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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仇世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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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士良(约781年—844年),字匡美,循州兴宁(今广东兴宁)人,是唐朝中后期极具影响力的宦官。他历经唐顺宗、宪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六朝,曾拥立穆宗、文宗、武宗三位皇帝,官至骠骑大将军、楚国公。

唐顺宗永贞元年(805年),仇士良从循州辗转来到长安。他家境贫寒,父亲早逝,听人说入宫做宦官可以吃饱穿暖,便不顾路途遥远,长安前来。这一年的大唐,正处在一场宫廷变革的余波中:顺宗李诵即位后推行“永贞革新”,试图削弱宦官与藩镇势力,但八个月便宣告失败。顺宗被迫传位给太子李纯(即宪宗),革新派大臣王叔文、柳宗元等人或贬或逐,宦官群体则借势巩固了在朝中的地位。

刚入宫的仇士良,因出身低贱,没有背景,被分配到东宫做最底层的杂役。

一次,宪宗(时为太子)深夜研读《贞观政要》,负责掌灯的宦官不慎打翻灯油。仇士良恰好当值,见状取来新的灯盏与灯油,轻手轻脚地换上,全程未发一言。宪宗看在眼里,事后问起他的名字,仇士良恭顺回答:“奴才名叫仇士良。”这件事让宪宗对他印象很好,便将仇士良调至掖庭局,任掖庭局令,负责管理后宫宫女名册与日常用度。

在掖庭局令任上,仇士良做事极为细致:他将每位嫔妃的喜好、忌讳一一记在纸上;宫女犯错,他从不厉声斥责,而是帮着找补救之法。两年之中,后宫上下几乎没人说他的坏话,宪宗宠爱的郭贵妃对人说:“仇令做事稳妥,让人放心。”

宪宗元和十年(815年),淮西节度使吴元济叛乱,宪宗下诏讨伐。唐军与淮西叛军在蔡州一带对峙,军报往来频繁,却常因藩镇眼线拦截而延误战机。宦官王守澄时任监军,向宪宗举荐仇士良:“仇士良行事谨慎,可派他负责传递军报。”宪宗准奏,命仇士良即刻前往淮西前线。

从长安到淮西,需经过叛军控制的区域,风险很高。仇士良出发前,将军报缝在贴身的衣料里,换上粗布衣衫,伪装成贩卖茶叶的商人。行至颍州境内时,他遇到叛军的巡逻队,对方见他行囊单薄,便搜身盘问。仇士良故意装作慌乱,将随身携带的碎银扔在地上,趁巡逻队争抢时,拔腿就跑,最终躲进一处废弃的破庙,直到深夜才敢出来。

抵达淮西唐军大营后,仇士良未作休息,立刻将军报交给主帅李光颜。李光颜见他衣衫破损、脸上带着划伤,感叹道:“若军报延误,我军恐遭大败,你立了大功。”此后半年,仇士良往返于长安与淮西之间,每次都能避开叛军的搜捕,准时传递消息。

元和十二年(817年),唐军平定淮西之乱,宪宗论功行赏,将仇士良升为内侍省丞,正式进入宦官高层。也是在这一时期,仇士良与王守澄的交集增多——王守澄因监军有功,已是宪宗身边的红人,王守澄欣赏仇士良的能力,仇士良则看清王守澄在宦官群体中的号召力,将其视为可依附的对象。

元和十五年(820年)正月,宪宗突然驾崩于大明宫中和殿,死因成谜(《资治通鉴》记载“宦官陈弘志等弑宪宗”)。王守澄迅速联合部分宦官,封锁消息,拥立太子李恒(穆宗)即位。此时的仇士良任内侍省丞,手握部分宫廷守卫权,却选择保持中立——他既未参与王守澄的拥立行动,也没有进行破坏,只是下令手下宦官“严守宫门,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稳定了宫廷秩序。

穆宗即位后,对王守澄极为信任,任其为骠骑大将军,而仇士良因“护宫有功”,被升为左监门卫将军。穆宗生性贪玩,登基后沉迷于蹴鞠、击球,甚至常常因玩乐而荒废早朝。宦官们为讨穆宗欢心,纷纷陪他游玩,唯有仇士良始终保持分寸:穆宗击球时,他负责安排护卫;有时穆宗玩到深夜,他会轻声提醒:“陛下明日需临朝,若太过劳累,大臣们恐会担忧。”

