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献晚收回同情的目光,不紧不慢又掏出一盆冰荔枝。
埋头苦吃的认真模样,引得周围原本叽叽喳喳的众修纷纷侧目。
蹲在不远处的三个少年,突然觉得手里的瓜子一点都不香了。
水涟将瓜子一扔,大力趟过人堆,将她身边两个妖推倒在倒成一片的人堆上,硬是挤开了一条路。
自来熟的蹲下身子,屁股一挪,蹭到她屁股下的墓碑上,将她往边上挤了挤。
“好吃吗?”
叠成团的众修:“……?”你要脸吗?
江献晚:“……?”
一抬头看到三个熟悉的少年。
沉默三秒。
“好吃啊。”
月离从一个魔修脑瓜上,长腿一迈,跨了过去,跟着一屁股坐下,将她挤在中间。
“我不信。”
被跨了脑瓜的魔修:“……”信不信我特么打死你!
墓碑:“……!”
不是。
什么玩意儿……坐上来了?
虎娘们……就这么让他俩坐它身上了?!
三百多年了,他们家这群傻子,还是这么有毛病的吗?
要不是它被虎娘们死死压住,它非得照他俩脑壳上来俩大包!
再是自家的,也不能拿屁股……呃……
随着又一个屁股落下,正欲破口大骂的墓碑……陷入长久的沉思。
迷音慢了一步,不情不愿挤在她屁股后,下巴几乎抵着她的肩,一颗脑袋硬是从她颈侧探了出来。
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住她指尖那颗剔透的荔枝。
“除非你让我尝尝!”
被挤的呼吸有些困难的江献晚:“……”
“我收回刚才的话,不好吃。”
“不好吃?”月离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只手却已悄悄捏住了她的手腕,“我不信。”
水涟一连串的小动作,更是神不知鬼不觉。
攥着她另一只腕子,按在自己腿上,整个人又凑近几分。
“除非你让我立刻马上就现在,尝尝。”
迷音下颌一落,结结实实搭在她肩颈上,更是一脸‘你快求我尝尝’的理直气壮。
江献晚:“……”
合着非得尝是吧?
甜不甜都得尝是吧?
还能怎么办。
自家的,自己宠着呗。
“求你们,快尝尝!”
然而。
她这大气的一举动,显然有些失算。
水涟两手推开两张脸,一口飞快叼走她指尖的荔枝,还没等她再掏出两盆,三只手同时抓上了她腿上的盆儿。
不出所料。
这仨又干起了仗。
月离怒而抬眼,“她给我的!”
水涟一边拿翅膀顶他俩,一边嚷嚷,“胡说!她刚刚看的是我!”
迷音死死抓住盆沿,更不可能放,“你俩放手!这是我的!”
六条胳膊中间,差点没被挤死的江献晚:“……”
她、就、知、道!
隐约看到那道青衣被三个少年紧紧围住,正在拼命凑灵石,却怎么都凑不齐的花不休他们,脸都绿了。
为什么……
为什么……又多出来了三个!!!
几人几乎同时瞳孔地震,手指都气的在发抖。
一个个手忙脚乱,不死心地疯狂翻着芥子囊,恨不得把每一寸角落都搜一遍,仿佛这样就能凭空再多摸出几块灵石来。
而月离他仨,在看到又是两盆荔枝突然出现在面前,这场架瞬间就吵出了一个胜负。
五分钟后。
三个人又默契地将脸围了上来,扣住江献晚的手,七手八脚去抠她刚摸出来的瓜子……
细听远处,风回雪他们……已经开始了砍价。
江献晚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语气无奈,“你们自己不是有吗?”
月离想也没想,就顶回她,“那能一样吗!”
水涟一边扒拉她袖子,一边嚷嚷,“你的好吃!我就要吃你的!”
迷音两条胳膊从身后穿过,搭在她肩膀上,跟着一块抠,“他们都吃了!我吃你两口怎么了!”
又过了两分钟。
仨跟土匪似的开始上手扒她芥子囊。
月离:“你肯定还有别的好吃的,我还要吃!”
水涟:“我不管!快!把它打开!”
迷音:“是朋友就分享!”
江献晚:“……”
够了!
你们三个饭桶!
家都快炸了,还吃吃吃!
一分钟后,三个少年心满意足抱了一腿的吃食。
江献晚:“……”
算了。
孩子吃点东西怎么了。
总归是自家的。
她双眼放空坐在中间,看着三个少年,跟三只大耗子似的,围着她咔咔嚓嚓吃个不停。
时不时麻木的张开嘴,被迫吃下三只手塞到嘴里的小零食,机械的嚼几下。
神识一放,再看帝隐他们……竟然还在原地。
原因是……
他们凑不齐灵石,风回雪这个暴脾气,和拥有疯批属性的非翎,登时忍不了了!
一把推开实在无法忍耐、厚着脸皮、试图拿修为吓退这些女修的云为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跟他们废什么话!”
用修为压,这特么不是找骂吗?
没看周围那些男修都虎视眈眈,瞪着俩眼珠子死死盯着他们。
那一个个的,表情分明写着——
你们还想恃强凌弱?
你恃一个试试?
要不要先看看我们多少人?
信不信我们一个一口唾沫,喷死你们?!
花不休:“……”够了!你们弱你们还有理了!
云为泽:“……”他有一句粗鄙之语,不知该不该说!
苏清流:“……”忍、不、住、了!
白子夜:“……”日。
林玉锦:“……”就搞笑。
风回雪是个暴脾气。
非翎向来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俩人嗤嗤冷笑一声,忽然……抬手将面具一摘。
“让不让?”
江献晚:“……”
不出意外,意外就要来了。
一切尽在所料之中。
只听。
那处先是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落针可闻。
紧接着。
突然爆发一片……
“鹅鹅鹅鹅鹅鹅鹅鹅”的哄堂大笑!
有修士甚至笑得捶地咧嘴,眼泪狂飙。
“鹅鹅鹅鹅鹅!笑屎我了!妖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别说,这障眼法变的还挺像!”
“哈哈哈哈哈哈哈!魔皇?你要不要再变一个北帝尊呢我请问?银发也别忘了!”
堂堂魔皇妖帝,会跑到这种人挤魔,魔挨妖的堆堆里,跟他们挤?
骗人也特么不先打打草稿?
非翎:“……!”
风回雪:“……!”
帝隐此生难得急了一回,玉白的指尖将纱笠一揭,露出光洁额角与一头流泻的银发,鼻尖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嗓音清冽,如珠落玉盘。
“我是北帝尊。”
场面又是一阵短暂的死寂。
非翎与风回雪神色呆滞,满脸的不可置信。
待四面八方那海啸般的哄笑声再度爆发时,二人绝望地闭上眼,挺拔的身躯微微晃了两晃。
“啊哈哈哈哈哈!银发!他真变了头银发!笑死我了!我是……北帝尊?”
“北帝尊什么人?他会来这里?我特么还说我是凤仪剑尊呢!”
“我我我!我是南帝尊!”
“见过南帝尊!”
“见过凤仪剑尊!”
“尔等免礼!”
花不休:“……”
帝隐:“……”
云为泽:“……”
其他男人:“……”
很……好笑吗?
这听起来很好笑吗?
齐齐陷入一阵海枯石烂的沉默。
真的。
他们笑的好大声。
好想……骂人。
江献晚:“……”
笑的花枝乱颤,连带着月离仨,一块跟着她颤。
鹅鹅鹅鹅鹅鹅鹅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