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女帝城城南十里外的海神庙。
说是庙,其实只剩三段残壁,跟被狗咬过似的,斑驳的石壁上刻满了海水冲刷的痕迹,围拢着中央一尊三十丈高的神像。
这海神像瞧着颇有夜叉的狰狞气势——头戴嵌着海珠的战盔,珠子大得像拳头,面生獠牙,每颗都跟匕首似的,双目如铜铃,闪烁着幽蓝的光,跟装了LED灯似的;
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虬结的肌肉,块头比健身房的猛男还夸张,腰间缠着深海巨兽的皮甲,边缘还挂着几缕碎肉似的装饰物;
左手按在腰间的海神叉上,那叉子通体漆黑,叉尖泛着凛冽的寒芒,仿佛能劈开万里波涛,叉柄上还刻着“海神叉”三个小字,透着股中二气息;
右腿微屈,左腿蹬地,身姿如蓄势待发的猛虎,透着一股睥睨四海的威严,不知由何种材料铸就,历经万年海水浸泡,依旧完好无损,连灰尘都不沾——估计是有清洁虾定期打扫。
叶晚晚身着玄色祭服,料子滑溜溜的,带着暗金色的蛟龙暗纹,带着女帝城十大长老,跪在神像前,神色虔诚地祈祷,嘴里念念有词,其实心里在想:这海神要是真显灵,能不能给我涨点命时?比张胖子那货靠谱多了。
长老们身后,是密密麻麻跪着的海妖,皆是女帝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负责治安的虾兵统领,脑壳亮得反光;
城中最大酒楼的章鱼老板,正偷偷用触手数自己的吸盘,生怕少了一个;
掌管百货阁的墨鱼掌柜,紧张得喷墨,把前面的螃蟹长老染成了黑红色。。。。。。
一个个屏息凝神,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跟上学时怕被老师点名的差生似的。
叶晚晚跪在蒲团上,膝盖都快跪麻了,脑海中却浮现出原主与这神像的渊源,跟放电影似的:
那时,冰蛟还未修成女帝,只是一只妖王,长得跟条小泥鳅似的,被仇家——一只章鱼妖皇追杀,一路逃到这神像脚下,累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她伤势极重,已是强弩之末,鳞片掉了一地,眼看避无可避,只能咬牙与章鱼妖皇死战。
可重伤在身,修为又差了一截,没过几招便被对方一条触手抽翻在地,滚了几滚,恰好撞在神像基座上,眼冒金星,再无还手之力,心里直骂:“这神像怎么不垫个软垫!磕得老娘脑震荡!”
章鱼妖皇狞笑着扬起百米长的触手,跟甩面条似的,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抽向冰蛟,不仅要取她性命,那势道连神像都要被波及,跟拆迁队似的。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此界办事的海神神识扫到。海神早已飞升上界,当年在这一界曾是呼风唤雨的存在,飞升后却过得憋屈,常被高阶修士呼来喝去,跟个打杂的似的。
如今见有妖敢毁他神像——那是他往昔荣耀的象征,相当于有人在他的家乡骂他,哪能容忍?
刹那间,他的神念附在神像的海神叉上,只一个念头,那叉子便化作一道流光,“噗嗤”一声将章鱼妖皇钉在海底,跟串糖葫芦似的。
大章鱼惊骇欲绝,拼命挣扎,触手乱挥,却在海王强大的神念禁锢下动弹不得,最后连神魂都被吞噬,死得彻底,连渣都没剩。
冰蛟因此得救,海王的神识只淡淡扫了她一眼,跟看路边石子似的,便自顾自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估计是急着回去交差。
冰蛟望着不远处小山般的章鱼尸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馋得直流口水,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比打雷还响,可重伤的身体连动根手指都难。
她心里暗骂海神:“渣男!就不能把章鱼推过来点再走吗?差一步啊差一步!不知道伤员需要投喂吗?”
就在她快被馋死,感觉自己要变成第一条饿死的蛟龙时,发下毒誓:“无论谁把这章鱼推到我嘴边,我必百倍厚报!送他十座金山,外加一群美女!”
这话被天道听了去,估计是觉得她太惨了,竟真送来了一头小虎鲨——正是当年的鲨璧。那时他还只是只蛮妖,长得跟条小土狗似的,被章鱼的血腥味吸引而来,见着小山般的尸体,兴奋地转圈,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也发现了重伤的冰蛟。
他想起母亲讲过的“白蛇报恩”故事,觉得自己就是那许仙,便吭哧吭哧把章鱼尸体推到冰蛟嘴边,累得直喘气,还傻呵呵地说:“吃吧吃吧,吃完有力气打架!”
然后陪着她一起享用,吃得满嘴是墨。事后,鲨璧抹抹嘴转身离去,随着岁月流逝,早已忘了这段插曲,估计是被海鲜的美味冲昏了头。
可冰蛟却记了一辈子,这份“投喂之恩”,也成了原主对鲨老二百般纵容的根源,相当于把他当成了救命饭票。
至于海神那一叉之恩,冰蛟也没忘。她修炼有成后,便在海神像旁建起女帝城,每年都带着下属来献祭,其实就是来还人情,顺便给海神刷点信仰值。
这便是海神祭日的由来。几千年过去,海神在上界靠着女帝城的信仰之力,修为竟也得了突破,算得上互利互惠,跟互相点赞刷流量似的。
献祭仪式结束,叶晚晚揉着发麻的膝盖起身,正带着众人准备返回女帝城,琢磨着回去让张胖子给她按按腿,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水流搅动的声音,跟有人在水里打太极似的。
鲨老二从后方游了过来,穿着一身骚包的银色长袍,头发抹了不知多少发油,亮得能照出人影,拦在叶晚晚身前。他身姿笔挺,刻意摆出潇洒的模样,嘴角还叼着根海草,沉声道:“冰蛟,我有话跟你说。”那语气,跟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似的。
叶晚晚心里直叹气:这熊孩子怎么又冒出来了?真是原主造的孽!早知道当年就让章鱼把他一起吃了!
她正想喝退他,身后的鲨长青已先一步开口,语气又急又怒,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这祖宗,简直是在找死!“逆子!你在做什么?见了女帝大人还不行礼?这就是我教你的规矩?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塞回你娘肚子里重造!”
鲨老二被老爹吼得缩了缩脖子,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可一想到从前冰蛟对他的痴迷,眼里都快冒爱心了,腰杆又挺了起来,底气十足地迎着叶晚晚的目光,心里嘀咕:装什么装,等会儿我一撒娇,你还不是得乖乖把资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