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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局带太子勾栏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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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学术辩论变成了政治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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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牧提出的这个问题极为刁钻!

竟直接将抽象的“国策”拉回到了具体的“民生”层面。

反对海运,似乎就成了反对让百姓吃饱饭,反对平抑物价。

一位老儒忍不住驳斥:“荒谬!海运飘摇不定,岂能作为倚仗?”

“若遇风浪,颗粒无收,岂不酿成大祸?”

“漕运便无风险?”赵牧立刻反问道:“黄河改道,运河决堤,史上罕见吗?”

“为何漕运风险可承受,海运风险便不可控?”

“无非是,一方驾轻就熟,一方尚在摸索。”

“然因噎废食,又岂是智者所为?”

赵牧目光清澈,逻辑清晰,用最简单直白的道理,将对方驳斥的立足点一一瓦解。

他不引经据典,只谈实际利弊,反而让那些习惯了空谈大义的文人一时语塞。

“海运并非要取代漕运......”赵牧最后总结道,“乃是多一条路,多一种选择。如同人行于世,岂能只靠一条腿走路?”

”漕运为国之根基,当革除积弊,精益求精。”

“海运为开拓之翼,当鼓励探索,稳健前行。”

“二者并行不悖,互补短长,方能使我大唐货殖通衢,血脉畅通,国富民强。”

“此乃赵某一点浅见,让诸位见笑了。”

他这番话,既肯定了漕运的地位,又点明了海运的价值,格局宏大,立意高远,完全超脱了一个商人的视角。

园内再次安静下来。

许多士子陷入沉思,连之前挑衅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轻视之色。

崔刺史脸色变幻,他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议题,竟被这个“商人”用如此朴实又犀利的言辞,搅得七零八落。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沉默地坐在崔刺史下首,面容清癯目光深邃的老者眯了眯眼。

但他并未看赵牧,而是望向崔刺史,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道:“崔使君,此子之言,看似有理,实则包藏祸心。”

“海运若兴,必使朝廷倚重商贾,长此以往,商人恃财而骄,干预国政,礼崩乐坏不远矣!”

“且东南赋税若改走海路,则运河沿线百万漕工衣食何依?”

“若生民变,动摇国本,其罪谁当?”

“此乃取乱之道!”

“观此子言行,更是巧舌如簧,蛊惑人心,恐非单纯商贾!”

“其心……值得深究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这顶“包藏祸心取乱之道”的帽子扣下来,分量极重!

几乎是将赵牧放在了朝廷和黎民百姓的对立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老者身上,又猛地转向赵牧。

赵牧眼睛微眯,看向那老者,心中凛然。

终于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不再纠缠于具体利弊,而是直接从道德和政治高度进行抹黑和攻击!

此老,恐怕才是崔刺史今日最大的倚仗!

顾青衫脸色大变,正要反驳,赵牧却轻轻抬手阻止了他。

场面,瞬间从辩论,升级为了更为凶险的攻讦!

那老者话音落下,园内空气仿佛凝固。

崔刺史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其他反对海运的士人也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看向赵牧的目光充满了审视与敌意。

包藏祸心,取乱之道!

这已不是学术辩论,而是近乎定罪的政治指控!

顾青衫气得脸色发白,正要豁出去争辩,却被赵牧用眼神严厉制止。

此时冲动,正中对方下怀。

赵牧面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园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无奈,又似有几分嘲讽。

可赵牧并未直接回应那老者的指控。

反而转向崔刺史,语气平和地问道:“崔使君,敢问这位老先生是?”

崔刺史意味深长的瞅了瞅赵牧,却沉声道:“这位乃是致仕的国子监司业,周鸿周老先生,德高望重,学问精深。”

他特意点明周鸿的出身,意在加重其话语的分量。

“原来是周老前辈,失敬。”赵牧对着周鸿的方向随意地拱了拱手,态度算不上多么恭敬,但礼数不缺。

随即,他却又目光扫过全场,最后才落回周鸿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开口道:“周老忧国忧民,担心商人恃财干政,担心漕工生计,此心可敬。”

“然而......赵某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周老与诸位。”

“周老说商人恃财而骄,干预国政。”

“赵某想问,是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可怕,还是眼下漕运沿线,各级官吏,世家大族凭借掌控漕运之利,已然形成的盘根错节,尾大不掉之势更可怕?”

”是防范一个可能的风险要紧,还是革除一个已然存在的积弊更要紧?”

此言一出,一些了解漕运内情的官员脸色微变。

赵牧这话,等于直接掀开了漕运利益集团的老底,将矛头引向了真正的既得利益者。

不等周鸿反驳,赵牧却又乘胜追击般说道:“方才,周老担心漕工生计。”

“那赵某不禁要再问,是因循守旧,还是让百万漕工世代困于拉纤背粮,永无出头之日算是仁政?”

“还是说开拓新路,创造更多营生机会,譬如兴建港口,打造海船,组建水师,发展工坊,让他们的子孙后代有机会读书识字,从事更好的行当,算是仁政?”

“将人绑在一条看似安稳实则艰辛的路上,与给人更多选择的机会,孰优孰劣?”

赵牧这个问题,触及了更深层的社会变革理念,让许多习惯于传统思维的文人陷入沉思。

“最后.....”赵牧目光锐利地看向周鸿,“周老断言赵某包藏祸心,其心可诛。”

”赵某倒想问问,我一不行贿官员,二不欺压良善,三不触犯唐律。”

“遵纪守法的做生意,哪怕在此地与诸位论道,所言所行,也皆在光天化日之下。”

“敢问周老,我所包藏之祸心,究竟是何物?”

“是让货物流通更便捷的祸心?”

“是让百姓用度更便宜的祸心?”

“还是让大唐水师更强大的祸心?”

“亦或是……触碰了某些人利益的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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