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后,母女两人便结束了这场谈话,随后又在商场里转了一圈,顺手买了一些东西,这才一起回到了萧家。
……
当她们到达萧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吃晚饭的时间。
家里气氛温馨,灯光透过客厅的窗帘隐约透出屋内忙碌的身影。
叶知遥和彭承宣因为各自还有一些事务尚未处理完毕,便在晚饭之前就提前离席了,于是当晚就只剩下萧家人齐聚一堂,围坐在餐桌前共进晚餐。
萧老爷子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穿着一件干净利落的藏青色中式外套,稳稳坐在主位上。
他清了清嗓子,先是轻咳了两声,然后满脸笑意地看着阮初夏,亲切地说道:“来,阮初夏,趁热尝尝今晚这些菜,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阮初夏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抬起眼看了看餐桌,目光落在几道熟悉的菜品上,那些菜明显都是出自深市那边的烹饪风格,口味偏清淡又讲究火候。
她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些菜十有**是专门为了她而让人从深市带回或特意做的,为的就是让她在萧家吃得舒心一些。
于是她拿起筷子,轻轻地夹了一块鱼肉,细细品尝之后,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点头称赞道:“挺不错的,味道甚至比我在深市吃过的一些餐馆做得还好。”
这话说得虽有些客套,但她语气真诚,脸上也不乏笑意,因此尽管不知道她到底有几分真心,萧老爷子听后依旧显得非常满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岁。
他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语带自豪地开口道:“那当然好了,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吃到的,是我……”
话音刚落,他自己立刻意识到说漏嘴了,连忙轻咳两下,语气一转,改口道,“是知禹专门特意安排人从深市带来的食材。”
他差点就说出是自己亲自嘱咐的,要真被这丫头知道了,他这位老一辈对晚辈的心思居然如此上心,只怕她要激动到睡不着觉了。
想到这里,萧老爷子心里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快,否则场面就有些尴尬了。
阮初夏自然注意到了他这细微的口误,但她没有说破,只是嘴角微扬,轻轻笑了一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柔声说道:“谢谢爷爷,也谢谢爸爸的用心安排。”
她的语气平静又温和,像一潭宁静的湖水。
在之后吃饭的过程中,郭华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再次提到了婚礼的事情。
她说,萧知禹和阮初夏到现在还没有举行正式婚礼,似乎显得有些不合礼数,尤其是在他们已经结婚这么久了的情况下。
这番话一出,坐在主位上的萧老爷子顿时神情一冷,脸上的笑意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随即转头盯着萧知禹,语气严厉地怒斥道:“你这个混小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办婚礼?”
老爷子显然有些动怒,语气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愤怒与失望,“这事儿如果传出去,岂不丢尽我们萧家的脸面!”
在萧老爷子的认知里,婚礼是一件极其重要而庄严的事情,哪有新婚夫妻结了婚却不办婚礼的道理?
他的话刚一说完,餐桌上的气氛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众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表情。
除了年幼的小俊还傻乎乎地继续低头吃饭,其他几人几乎全都默契地停止了动筷,唯恐被波及到。
见情况有些失控,郭华琴立刻试图替萧知禹打圆场,语气温和地劝说道:“爸,您先别发火。我想知禹可能是前期的一些筹备工作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所以才暂时搁置……”
她希望用这样缓和的方式平复老爷子的情绪,至少先避免萧知禹被一顿痛骂。
然而,老爷子显然不是这么好安抚的,他狠狠地瞪了郭华琴一眼,语气依然严厉,不留半点余地:“准备工作?半年都没准备完?我看是你护着他,他是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
他的声音在客厅回荡,让整个空间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此时萧知禹心里有些苦涩,他当然可以辩解说自己当初之所以不办婚礼,是因当时自己刚从战场上归来,身体受了不轻的伤,不便举办大规模活动。
可这话说出口,他之前受伤的事情就要被公开,那不是他想要的。
因此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开口反驳,只默默低着头。
但他这一不作声,反而是被萧老爷子误以为是默认了他“敷衍结婚”的指控,老爷子怒意更甚,脸上的神情比刚才更加气愤难平。
“你是觉得娶小阮委屈你了?”
萧老爷子眉头紧锁,话语一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似乎要把面前这位孙辈逼到墙角问个明白。
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萧知禹,眼神里透着一股严厉,还有些藏不住的复杂情绪。
眼看事情越说越离谱,阮初夏也顾不上萧知禹拦着她的手。
她咬了咬唇,终是决定不再沉默。
站起身,她略显着急地说出心里话:“爷爷,其实我们没办婚礼,是因为知禹之前受伤耽误了。”
这话一出口,像是在屋子里炸开一颗雷。
萧家人原本还沉浸在饭桌的气氛里,现在却全都停下了筷子,脸色骤变。
空气顿时凝滞起来,谁都不再开口,饭桌也从温暖的家宴变成了压抑的战场。
郭华琴更是紧张得不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萧知禹。
她满脸担忧,眼里写满了焦急和不舍,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在他脸上,一边咬牙,一边追着问个不停:“怎么受的伤?哪里受伤了?现在好了没有?”
被母亲这样追问,萧知禹却不紧不慢,神色淡然,甚至连声音都没抬高半分。
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小心受了点伤,早就好了。”
语气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萧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声“哼”中藏着明显不悦。
他坐在主位上,目光锋利地看向萧知禹。
老头子眯了眯眼,心里早就翻起怀疑。
这小子敷衍得离谱,语气轻描淡写,明显藏着话没说全,哪是什么“不小心受的伤”能简单带过的。
他不再死盯着萧知禹,目光一转,转向了坐在一边神情复杂的小阮,声音沉稳但带着一丝威压:“小阮,你来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