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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之文艺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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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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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苏青揣着个油纸包敲开杨厂长家的门。老式四合院里,葡萄架下摆着张八仙桌,杨厂长正戴着眼镜看文件,老伴儿端来两碗绿豆汤。老杨家不是独栋楼,他级别还差点,只是住的房子稍微大些,在小型四合院里。

"苏青来了?快坐。"杨厂长放下钢笔,接过油纸包时指尖微微一顿——他知道这玩意儿的分量。昨儿伊万诺夫帮朋友问药,厂医务室的链霉素效果甚微,正愁着怎么跟苏联专家交代,苏青这盒药来得正是时候。

"厂长,9月中旬就弄到这一盒,"苏青压低声音,"一共十支。您给伊万诺夫同志送去两支,就说咱们厂多方协调’弄到的,剩下五支您留着自用,最近流感抬头,您可得保重身体,另外三支……"他顿了顿,"您帮着给后勤的老聂备着,他跟咱们关系不错,这事儿也不能忘了他。"

杨厂长打开油纸包,看着里面整齐码放的药瓶,喉头滚动了下。"你这孩子,"他叹了口气,"总是想得周到。伊万诺夫那边我去说,就说是兄弟单位支援的。周副局长的那份怎么弄……"

"等亲戚下次带药来,我再给周局送去,"苏青摆摆手,"也不能让他觉得这药来得太容易。"他知道,稀缺资源的价值在于恰到好处的供给,送得太勤,反而显得廉价。

杨厂长老伴儿端来一碟酱牛肉,苏青客气地夹了一筷子。杨厂长擦了擦手,突然说:"苏青啊,国庆过完,市委党校要开个青年干部培训班,厂里有个名额。你要不要去?"

苏青心里一动,面上却装作犹豫:"厂长,我这文艺科的工作刚理顺,怕是脱不开身吧?"

"工作可以让陈红梅先盯着,他是老宣传了。"杨厂长敲了敲桌子,"这是个好机会。党校学习经历,以后提副处的时候用得上。你脑子活,懂宣传又懂技术,去了好好学,别浪费了机会。"他没明说,但苏青清楚,这是对他送药的回报,也是在为他铺路。

党校培训班,不只是学习,更是政治身份的背书。有了这个经历,就等于在档案里贴了张可提拔的标签。苏青想起前世看过的资料,未来几年的干部任免,党校学历是重要的敲门砖。

"谢谢厂长栽培,"苏青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我去!保证不辜负您的期望。"

杨厂长满意地点点头,夹了块牛肉给苏青:"好好干。你那话剧《炉火照山河》,伊万诺夫同志看完直夸有生活气息,还说你是难得的复合型人才。"

苏青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伊万诺夫的夸奖,全是看在他愿意给药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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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杨厂长家出来时已经傍晚,陪着老杨喝了一下午的茶。苏青骑着车。他摸了摸内兜的党校报名表,又想起空间里那几箱盘尼西林——当务之急不是晋升行政级别,而是挺过即将到来的十一月。

推开家门,张秀兰正坐在炕头给苏光缝小棉被,煤油灯芯爆出个灯花,映得她眼下的青影格外明显。"回来了?"她放下针线,伸手去接丈夫的公文包,"杨厂长没留你吃晚饭?"

"留了,我给拒绝了,想着回来陪你跟孩子吃。还说了些党校的事儿。"苏青关上门,特意插紧了门闩,"秀兰,有件事得跟你交底——五月份那场流感,下个月可能会卷土重来。"

张秀兰捏着棉线的手猛地一紧,线头从指间滑落。"你是说……五月贵州那边传过来的流感感冒?"她压低声音,怀里的苏光翻了个身,小嘴咂巴着。

"这回来的比五月的更厉害,是变异的。"苏青蹲在炕边,握住妻子微凉的手,"五月的病毒在农村已经死了不少人,这回更厉害的要是在城市里传开,缺医少药的……"他没说下去,但张秀兰已经懂了。五月份流感爆发时,厂里有个老师傅就是没扛过去,下葬时连口薄皮棺材都凑不齐。

"那……那光儿怎么办?"秀兰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把儿子往怀里揽了揽。苏光似乎察觉到母亲的担忧紧张,哼唧着往她胸口钻。

"你听我说,"苏青盯着妻子的眼睛,"从现在开始,少带光儿出门,非要出去就蒙上丝巾。每天用开水烫手巾,擦脸擦手,屋里多通风,煤炉封火时留条缝。"他顿了顿,凑近妻子耳边,"我让娄振华从香港带了消炎药,就是盘尼西林,被我藏起来了,谁也不知道。"

张秀兰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后怕,又很快被安心取代。"那……我爸妈那边呢?"

