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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眼睛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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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Round(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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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都接受,要么都不接受?

“同理,这件事我要多说几遍。”

“为什么?”

“脱敏。”

熊煦沉默。随他的沉默,鹿妍也跟着沉默了。

对视里,莫名有股子较力。

两叁轮呼吸,她骄横地蹬他一脚:“去洗澡吧,我要你。”

新浴室空荡荡,光可鉴人。置物架搁了瓶沐浴露,不够鹿妍清洁,刚够熊煦冲个凉。他抱着她在沙发上磨完前戏,准备戴套的时候洗衣机洗完,于是抽身至烘干机前,研究了叁分钟工作按钮,再回战场,两人默契,**皆如潮水褪去。

从一见面就**的炽热纠缠,到洗衣机前琐碎的等待,他们的关系渐渐从戏剧走向了生活。

鹿妍裸身套上他的厚外套,抱怨怎么买了张皮沙发,冰凉凉的,太不舒服了。

“皮的擦擦就好,布艺清洁麻烦。”

他有点轻微洁癖和整理癖,据说家里东西少是因为没时间整理和擦灰,所以不添置过多生活用品。鹿妍上海去多了,东西难免变多,头几回她发现自己每回离开,东西都会被堆起来放进小盒子,还跟他生气,怎么的?不能有女性生活痕迹?有谁要来检查?

后来他找了个钟点工阿姨,每周来做两次清洁,重点就是擦她那些东西所占领的区域。

多个花瓶,他都嫌碍事、积灰,别说鹿妍那些瓶瓶罐罐了。

要说忍也能忍,不至于睡不着觉,就是走过路过会多看两眼。

熊煦置办沙发的理由非常符合他的生活方式,鹿妍不禁疑惑:“这儿你又不住,管它积不积灰。”

“为什么不住,买房不住怎么盘活存量资源。”

鹿妍:“你不回上海了?”

“回。”

“那说什么屁话。”

“就算是屁话,也要表个态。”

“表什么态?”

“不能让你来回跑。”

鹿妍漫不经心扒弄手指,故意说:“这没办法,谁爱得比较多,就跑得比较勤,我活该。”

她不是第一回这么说,熊煦拿这话没办法。

知道鹿妍在开玩笑,显然,心中有愧的他没办法坦然拿这个当玩笑:“宝贝,别这么说。”

“我就说,我就说。”黑色扩面外套完全超过她的尺寸,稍微一晃动,捂得并不严实的胸口瞬间波澜荡漾,画面活色生香。

他的手穿过衣摆,顺曲线咯吱她的腰。当然,肯定适可而止,她真怕痒,多弄几下会急眼。果不其然,一两下最适宜做**的开场。鹿妍的音调旋即软化,“不许弄腰。”

“那弄哪里?嗯?”他牵起一侧嘴角,碎碎落吻。

随**的唇瓣开合,室内响起断续的呻吟。

虽然异地有点痛苦,但每次久别重逢做起爱来,那股爽劲比日日相见要刺激得多。

心理加生理的双重刺激下,她的爱始终保持新鲜热度。故此,每回见面第一炮,鹿妍都很容易**。

刚刚冷却不算第一炮,此刻正要进入状态,熊煦莫名其妙在她耳边说了句,“宝贝,如果你想的话,这套房子可以划到你名下。”

本来也是因为她购置的。

前戏鹿妍精神高度放松,他说什么她都随便应和,也不知道哪一句听漏了,扯到的这一句。

起伏的身体停顿下来,鹿妍缓缓睁开眼睛,流淌迷离:“什么?”

他若有所思:“补偿?礼物?”

“你真的赚了?”她知道他项目一帆风顺,却不知道已经达到可以包养她的高度了。

熊煦眼底清明,没她那么投入。或者说,打前戏开始,就是技巧偏多,情感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

感情上,他不喜欢亏欠。他不想抽身而出的时候脑海里全是对不起。

时间不够的话,物质他可以补足。

目前阶段,他们处于一个很舒适的磨合后期,培养了不少默契,也享受时不时新鲜的擦碰。但鹿妍对这段关系是有保留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熊煦膝盖一顶,轻送几下,似笑非笑:“赚到一个好女朋友算吗?”

“死鬼。”鹿妍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问题,正好被一记深入顶到爽点,索性用呻吟逃避欲言又止。

“嗯?”

