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静地落针可闻,突然,有士兵脚下踩空,传来了“呼哧、呼哧”地滑坡声!
呼!哪个不开眼的,裴云舒暗暗腹诽道,下意识将身子往绿叶中藏了藏!
这一动静自然引起了送粮队伍的注意,为首的几名将领环视起了山道两侧山坡,一人便道:
“将军,该不会前面有西炎士兵的埋伏吧?”
为首汉子面色一凛,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侧山坡瞧,不过瞧着两只野兔一跳一跳地下山后,汉子面上扯过一抹笑容:
“西炎大军都在崖县关楼内,西南方向夜凌霄的部队,咱们已打探过,不可能这么快抵达这里。放心走吧。”
“是。”
先前询问的人话落,抬手一挥,大军继续朝前挺进。
山道能容得下两辆马车通行,两侧山林幽碧如洗,领头将士骑马走在最前面,而后是押运粮草的车辆,最后是手握长矛的士兵……
瞧着队伍悉数进入了山道,裴云舒速速从草丛里起身,接着举起了绿色旗帜!
“弟兄们,给我冲啊!”
绿色的斧头形状,嵌在一片橘红中,随着它的现身,漫山遍野都飘满了旗帜,随即山谷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杀!!!”
“冲!!!”
提前做好军事准备的大夏士兵们,往山下丢石头的丢石头,丢木头的丢木头!山脚下的士兵,则纷纷朝山道上射箭!
大夏士兵铺满了整片山,运粮官瞧着满山遍野都是大夏士兵,脸色一暗,打算带着亲随冲出山谷!
可是一根箭已直直地扎向其心脏,他瞪圆眼睛,一只手摸上了弓箭,人便口吐鲜血,从马上摔下!
其余的官员,皆打算冲出重围,可或者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死,或者跨下的马被木头砸中,官员连带着马纷纷毙命。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运粮官们悉数毙命,山道上被杀死的西炎士兵亦不计其数。
而大夏士兵仍旧和西炎士兵战斗着,金铁交戈声不绝于耳!
两个时辰后,山谷恢复了宁静,山道上全是尸体,空气中雪雾弥漫,瞪着金眼的秃鹫,不断地山谷上空盘旋。
桃花村的猎户们打头阵,押运着粮草,大夏的士兵紧随其后,瞧着浩浩荡荡地队伍朝她行来,裴云舒弯了弯唇角:
“咱们这次缴获了敌人多少粮草?”
“老大,一共十万石粮食,十五万斤粮草。”瘦猴应道。
“好,那咱们给前线的将士们送去。”
裴云舒淡淡一笑,押送着粮草,继续在山道上行了起来。
渴了饮溪流水,饿了埋锅做饭,行了四五天左右,裴云舒和夜凌霄汇合了。
烈阳照着萋萋山谷,谷中两侧营帐似星,夜凌霄立在营帐前面,金色的太阳笼罩着他全身,他的眉毛和眼睛都是金色的。
“云舒,此次多亏了你,还有桃花村人,为我军抢来了这么多的粮草。”
“国难当头,不说这些,我就是想问问王爷,西炎的人还没有退兵的迹象吗?”
“应该就这一两天了,”夜凌霄说完,叹了口气,却是突然,一声急报声响彻耳边:
“报!”
裴云舒侧头凝望,一个身穿铠甲的侦察兵小跑到了二人身边,跪下,便拱手道:
“启禀王爷,西炎大军退兵了,是昨天下午出发的,现在进入了夏南地界。”
夜凌霄转动了下眼珠子,从怀里掏出地图,扫瞄几眼:
“那就是刚刚启程,距离咱们青云镇还有三四天的时间,咱们近日养精蓄锐便可。你再探!”
“是。”
侦察兵起身,一溜烟遁了。
夜凌霄注视着裴云舒:
“云舒,你近日辛苦了,就好生歇息。几日后,又是场硬仗,精神头得足。”
“好。王爷也注意休息。”
裴云舒朝夜凌霄拱了拱手,退下了,夜凌霄回了营帐。
“启禀王爷,西炎人翻过了龙王岭,进入江游地界了。”
“启禀王爷,西炎人过了三水河,进入了萧家山。”
“启禀王爷,西炎人已进入紫霄镇,距离咱们还有百里路程。
不过他们兵分三路走的,一路人马朝沙林地区走,一路人马朝三川镇走,一路人马往青云山方向来。”
夜凌霄心头一紧,急忙招来三位大将:
“三位将军,西炎人兵分三路,离咱们越来越近了。
事不宜迟,许将军带领十万人,速速前往沙林,在东面截杀西炎人;李将军和王将军率领十万人马速速赶往三川镇,在那里截杀他们。
本王率领其余部下,埋伏在这青云山中,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是。”
三人齐齐应道,接着分头行动,率军往目的地去了。
天光昏暗,淡淡地绿光在林子里跳跃,夜凌霄躲在一片岩石后,窥视着山道上的一切,他的眼前身后皆藏着大量士兵。
青云山巍峨高耸,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山道两侧,皆是悬崖绝壁。
突然,只听得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传来,夜凌霄探出脑袋,便见穿着铠甲的大量士兵,进入了山谷。
呼,进来,那就有去无回。
夜凌霄雀跃着,直勾勾地看着大队西炎人马进了山谷,接着屏息凝神许久,才起身挥舞起了旗帜!
“杀!!!”
惊天的怒吼声从天而降,惊地一众西炎士兵前冲的前冲,后退的后退。
可是他们或者死于乱石之下,或者被大夏士兵杀掉,或者被带有尖刺的木桩砸死……
约莫两个时辰,西炎十万人马,死亡四万,六万被俘虏。
而李将军带着将士,一共俘虏了四万西炎人,缴获了武器若干;王灿、李景将军这边一共是五万,亦缴获了大量武器。
三位将军将消息汇报给夜凌霄,夜凌霄亲点了遍战俘、敌兵器械后,唇角上扬道:
“诸位将士们,大家辛苦了。
本王已下令厨子,做些鸡鸭牛羊犒赏诸位,今晚诸位尽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谢王爷!”
众人齐齐应道,夜凌霄望着他们一张双饱经风霜的脸,一时间悲欣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