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大叔听完赵全军的想法，也没直接答应下这笔生意。
村子里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会让大家一起商量，一起做主。
卡尔大叔一家养的驯鹿，可能都不够赵全军第一个月要的这个数量。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
赵全军准备睡觉之前，出去看了看，那头老虎貌似已经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它把驯鹿也给拖走了。
赵全军松了一大口气。
“还真走了，希望以后还能碰到，要是能把东北虎养在家里，那可太带劲了。”
要说他骑老虎一点都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这时候东北虎走了，能证明它非常聪明。
一般肉食性动物被挑衅后，很少会有理性的判断。
它们会直接上去就干，发现干不过了，可能会逃跑。
像老虎这种动物，你跟它对视，会发现它没想着主动攻击你，但你要是背对着它，立即就会激活东北虎的狩猎本能。
赵全军骑了那头东北虎，但是它现在却走了。
一是因为它有食物可以吃，另外就是这头东北虎理性判断后，觉得可能干不过赵全军。
赵全军也不知道今天夜晚阿尔塔娜会不会回来，于是也不等了，直接去了阿尔塔娜姐妹休息的蒙古包找了个地方睡觉。
他跟巴格达丽娜隔着火炉睡觉，谁也不妨碍谁。
...........
第二天天明。
赵全军感受到外面有一股凉气吹了进来，冻得浑身一哆嗦，才睁开了睡眼。
陆元压根不知道赵全军夜晚在哪个蒙古包内休息，也谈不上主动过来找赵全军。
所以能直接掀开蒙古包帘子的人只能是卡尔大叔。
“天亮了！你该出发了！”
卡尔大叔一夜未睡，他熬出了黑眼圈。
这会儿天都亮了。
但赵全军睡得还十分香甜，这让卡尔大叔心里气得想要拿刀砍他。
像这种一点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卡尔大叔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唔？才天亮，再让我睡会儿吧，昨天夜晚凌晨两点才睡，还困着呢。”
赵全军把身子缩进被窝里，侧到另一边继续闭眼睡觉。
“巴格达丽娜都出去放鹿了，你一个男人怎么能睡得着觉？”
整个鄂温克村子的猎民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他们哪怕昨天夜晚熬了夜，这时候也都起床开始一天的劳作，有人去放养驯鹿，有人直接去打猎了。
总之，这里没有闲人。
“我大哥呢？”
赵全军没办法，他就算想要继续睡，卡尔大叔也会一直缠着他。
“那头猪和你一样，还在睡！”
卡尔大叔这暴脾气就见不得懒惰的人。
“麻烦您去把村里能管事的人叫到一起，我们把买鹿的事情敲定下来吧，另外我还想买你们手里的兽皮。”
赵全军从木板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决定今天把正事给办了。
但卡尔大叔似乎更关心自己的女儿。
“你昨天说好今天要去找阿尔塔娜，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赵全军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八点，等到了十点，她还不回来，我就去找她。”
这一夜过去了，赵全军并不知道阿尔塔娜现在是什么情况。
要是她没撑过去，死在荒郊野岭，那赵全军就算现在过去找人也于事无补。
如果阿尔塔娜撑过了这一关，到了天亮开始往回走，十点的时候，她也能回来了。
甚至要不了多久，阿尔塔娜就能出现。
哥萨克人养有马，阿尔塔娜完全可以骑马回来。
“你这个人！”
卡尔大叔完全不理解赵全军的想法，别说是他了，有时候赵全军自己都不理解自己。
再世为人，重生了一次，两辈子的人生体验完全不同，有时候赵全军自己也会有混乱的感觉。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
他偶尔会很冷血，偶尔又很温情。
不过温情的那一边全留在家里了。
“卡尔大叔，麻烦了，能不能谈成这笔生意对我来说很重要。”
赵全军站起来非常严肃地跟卡尔大叔再说了一下这件事。
因为省调研组对赵全军的态度很僵硬，导致赵全军必须要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再找到鹿肉的货源。
他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只能找鄂温克人，让他们把驯鹿卖给自己。
“只要你给的钱够多，我们不会拒绝和你做生意，那些兽皮也能卖给你。”
“年轻人，你跟我们村子也算有缘，我想多说一句话，人比生意重要。”
“阿尔塔娜回不来，现在就算谈出一个结果，也等于是契约书上没有按手指印。”
卡尔大叔突然说了一番很有哲理的话，他把他想表达的话都讲了出来。
赵全军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
但事情要做，饭也要吃，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他要等阿尔塔娜回来后再谈生意，那等待的时间不就白白浪费掉了吗。
可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在帮赵全军，还是真的就那么凑巧，卡尔大叔刚打算离开蒙古包，就听到外面有马儿的嘶鸣声。
“阿尔塔娜回来了！”
“天杀的！阿尔塔娜你怎么了！”
“是不是那些哥萨克人伤得你！他们太欺负人了，大家抄家伙，去跟他们干仗！”
外面的村民把刚回来的阿尔塔娜围得水泄不通。
赵全军跟卡尔大叔挤进去都花了点力气。
阿尔塔娜回来后，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现在躺在地上，神志有些不清楚，她浑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但她以前娇俏的脸蛋上，却出现了一道擦伤，像是一发子弹擦着她的脸划了过去。
“都散开，你们围在这儿空气没办法流通，会让她缺氧的。”
赵全军还算懂点急救知识，他看到阿尔塔娜这个样子，立马把人群疏散开。
“我们这儿没有医生，要把她送到城里去。”
卡尔大叔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心急如焚。
“她应该只是力竭虚脱了，不用送医院，让人弄一点盐水和糖水给阿尔塔娜喝下去，让她缓缓，应该能缓过来。”
赵全军的眼睛还是很毒辣，他看到阿尔塔娜除了脸上有明显的伤势，就没其他地方受损了。
她可能是昨晚战斗了一夜，然后才弄到一匹马回来。
至于阿尔塔娜身上的枪。
她只带回来了一把狙击枪，赵全军那把56式半自动步枪，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