不说话。
“至少出这个门逛逛吧,只只。”
虞稚别过身去。
裴子淮顿了顿,又道:“这里是逼仄了些,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三日后,我们就离开,蜀州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虞稚猛然回头,瞪着人:“你要带我去哪?”
裴子淮:“这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我保证,是一处你会喜欢的地方。”
“除了我家,我哪里也不会喜欢。”
裴子淮上前几步:“只只,时间长了,你会接受的。”
虞稚忽然问:“蜀州的战事结束了?是魏迟他们胜了,对吗?你输了。”
裴子淮一愣。
“所以你是要逃跑,我说的对吧?裴子淮,你真是个懦夫!我从前还当你是个正人君子,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裴子淮忽然目露凶光:“那魏迟就是正人君子吗?!他偷袭,闪击,他事到如今还无差别杀人!”
虞稚猛然站了起来,呼吸急促。
“你说魏迟现在怎么了?”
裴子淮顿了顿,闭目,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只只,如果你还想照顾自己的女儿,就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我念在她尚在襁褓,我会善待她,但这是有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