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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开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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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抓人!吕家完了!太子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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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风雪,好像越来越大了。

不是落在瓦檐上那种看得见的雪,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在所有人心口的东西。

消息像长了脚的耗子,在巍峨宫墙里悄无声息地乱窜。

东宫那一片平日最讲规矩,最重体面的地方,如今却透着几分死寂。

连扫雪的宫女太监都缩着脖子,步子放得又轻又快。

太子妃吕氏住的暖阁里,暖炉烧得挺旺。

可吕氏只觉得寒气是从脚底板往上冒,顺着骨头缝一直钻到心窝子里。

她裹紧了身上那件上好的锦缎厚袄,指尖却还是冰凉的。

“娘娘?”贴身伺候了二十几年的老嬷嬷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参汤进来,她把汤轻轻放在暖炕桌上。

吕氏没反应。

“娘娘,您多少进点热乎的,这雪天寒气重……”老嬷嬷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柔。

“都抓起来了?”吕氏突然开口。

“啊?”老嬷嬷心里一紧,装糊涂,“娘娘您说什么……”

“江南那边,抓人了!是不是?”吕氏猛地扭过头,死死钉在老嬷嬷脸上,“我听说被抓的,都是江南那边的人!当官的,做买卖的!是不是?!”

老嬷嬷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参汤差点洒出来。

她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嘴唇嚅嗫着,想劝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股灭顶的冰冷瞬间淹没了吕氏。

完了。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那个巨大的,被她死死捂住多年,以为早就埋进土里化成灰的盖子终究是被掀开了!

而且是从江南开始掀的!

那地方,是她吕家经营多年的根基!

是她父亲吕本去世前深耕的故土!

是她堂叔吕业这些年暗地里搅动风云,泼天富贵来源的地方!

“怎么会……怎么会查到了江南?”吕氏声音发抖,像是梦呓,“当初……当初不是都说天衣无缝吗?那病秧子丫头,早烧成了灰!那两个抬尸的蠢货……他们两家不是……不是在庄子里一把火全干净了吗?皇庄啊!”

她说着说着,声音陡然尖利起来,“谁查的?蒋瓛那个活阎王?他没那个胆子挖这么深!是父皇……还是太子……太子……对!本宫要去见太子!本宫是东宫之主!是允炆的母亲!他们不能这么对本宫!”

她像溺水的人抓最后一根稻草,猛地从暖炕上下来,赤着脚就往门口冲。

“娘娘!您还没穿鞋……”老嬷嬷惊呼。

吕氏哪里管这些,只想立刻冲出这道门,冲到太子朱标面前!

她是他的正妃!

为他生了皇孙允炆!

凭旧时的猜疑,能把她怎么样?

她猛地拉开暖阁沉重的雕花门。

寒风吹得她一个哆嗦,头发都乱了。

门口杵着的两个身影,像铁铸的塑像,无声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们穿着普通宫卫的服色,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绝不是普通的东宫侍卫。

是陌生的面孔。

吕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让开!”她强撑着那点仅剩的东宫之主威严,厉声喝道。

门口左边的铁塔侍卫眼皮都没动一下,“请太子妃回内歇息。太子殿下谕令,风雪寒重,请您在殿内静养,无事不得出此门半步。”

右边的侍卫接着道:“一应所需,臣等会奉命递进。”

软禁!

吕氏眼前发黑,身子晃了一晃,死死抓住门框才没倒下。老嬷嬷赶紧上前搀扶住她。

“好……好……”吕氏嘴唇哆嗦着,“好一个静养!好一个无事不得外出!朱标!你好狠的心肠!连当面问一句都不肯了吗?!”

她像是彻底豁出去了,对着空无一人的冰冷回廊嘶喊:“朱标!你出来!你出来看看!看看本宫为你生儿育女!看看本宫打理东宫这几年!就为了一个死鬼常氏!一个还没死的朱雄英?!那孩子不是命大没死吗?你至于……”

“娘娘!慎言!”老嬷嬷吓得魂飞魄散,死命捂住吕氏的嘴,眼泪都出来了,“求您了娘娘!隔墙有耳啊!慎言啊!”

老嬷嬷连拖带抱地将状若疯癫的吕氏拽回了暖阁深处,“砰”地一声紧紧关上了门。

吕氏瘫在暖炕上,浑身脱力。

老嬷嬷跪在脚踏边,泪流满面:“娘娘……娘娘……认命吧……天家哪容得下这等事……沾了皇嗣的血……就是条死路啊……”

“死路……”吕氏眼神空洞“我吕家……我父亲吕本……堂堂太常寺致仕……功名一世……怎么就有吕业那等蠢货兄弟。

“还有我爹留下的那些人脉……工部侍郎张允之。

“礼部那个谁……他们不都是江南人吗?