鹿妍刚爽到麻筋的点,听到他继续说正事,伸手捂住他的嘴:“烦死了,不要说话。”

烘干机完成工作,**的喘息正好从巨大的机噪声中戛然而止。

她手抄进衣兜瞎抓,将花朵捏碎在手心。熊煦射完的那刻,鼻尖碾来一阵桂花香。

如此舒畅的时刻,换来一句我爱你也不稀奇。性后的舌吻比往常要久,久到吻不像吻,而像撕咬,咬到双方都痛了,才压抑住呼吸,埋进对方脖颈缓劲儿。

鹿妍抽空摸到手机,屏幕显示好几个新年祝福,她草草回完,给枕边的熊煦也转了一个。

听到震动,熊煦没睁开眼,单轻轻勾了下唇角。显然,脑子收到信号。

鹿妍提醒:“喂,你有新消息。”

他拽道:“不看。”

“哪个小妖精发的?”

笑意放大,轻阖的眼睫下隐有疲惫地淡青:“不知道,不过现在女朋友在,不方便。”

“坏男人。”鹿妍贴近他胸口,催他去烘干机拿东西。熊煦说自己正在缓劲儿,她刷手机等着,结果他阖眼十分钟,一动没动。

她倾身探鼻息:“睡着了?”

“想事儿呢。”

“想什么?”

“工作上的。”

“果然想的不是我。”见他不说话,鹿妍问,“明年我们还能一起跨年吗?还能在一起一整年吗?”

他幽幽睁开眼睛:“怎么,你有别的安排?”

她被他斜睨的眼神逗笑:“没,就问问。那个,你跟你前女友在一块一共几年啊?”

熊煦狐疑:“问这干嘛?”

“问问咯。”站在现实面前,鹿妍也无话可说,“如果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那么我就要做你谈的最久的女朋友。”

他眯起眼睛:“然后呢?”

“你跟你前女友几年?”

“不记得了。”

“你耍无赖。”

“我不想提。”

“不可以,你得告诉我一个数字。”

他再次闭上眼睛。

“喂。”鹿妍摇他,“别装死。”

“喂!熊煦!”

“熊煦。”

“熊煦。”

鹿妍实在逼不开他的嘴,便强抱扭动,使劲撒娇:“宝贝?哎呀,不要回避问题。”

在一阵撒娇声中,鹿妍忽然听到冷冷的“3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哼哼了两下明白他回答了她的问题,也是够有问必答的。

“叁年?”

“嗯。”

“你居然回答了,我以为你不回答呢。”

“不回答你要抱着我摇多久?摇睡着了怎么办?”

她观察他的面部表情:“我们会有叁年吗?”

他不说话。

鹿妍假装生气:“回答!”

“会吧……”

“‘吧’是什么意思?”

“会。”

收到回应,鹿妍抿嘴憋笑,“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以后我还怎么谈恋爱?”这谁能受得了她?

“你还想谈什么样的?”他语气冷下来。

“就你这样的。我现在只喜欢你这样的。我还要再谈五个你这样的。”

熊煦翻过身,比了根手指在她唇上。鹿妍没明白什么意思,这厮已经走到烘干机,抱出床单去铺床了。

时间是凌晨2点45分,特别特别晚,难怪她头重脚轻的。

她拖拉脚步,移步床边,跟着拉起床笠一角,想帮忙加快这个进程。熊煦快速拉完他那侧两个角,越过她身后,拉好床头另一角,接着套起枕套,留她一个人磨磨蹭蹭拉那个床尾的床笠。

“你过年有什么安排吗?”他又问起的这件事。

她皱起眉头:“你都有安排了,我还能怎么办?”

“除了走亲戚和婚礼,还有别的事吗?”

她满腹委屈,慢动作摇头。

他认真看了她一眼:“那行,我初六回来陪你。既然你答应了,那我要赶紧定行程。”这会儿已经晚了。

原来他还没定!鹿妍想了想,脾气没堆得起来,气儿特别顺:“好吧。”

“‘吧’是什么意思?”

鹿妍翻了个白眼:“好。”

说完,两人噗嗤一笑。熊煦瞥了眼她那摸了半天也没拉平整的床笠,摇摇头,快速拉好:“好了,可以睡了。”

估计是换了地儿,没睡好,鹿妍半梦半醒间,还迷糊听到那句“房子划到你名下”,她小心翼翼睁开眼,看到枕侧的睡颜,才确定自己幻听了。

好可怕,她并非贪财之人,怎么脑子里都是这句话?

第二天她找到狗头军师,问熊煦这话什么意思?