一次,穆宗与宦官们蹴鞠,因一方输球而发怒,要责罚输球的宦官。仇士良上前劝道:“陛下玩乐本是消遣,若因输赢责罚,反而失了乐趣,不如下次再比。”穆宗听后消了气,此后对仇士良梗多了几分欣赏,甚至允许他参与讨论一些宫廷事务。

长庆四年(824年),穆宗因长期沉迷酒色,病逝于寝殿,太子李湛(敬宗)即位。敬宗比穆宗更甚,不仅贪玩,且性情暴虐:他喜好“打夜狐”(深夜在宫中捕猎狐狸),若宦官陪他捕猎时稍有不合其心意,便会被杖责;有时玩到兴起,还会命宦官互相斗殴,以此取乐。宫中宦官多有不满。

宝历二年(826年)十二月,宦官刘克明因多次被敬宗责罚,心怀怨恨,联合苏佐明等人,趁敬宗打夜狐后醉酒,将其杀害于寝殿,随后伪造遗诏,拥立绛王李悟(穆宗之弟)即位。消息传出,宫廷大乱,王守澄得知后,立刻派人联络仇士良:“刘克明弑君作乱,若不除之,我辈恐无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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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士良深知此事关乎生死,当即点头同意。他迅速调集自己掌控的禁军,与王守澄的兵力汇合,趁夜突袭皇宫。刘克明等人猝不及防,很快被击溃,刘克明投井自杀,绛王李悟被斩杀于宫中。乱局平定后,仇士良与王守澄共同拥立穆宗次子李昂(文宗)即位。此事过后,仇士良彻底跻身宦官权力核心,被任命为左神策军中尉,与王守澄(右神策军中尉)共同掌控了大唐最精锐的神策军。

文宗即位初期,对仇士良、王守澄极为感激,不仅加官进爵,还允许他们参与朝政。但随着时间推移,文宗渐渐发现,自己不过是宦官手中的傀儡:朝政由王守澄把持,官员任免需经他同意;神策军由仇士良掌控,宫廷守卫全凭其调度;甚至自己的日常活动,都会被宦官上报给仇、王二人。文宗不甘心做傀儡,开始暗中寻找能帮助自己摆脱宦官控制的大臣。

太和四年(830年),文宗提拔宋申锡为宰相,秘密命他策划除掉王守澄、仇士良。宋申锡暗中联络朝臣,试图组建反宦官联盟,却因行事不密,被王守澄的亲信察觉。仇士良得知后,立刻与王守澄商议对策——他们深知文宗猜忌心重,便决定从“谋逆”入手,诬告宋申锡“欲立漳王李凑(文宗之弟)为帝”。

太和五年(831年)二月,王守澄、仇士良带着伪造的“证据”(宋申锡与漳王的“往来书信”)面见文宗,声泪俱下地说:“宋申锡勾结漳王,意图谋反,陛下若不早做处置,恐有不测。”文宗本就对漳王的声望有所忌惮,见状信以为真,下令将宋申锡贬为开州司马,其亲信或杀或贬。这场未及实施的“除宦计划”,以大臣惨败告终。

宋申锡案后,文宗并未放弃除宦的想法。太和八年(834年),他联合了翰林学士李训与户部侍郎郑注:李训能言善辩,深谙权术;郑注精通医术,曾为文宗治病,深得信任。两人都对宦官专权不满,很快成为文宗的“心腹”。他们向文宗建议:“王守澄权势最大,仇士良虽与他共事,却早有嫌隙,可利用二人矛盾,先除王守澄,再图仇士良。”

文宗采纳了这个建议。太和九年(835年),文宗先升仇士良为左神策军中尉,同时削夺王守澄的“知枢密事”之职,将其调任“左卫上将军”——看似升职,实则剥夺了实权。仇士良明白文宗的意图,却并未推辞,他早已不满王守澄的独断专行,如今有皇帝的诏令,正好借机取代对方。

同年十月,文宗赐给王守澄一杯毒酒,迫其自尽。王守澄死后,仇士良成了宦官集团的新首领,可他也清楚,文宗的最终目标是所有专权宦官,自己不过是下一个“王守澄”。他暗地里命人日夜监视李训、郑注的动向。

李训、郑注见王守澄已除,便加快了除掉仇士良的步伐,制定了“甘露之变”的计划:先谎称左金吾卫衙门的庭院里降下“甘露”(祥瑞之兆),请文宗带领仇士良等宦官前往查看,再埋伏士兵将其诛杀。太和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计划正式实施。