"明天咱抱光儿去看看他们,"苏青摸了摸儿子的小胖脸,"顺便带一盒药过去。等流感严重了,就别常走动了。你爸是保卫处长,接触的人杂,更得小心。"

秀兰用力点头,指尖掐着棉被的针脚,把谢谢俩字咽了回去。她知道丈夫的性子,越是紧要关头,越不爱听客套话。窗外传来傻柱哼着《歌唱祖国》的调子往家走,嗓门大得像在舞台上。

"对了,"苏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明儿回来后,你去跟陈小燕说,晚上让傻柱一家来咱家吃饭。"他想起傻柱媳妇陈小燕刚出月子没多久,何红星才十个月大,"药我也先给他们备着了,但主要是提醒他们消毒。孩子小,染上病遭罪。"

张秀兰嗯了一声,看着丈夫眼底的红血丝,"你说这次病毒……要是染上了,真的会死人?"

苏青沉默了片刻,"能不能扛过去,得看命。"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扛过去的,以后就能免疫病毒,扛不过去……"他没说下去,但张秀兰已经明白了那后半句。

"还好……还好能跟娄家搭上线。能有药备着。"秀兰喃喃道,想到如果光儿染病,他和苏青四处求药,医院没有药,医院满是病患的画面。

"所以更得小心,"苏青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我有药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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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二,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南锣鼓巷,苏青蹬着二八自行车,后座载着张秀兰抱着儿子。

秀兰的丝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跟着车轮转动而警惕扫视的眼睛——路过煤铺时,她特意把儿子往怀里揽了揽,避开了扛煤工人扬起的粉尘。

苏青刚敲响岳父家门,岳母就隔着门板喊:"是秀兰吗?还有光儿是不是来了!"门开时,一股淡淡的来苏水味扑面而来,张处长正蹲在玄关处擦皮鞋,脚边放着个装着消毒水的搪瓷盆。

"爸,妈。"秀兰把苏光从座椅上抱下来,小家伙穿着虎头鞋,岳母立刻接过外孙,往他小脸上亲了口,却被秀兰拦住:"妈,先别亲,路上风尘大。"

张处长放下鞋刷,指了指客厅茶几:"桌上有洗好的苹果,你们先吃点。"他看着苏青手里的油纸包,眼神沉了沉,没说话。苏青把包放在显眼处。

"爸,妈,"苏青开口时,故意让声音显得平静,"下个月流感可能要重来,比五月份的厉害。这药……"他顿了顿,指了指纸包说:"你们收着,关键时刻能救命。用法用量我写在纸条上了,放在药盒里。"

岳母正在给苏光剥橘子,闻言手指一颤,橘子皮裂成两半。

张处长拿起药包拆开,里面是一盒带着英文的包装,指尖在英文标签上滑过,像是在检查一份重要文件。他当保卫处长多年,什么稀罕物件没见过,但这盒盘尼西林的分量,他心里清楚——去年厂医院进了一盒,院长都锁在保险柜里,轻易不肯用。

"怎么弄来的?"岳母忍不住问,声音带着颤。

"妇道人家就别管了,"张处长打断妻子,把药盒塞进抽屉最里层,"小苏他心里有数。"他看向女婿,眼神里有审视,更多的是了然,"这药……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

"就我跟秀兰。"苏青答得干脆,"您放心,渠道稳当。"他没说娄晓娥,也没说许大茂,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秀兰抱着苏光走到母亲身边,轻声安慰:"妈,苏青都安排好了,咱们注意消毒就行。每天用开水烫毛巾,窗户多开条缝通风。"她指了指父亲脚边的消毒水盆,"爸做得对,就得这么小心。"

张处长点点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却没点,只是在手里转着:"厂里最近也在布置防疫,让各车间领来苏水。但这药……"他看向苏青,"是稀缺物,你自己留够了吗?"

"留了,爸您放心。"苏青想起空间里那几七盒药,心里踏实了些,后头还有娄振华帮忙带的。"您和妈放心用,要是不够,我再给您送来。这药既能救命,也能做人情——您在保卫科,说不定能用上。"

张处长点燃了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缓和了些:"你这孩子,就是想得长远。"他拍了拍苏青的肩膀,"照顾好秀兰和光儿,有困难就来找我,别自己硬扛。"

岳母抱着苏光,看着外孙红扑扑的小脸,眼眶有点红:"这世道……苦了孩子了。"

"妈,会好的。"秀兰握住母亲的手,"苏青说了,只要咱们做好防护,就没事。"

苏青站在一旁,看着岳父岳母脸上的担忧和信任,突然觉得这趟来得值。

临走时,张处长塞给苏青一兜炒花生:"自家炒的,给光儿磨牙。"苏青接过来,花生壳还带着灶台的余温。下楼梯时,秀兰突然说:"我爸刚才没多问,就是信你。"

"我知道。"苏青推着自行车,这药能救命,不管是怎么来的,按照这个年月,张处不问也知道肯定是走私弄来的,国内这药生产出一点点早就被瓜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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