陆燕完全没分析,听到熊煦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他爱你】【!!!】

鹿妍:【你好俗啊,给钱就是爱?】

陆燕:【不给钱都好意思说爱,给钱怎么就不能说是爱了?】

鹿妍:【好吧。】

陆燕:【我不管,这门亲事我同意!】

鹿妍:【哪有亲事,他就是用钱堵我的嘴!买我的青春!】她恶意解读。

陆燕:【那你要不要?】

鹿妍:【我不要。我就是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说,好奇怪。】

陆燕:【为什么不要?】

鹿妍:【因为我也爱他!】

陆燕:【那就更要啦,钱是量化的爱。】

鹿妍:【我的爱无价!】

陆燕:【那么请问,如果他最近需要钱,你会拿出钱给他吗?】

鹿妍:【?】【……】

陆燕:【掂量掂量你的爱吧】

鹿妍哪有功夫掂量,马上去做打工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的工作特别繁杂,比她刚上班那会破事儿多出一两倍不止,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事儿,各种程序变得痛苦不堪。

下班到家,胡凤湘见她耷拉张脸,问怎么不高兴?

鹿妍摇摇头,说没啊,上班累了。

胡凤湘眼见这要过年了,问鹿妍最近有没有情况,鹿妍说自己早出晚归,哪有功夫认识人。

“那上回说的,过年见见你大伯父的学生?那孩子只有过年才回国,见一面,吃顿饭,年轻人交个朋友。”

对,还有这茬。鹿妍疲惫地踹掉鞋子,扶墙叹气:“哎呀,再说。”

“那行,就按上回说的,在外面见面,家里有长辈在,估计你们不舒服。”

“上回?我说什么了?”

“上次我们不是打电话说的吗?”胡凤湘白她一眼,“我说小伙子青年才俊,硅谷年收入百万,想在国内找个知根知底的女的,处处对象。你说行,见见。还记得吗?”

鹿妍摸车钥匙的手突然停住,想起细节情境。确实有这么一通电话,当时熊煦也在。

电话不是扩音,却也不是完全听不见内容。胡凤湘和大伯母一唱一和,两人激动得要命,非要跟她说男方情况。讲电话的时候她心虚得都没敢抬头,惜字如金,讲完抬眼瞥了一记,见他一直在看电脑,好似没注意到什么。

现在联想到他昨晚问她过年有什么安排,又觉得蹊跷,别不是听到了?会吗?

那他还去日本滑雪?唔,大概是不知道吧。

鹿妍要相亲,熊煦自然知道。

他习惯对女性伴侣的事置身之外,将自己与她们的生活切割开来,对她们的个人选择保持旁观。过去的关系里,若对方另有安排,他总是淡然接受,礼貌祝福,对被期待表态或纠缠的情况也能迅速抽身,不多作反应。涂一白说他在异性关系上快准狠,只对了一半。另一半更接近事实——他之所以游刃有余,是从未真正投入情感。

精准的分寸感源自冷漠。

轮到女朋友,熊煦没能立刻转换好心态和应变方式。

一开始知道她并不拒绝见其他男性,熊煦认为是人就有选择的权力,跟他恋爱并非上乘选择,鹿妍有计较、留退路,很正常。

她的“见”应该也就是见见,不会有过多身体接触。鹿妍性子直,说保守不保守,说开放也不开放。要是她有了别的心思,肯定会表露出来,做不来暗度陈仓的事。

但随年关推进,那个过往轻松退场、保持绅士距离的他,面对鹿妍的相亲,渐渐无法坦然。

好像,一段认真的感情并不允许旁观或退让。牵涉其中的他,必须承认自己有情感波动,有占有欲。

熊煦没有办法对鹿妍作出要求,她要是这时候提“结婚”,他恐怕没有办法立刻给出良好反应。

这会在彼此之间埋下雷区。

与其正面冲突,不如缓一缓。

刚在一起时,鹿妍问过他,未来会结婚吗?

他说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但这几年不会。她问你是怕公司ipo,有纠纷吗?熊煦失笑,哪儿想得到这么远,他只是纯粹不想贸贸然进入婚姻。

这事儿想得太多、踌躇不前,未尝不是好事。非得趁荷尔蒙飙升,一头栽进眩晕的礼堂,过两年幡然醒悟,明白什么是自己要的,或者明白什么是自己不要的,再在叁四十岁,打着二次情感发育的幌子,搞暗度陈仓那套?他大概率办不到。

他反问,你呢?

鹿妍说现在就是她理想的状态。

熊煦知道,在这个答案上,她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有股直觉,这个年关会是他们之间的关卡。新房交付需要等两年,他急着就近成交一套,想拿出个态度。只是显然,鹿妍并不吃金钱这套。

有时候太过纯粹的感情,也不好弄,搞得他都不知道往哪儿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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