“一个个平日里说得花好稻好,要钱要前程的时候嘴脸光鲜,事发了一个都跑不掉……”

她猛地想起几日前隐约听到的零星风言风语,工部的侍郎张允之,礼部的某位老尚书,似乎都在今日下朝后“被陛下留堂问话”,再没回家。

千里之外的江南此刻会是怎样一番地狱景象?

那些依附于吕家,和堂叔吕业沆瀣一气的江南巨贾们,那些收了银子,大开方便之门的官吏们。

锦衣卫快马铁蹄踏碎的恐怕是整个江南盘根错节的利益网!

巨大的恐惧攥紧了吕氏的心。

“还有我那个好堂叔!”吕氏突然神经质地冷笑起来,笑声带着哭腔,满是怨毒,“吕业!你当年拍着胸脯说万无一失!你说常氏那个贱人必死无疑!你说那痘能送朱雄英那小崽子归西!你说事后都能抹得干干净净,痕迹全消!全是放屁!放屁!!”

“你那‘温玉散’不是包治百病,神鬼难查吗?你那打通关节的手段不是通天彻地吗?

“你不是说在江南跺跺脚,半个应天的官员都要给你堂侄女我这个太子妃面子吗?!

“现在呢?!抄家的铁骑踩到你门上的时候,你那些‘面子’在哪?!你的‘手段’在哪?!”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父亲走了!你就以为你能只手遮天?!

“你以为把那些见不得光的银子,那些买卖都弄到江南,弄到吕家那些远亲旁支的田庄里,借着我的名头招摇过市,就没人动得了你?!

“蠢材!全都是蠢材!我爹一辈子挣的清名功业,全让你们这些蠢货拖累了!也把我……搭进去了……”

嘶吼耗尽了力气,吕氏颓然倒在暖炕上。

老嬷嬷在一旁无声垂泪,面如死灰。

完了,全完了。

从江南的旧事被翻出来那一刻起,她这个东宫太子妃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母仪天下的幻想,都像窗外的雪沫子,风一吹,就什么都没了。

皇帝震怒,太子冷眼。

娘家那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堂叔吕业首当其冲,父亲生前苦心经营的人脉网,那些享受着吕家遗泽,同气连枝的江南官员巨贾,谁都跑不了!

而她自己……

吕氏惨然一笑。

太子连当面质问都不肯,一道“静养”的命令,冰冷的侍卫,就把她关在了这华丽的金丝笼里。

这是让她等死吗?

等着最后的清算?

“允炆……我的允炆……”她忽然捂住脸,带着母亲绝望的颤抖,“他怎么办……我的允炆……他还那么小……”

老嬷嬷听着这哭声,心里也像是被刀割一样。

允炆皇孙,才多大点孩子啊?

可沾了母族谋害皇嗣的血腥,这孩子未来的命运,还能好吗?

雪,越下越大了,仿佛要将整个东宫,整个京城,乃至整个江南的血色,都深深地,永远地埋起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江南某地。

“轰!”

华美府邸朱漆大门轰然洞开,沉重的门栓断裂飞出的声响,压过了府内几声零落惊恐的尖叫。

“锦衣卫奉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退!”

一声冷厉的暴喝响起。

为首的是个面孔陌生的千户,他身后的玄衣卫潮水般涌入。

庭院楼阁,锦绣文章堆积的书房,藏匿珍玩的内室,瞬间被如狼似虎的身影撞破。

“反了!你们反了!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

“我乃……我乃已故吕尚书的堂弟!太子妃娘娘的……”

一个穿着酱色福字纹员外袍,保养得宜,此刻却面如土色的中年富态男子,正是吕业。

他被两个身材高大的锦衣校尉像拎小鸡一样,从一间暗藏银窖的假山密室旁拖了出来,花白的胡子气得乱抖。

“吕业是吧?”陌生的千户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勾结前太医院院判张阔海,暗通药源,私入宫禁,谋害皇嗣,罪证确凿!拿下!”

冰冷的铁链“哗啦”一声重重套上了吕业粗壮的脖子。

吕业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双腿一软,肥胖的身体像个沉重的口袋瘫倒在地。

那身代表富贵和权势的员外袍,此刻浸在冰冷的雪水和泥污里,比垃圾还要肮脏。

“带走!”

锦衣卫拖着彻底瘫软失禁的吕业走过狼藉的庭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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