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逆向祈祷
墨的指甲在晶壁裂缝里折断时，命网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彩光。
"陆沉！"她嘶哑的吼声被光浪吞没。
悬浮的命书残页哗啦啦翻动，突然定格在空白页。
"警告——核心协议即将——滋滋——你他妈能不能别挠主机板了？"命书的电子音在墨耳膜里炸开，带着熟悉的毒舌腔调，"老子数据库都他妈快烧光了，你还在这——"
彩光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金色符文，像被惊动的蜂群般剧烈震颤。墨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是陆沉命格分解后的残渣，正在被某种力量重新编织。
"他在重构命格。"墨的赤足陷进晶化地面更深，"但方向不对......"
三丈外的乞丐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脏兮兮的手指正戳着空气中漂浮的【好运 1】命格——这个由命网漏洞意外产生的灰色光点，此刻正像坏掉的灯笼般忽明忽暗。
"神仙显灵啊！"乞丐的欢呼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看见自己破碗里突然多出的下品灵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霉斑。
命网核心的彩光突然转向。
玄机子的白袍在观测台无风自动。他面前的星轨仪正在崩解，那些代表命格大劫周期的铜制齿轮一个接一个锈蚀成渣。
"无命者......"上古存活者的手指划过星图，被墨刻在命网核心的史诗倒映在他瞳孔里，"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污染源。"
观测台下方，三百六十座诛神阵同时亮起血色纹路。沉睡千年的青铜傀儡睁开双眼，它们胸口镶嵌的命格结晶全部转为污浊的灰黑色。
"启动清道夫协议。"玄机子的声音让空气结冰，"优先级：湮灭。"
命书残页突然剧烈抽搐。
"操！"它的电子音里第一次出现真实的恐惧，"那老不死的激活了上古杀阵！墨！你刻的史诗正在——"
彩光中的金色符文突然集体转向，像被无形之手拨动的琴弦，全部对准乞丐的方向。那颗长满霉斑的灵石"啪"地裂开，迸发出的不是灵光，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黑色物质。
乞丐的【好运 1】命格突然暴涨到拳头大小。
然后炸了。
冲击波掀翻三条街外的早点摊时，墨正用身体堵住晶壁裂缝。她感觉到那些黑色物质穿过命网屏障，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扑向陆沉的命格残渣。
"是命格畸变体！"命书的数据流在空气中织成防护网，"苏离那疯婆娘引来的！"
墨的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咕噜声。她张开嘴——没有舌头口腔里浮现出漩涡状的漆黑空洞。最先撞上来的黑色物质被她生生吞下，墨的皮肤立刻浮现出蛛网般的血痕。
"你他妈疯啦？"命书的数据网被腐蚀出大洞，"这玩意比苏离的凤凰命格污染还——"
乞丐的尖叫声从命网外围传来。
他正在长出第三只胳膊。那条新生肢体表面覆盖着类似灵石霉斑的结晶，每片结晶里都困着一个扭曲的人脸。
玄机子的白袍突然出现在街角。
上古存活者只是轻轻抬手，乞丐新生的胳膊就齐根断裂。但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更多沥青状物质——它们落地就变成指甲盖大小的青铜傀儡，胸口全部嵌着灰黑色的命格结晶。
"逆向祈祷......"玄机子凝视着越聚越多的微型傀儡，突然笑了，"原来如此。无命者不受命格大劫影响，是因为你们本身就是大劫。"
命书的数据流突然僵住。
"墨......"它的电子音开始断断续续，"陆沉那傻逼是不是说过......命格大劫其实是......"
晶壁裂缝突然扩大三倍。
彩光中浮现的陆沉虚影正在消散，但那些金色符文突然组成一个竖中指的图案。与此同时，乞丐剩下的两条胳膊也开始结晶化——这次长出来的是苏离的凤凰命格残片。
"操他妈的连锁反应！"命书残页疯狂翻动，"墨！快把史诗最后那句——"
玄机子的手指已经点在乞丐额头。
上古诛神阵的血色纹路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却在接触结晶皮肤的瞬间全部倒流。观测台上三百六十座大阵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古老的几座直接炸成青铜粉末。
墨的史诗刻印在此时完成最后一道笔画。
命网核心突然寂静得可怕。
所有金色符文集体转向玄机子，组成一句上古神魔语写成的脏话。乞丐身上的结晶全部脱落，在半空凝成微型陆沉的模样，对着上古存活者比出两个中指。
"规则漏洞。"玄机子白袍上的血纹开始褪色，"你们把命格大劫做成了死循环......"
命书残页突然合拢。
"不是死循环。"它用最后的数据流在封面凝成一行小字，"是他妈的后门程序。"
彩光炸裂的瞬间，三百里外有个孩童的灰色命格突然变成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