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有随堂测试已经很惨，考题还特别难，考完后教室里一片沉重氛围。
林教授在讲台站着，一边看电子试卷，一边说：“先休息十分钟，我改完了就发下去，有问题当场解决。”
平常唉声叹气的林夕月，这会趴在姜清黎肩上，笑眯眯的：“宝宝，你好厉害，你叫我复习的都考了！”
她用脸蹭蹭姜清黎的脸颊：“我爸爸都答应我了，这次要是能及格，就送我那辆我想要了很久的跑车！”
姜清黎捏捏她的脸：“那到时候带我兜风。”
“肯定！”
正聊着，艾莉从旁边凑过来，问姜清黎：“清黎，白依依好久没来了，刚才教授还问我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姜清黎摇了摇头，她也好几天没见白依依了。
“她请假去照顾苏珏了。”林夕月消息灵通，“她说苏珏在陌生的环境会污染值上升，就给监管所那边打了申请，要去照顾兽夫。”
“苏珏的大伯本来就是第二城区区长嘛，不能给减刑，但是疏通下关系把白依依弄进去住也不算难事，那边也不想承担贵族雄性污染值上升失控的责任。”
“没想到白依依对那个破鞋倒是情根深种啊……”艾莉感慨，“监管所那破环境，给我钱我都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啊。”林夕月坏笑着挑眉，“你可是A 级治愈系，如果里面有高等级雄性失控，可能会分配给你。”
“啊——我不要啊！”艾莉抓抓头发，欲哭无泪。
姜清黎抓住重点：“分配？是强制性任务？”
“我忘了跟你说了。”林夕月说，“因为治愈系雌性数量稀少，而且有些重视家庭不怎么接任务，资源一直很紧张。”
“所以，最近有人提议，可以让学院内的治愈等级高的雌性去监管所帮那些污染值太高的雄性缓解，已经通过了，现在还没公布，但估计过段时间会实行。”
艾莉的母亲是副院长，也知道内幕，扁了扁嘴：“虽然学院说了，会根据基因数据匹配任务对象，匹配值高的才会分配给雌性，降低风险……但那些犯事的雄性一个个都那么凶……想想就恐怖啊！”
监管所？
姜清黎莫名想到刚来那会，那只在大街上暴走，又往自己手里蹭脸撒娇的朱雀。
不知道他在里面怎么样了……
思绪飘离，忽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注视。
姜清黎顺着目光看去，和站在教授旁边的黑发少年对上视线。
原时曜站在阶梯教室下，长身玉立，肤色冷白，是校园游戏里最难攻略的那款高岭之花。
几日不见，这位高岭之花眼底有淡淡青黑。
那双直勾勾望过来的碧色眸子，充斥着沉重的复杂情绪。
总感觉……几天不见，原时曜好像变了个人。
姜清黎被阴郁湿冷的视线看得心里发憷。
天地良心，她最近可没有欺负过原时默！甚至还和他相处很好呢！
算了，等会原时默来接他，原时曜应该就知道了。
-
临近下课时间，门口出现一道浅色身影。
像是有心电感应，原时曜准确地看向哥哥的方向。
原时默静静回望着和自己一样的面容，神色冷淡。
对视几秒后，两人又同时别开脸。
铃声响起，姜清黎跟朋友们告别，脚步轻快地往门口的人影走去。
原时曜站在走道一侧，眼睁睁看着女孩经过自己，走向哥哥，牵起他的手。
一向冷淡的胞兄，低头对她说了句什么，她笑眯眯点头。
他们手牵手离开，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
原时曜站在原地，盯着兄长和自己一样的背影，眸中跳动着阴冷愤怒的火焰。
他的影子被光拉得很长，孤零零垂在身侧。
-
下午，姜清黎抱着资料钻进原时默房间。
过几天要期中考试，半路来的姜清黎进度落下一大截。
但好在，家里有现成的老师。
原学长这么大一个学霸在旁边，姜清黎自然不能放过。
虽然和她同岁，但原时默早就修完这些课。
他不仅面对晦涩的难点游刃有余，教她时也表述简单浅显易懂。
只是教着教着，小白猫老师耳根微红，开始变换坐姿。
他第七次换坐姿的时候，姜清黎终于发现不对劲：“你怎么了？不舒服？”
碧色猫瞳一颤，原时默抿唇，声音很不自然：“……没有。”
“认真。”小白猫老师声音严肃，“我去洗澡，你先做题。”
他勾选了一些题目，快步进了浴室。
但若是姜清黎回头，必然会发现他的走姿很不正常。
……
洗过澡，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乌云密布，压得人不舒服。
原时默刚走出淋浴间，终端猛地震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阿曜”二字，少年沉默不语。
一直到铃声响过，原时默都没有接起电话。
然而，终端却不依不饶地再次震动，催命一般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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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的时间太长，房间里坐着的姜清黎都听到了，提高声音提醒他：“有人给你打电话啦！”
僵硬的指尖拿起终端，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两边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半晌，原时曜先开口：“哥，你终于接电话了。”
少年声线低沉沙哑，却像是一座即将从沉眠中苏醒的火山，隐约可见漆黑凝固物下涌动的岩浆。
原时默蹙眉。
双生子的直觉告诉他，弟弟接下来的话，他并不想听见。
原时默迈步，淡声说：“有事就说。”
电话那边，原时曜冷不丁问：“姜清黎在你旁边吗？”
原时默脚步一顿。
他已经走出浴室，手扶着门框，下意识看向书房里坐着的女孩。
台灯下，姜清黎垂眼在看资料。
她单手支着脑袋，浓密卷翘的睫毛垂落，在未施粉黛的脸上打下浅浅阴影。
原时默很好奇，她的影子是不是也那么软。
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视，姜清黎转过身，朝他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像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名贵小猫，懵懵懂懂，不知世界上有很多阴暗目光。
那边，原时曜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沉默，冷冷开口：“姜清黎和我的基因匹配值是92%，你和她只有91%。”
原时默收回视线，语气淡淡：“所以呢？”
“我和她的匹配值比你高！”
原时曜被胞兄的态度激怒，提高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和她结婚的人应该是我!”
轰——
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天际，刺眼的白光照亮原时默侧脸。
扣着门框的手指猛地收紧。
碧色猫眸睁大，罕见地呈现竖瞳状态。
电话那头，双胞胎弟弟一字一句，无比清晰肯定地重复自己的定论——
“姜清黎的丈夫应该是我，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