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清那中二而狂热的宣告落下,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波动,以他为中心,瞬间扫过了整片化为废墟的战场。天空凝固了,飞扬的尘埃静止在半空,就连那因剧烈碰撞而扭曲的光线,也仿佛被冻结成了琥珀。
万籁俱寂。
然而,在这片死寂的灰色世界中,却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源于空间本身!
本应被彻底冻结在时空中的洛克斯,卡普,以及罗杰,此刻正用自己那无与伦比的意志与霸气,疯狂地抵抗着这股蛮不讲理的规则之力!他们三人的身上,都覆盖着一层漆黑如墨的霸王色霸气,黑红色的闪电在他们周身艰难地跳动,每一次闪烁,都让周围凝固的空间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悲鸣。
他们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如同在深海万米的重压下移动,每一个最简单的抬手动作,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啧。”
悬浮在半空的徐清,看着下方那三个在静止时空中艰难移动的身影,不爽地咂了咂嘴。他飘到罗杰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那如同慢动作回放般抬起的脸颊。
“麻烦。”他一脸嫌弃地自言自语,“没进化之前,顶级的武装色霸气就能在时停里活动。现在世界之星进化了,你们这帮会用霸王色缠绕的怪物,居然还能在这种程度上活动。”
徐清飘到三人上方,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们,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家金手指不给力的抱怨。
“我这替身能力,不就等于白进化了吗!”
抱怨归抱怨,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迟疑。
一道闪烁着黑红色不祥光芒的卡牌,悄然出现在他的指尖,然后被他毫不犹豫地,狠狠捏碎!
“wryyyyyyyyyy——”
徐清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去,摆出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反人类的姿势,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锐怪叫。
“泷泽萝拉哒!西内!”
随着他那意义不明的怒吼,三人上方的天空猛然一暗!
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阴影笼罩了大地。那是一个通体黄色,带着巨大滚轮与狰狞金属履带的庞然大物——压路机!它就那样凭空出现,带着无与伦比的质量与压迫感,开始向着下方缓缓坠落!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徐清与金色的世界之星同时出现在压路机的顶部,双拳化作了看不清的残影,如同两台功率全开的打桩机,疯狂地捶打着压路机的表面,将这台巨大的杀戮机器,以更加恐怖的速度,狠狠地砸向地面上的三人!
下方,艰难移动的三人,同时瞪大了双眼!
即便是在被减速了无数倍的时空之中,他们依然能感受到那股足以将一切碾为尘埃的,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
“混蛋!”
卡普怒吼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缠绕着漆黑霸气的拳头,一寸一寸地,艰难地向上抬起,准备硬撼这从天而降的钢铁山峰!
“嘎哈哈哈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杰却爆发出一阵豪迈的大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那燃烧的霸王色霸气猛然暴涨,竟让他在时停中的速度,瞬间快了一丝!
他没有选择自救,反而一把抓住了离他最近的卡普的白色正义大衣,用尽全力,猛地将他朝着战场的边缘甩了出去!
“卡普!给老子活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看也不看被自己丢出去的海军英雄,反而猛地转身,在那压路机落下的最后一刻,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另一边同样在奋力抵抗的洛克斯的肩膀!
洛克斯那冰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地盯着抓住自己的罗杰,脸上满是暴怒与难以置信。
“哥尔?d?罗杰!你这个混蛋!自己找死别拉着我!”
“哈哈哈,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跑吗,洛克斯!”罗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战意的,无比灿烂的笑容,“要死,就一起死吧!”
轰隆——!
巨大的压路机,终于还是落下了。
震耳欲聋的巨响甚至让凝固的空间都为之颤抖,大地在瞬间崩裂,塌陷,一个恐怖的巨坑出现在神之谷的中心。
罗杰与洛克斯的身影,被那黄色的钢铁巨兽,彻底压在了下面。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哦啦!”
徐清站在压路机上,与世界之星一同,疯狂地对着下方进行着无情的连打,每一拳都让巨大的压路机向下深陷一分,每一次重击都让大地发出痛苦的哀鸣。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十几秒后,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骤然停止。
徐清向后轻盈一跃,落在了巨坑的边缘,他缓缓张开双臂,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如同舞台剧闭幕的演员。
“时间!开始流动!”
嗡——
世界恢复了色彩与声音。
所有被静止的物理规则,在这一刻尽数回归。那被压路机与无数次重拳积蓄的,无处宣泄的恐怖动能,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轰隆隆隆隆隆——!!!
一场远比之前陨石坠落更加恐怖,更加凝聚的剧烈爆炸发生了!
黄色的压路机在一瞬间就被撕成了无数碎片,毁灭性的冲击波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光环,将巨坑周围的一切尽数夷为平地!爆炸的中心,形成了一颗冉冉升起的,仿佛要吞噬天地的黑色能量球!
烟尘散去,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还在冒着缕缕黑烟的恐怖深渊。
罗杰与洛克斯的气息,彻底消失在了其中。
徐清歪着头,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仿佛刚刚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艺术品。
随即,他缓缓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正一脸惊骇与愤怒地看着这片废墟的海军英雄。
“那么,”徐清的嘴角咧开一个纯粹而恶劣的弧度,声音轻飘飘地,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现在,就剩你一个了,卡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