当天清晨,文宗驾临紫宸殿,李训奏报:“左金吾卫庭中降甘露,是上天佑我大唐,请陛下前往观之。”文宗故作惊喜,命仇士良率宦官前往验证。仇士良带着十几名宦官来到左金吾卫衙门,刚走进庭院,便察觉异常:庭院里的“杂役”虽穿着粗布衣服,却个个身形健壮,不像普通杂役,更像行伍出身的士兵。

恰在此时,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庭院里遮挡的幕布——幕布后,埋伏的士兵手持刀枪,赫然暴露。仇士良瞬间明白过来,大喊“有诈!”,转身便往外跑。守门的士兵想阻拦,却被仇士良身边的宦官推开,一行人连滚带爬地逃回紫宸殿。

回到殿中,仇士良一把抓住文宗的龙袍,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厉声喊道:“陛下快走!李训谋反!”不等文宗辩解,便命宦官抬着文宗的御辇,往内宫方向狂奔。李训见计划败露,立刻命埋伏的士兵冲出,与宦官展开厮杀——紫宸殿前,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台阶与栏杆。

仇士良一边护着文宗往内宫退,一边命人火速调集神策军入宫平叛。神策军士兵接到命令后,如狼似虎地冲进皇宫各衙门,按照“凡非宦官者,一律诛杀”的指令,对官员、侍卫、杂役展开屠杀。宰相王涯正在政事堂办公,被神策军士兵拖出,押至仇士良面前,未及辩解便被斩首;宰相贾餗、舒元舆,以及李训的亲信大臣,也先后被杀。

当天,长安城内血流成河,遇难的朝臣、士兵、平民多达数千人,史称“甘露之变”。经此一役,文宗彻底沦为傀儡,仇士良则完全掌控朝政——他不仅总揽神策军,还能随意任免官员,甚至可以当面斥责文宗。一次,仇士良因小事不满,当着大臣的面质问文宗:“陛下为何偏袒李训?难道忘了紫宸殿的事吗?”文宗吓得浑身发抖,竟无言以对。

开成五年(840年),文宗病重,临终前想立太子李成美为帝。仇士良却假传圣旨,废黜李成美,拥立穆宗第五子李炎(武宗)即位。武宗即位和,封仇士良为楚国公,允许他入朝不拜。

但武宗与文宗不同,他性情刚毅,且重用宰相李德裕——李德裕是坚定的“反宦”派,多次向武宗建议削弱宦官权力。武宗渐渐采纳李德裕的意见,开始一步步收回仇士良的权力:先将神策军中仇士良的亲信调往外地,再任命自己的亲信为神策军副将,逐步掌控军权;朝堂上,武宗则支持李德裕整顿吏治,减少宦官对朝政的干预。

仇士良察觉到武宗的意图,曾试图反击——他暗中散布谣言,说李德裕“勾结藩镇,意图谋反”,却被武宗当众驳斥;他又想借祭祀之机,调动神策军施压,也被武宗以“无需劳烦神策军”为由拒绝。几次尝试均告失败后,仇士良明白,自己的权力已摇摇欲坠。

会昌三年(843年),仇士良主动向武宗请求退休。武宗顺水推舟,准其退休,并赐给他大量金银珠宝。退休前,仇士良召集宦官们前来告别,传授自己的“为官之道”:“天子不可令其闲暇,闲暇则必读书,读书则必近儒生,近儒生则必纳谏,纳谏则必疏斥宦官——此乃我辈大忌。汝等需常以奢靡之物惑天子,令其沉迷玩乐,无暇他顾,如此我辈才能长久富贵。”这番话,道尽了晚唐宦官专权的核心逻辑。

退休后的仇士良,回到长安的私宅中养老。他的私宅规模宏大,仅仆人就有数百人,家中收藏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不计其数。但好景不长,会昌四年(844年),仇士良病逝,享年六十四岁,武宗追赠他为扬州大都督。

然而,就在他死后不久,武宗接到举报,说仇士良家中私藏了大量兵器。武宗命人前去查抄,果然在其宅中搜出“兵仗数千件”——按照唐朝律法,宦官私藏兵器属谋逆大罪。武宗大怒,下令剥夺仇士良的所有官爵,抄没其家产,甚至差点下令掘其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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