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开着车，余光瞥向副驾驶座上的肖清雪。
这位大小姐今天穿了一件印着卡通柴犬图案的卫衣，正兴高采烈地刷着手机，两条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肖总，"叶辰忍不住开口，"您这是去调查取证，不是去参加宠物嘉年华。"
肖清雪头也不抬："我这是在伪装成粉丝！你看，我都关注'小布丁'三个月了，还给它每条视频都点赞呢！"
叶辰叹了口气："所以您早就知道这只狗，却从没发现它碰瓷的套路？"
"我哪想那么多啊！"肖清雪终于抬起头，鼓着腮帮子，"它视频里可乖了，会作揖会转圈，还会..."她突然顿住，眼睛瞪得溜圆，"等等！你看这个！"
她把手机怼到叶辰面前，差点戳到他鼻子。叶辰不得不把车暂时停在路边，接过手机仔细查看。
屏幕上是一个名为"小布丁の日常"的粉丝群聊天记录。一个ID叫"布丁麻麻"的账号正在发言："明天下午3点，万象城广场粉丝见面会，记得带好应援牌哦~PS：穿名牌包包的小姐姐优先安排互动~"
叶辰挑了挑眉："'穿名牌包包的小姐姐优先'？这可真是...明目张胆。"
"我就说有问题吧！"肖清雪得意地晃着脑袋，"正常粉丝见面会怎么会看包选人？"
叶辰把手机还给她，重新发动车子："看来我们的'萌宠女王'比想象中还要专业。"他瞥了眼肖清雪肩上的香奈儿链条包，"肖总，您这个包..."
"限量款！"肖清雪立刻护住包包，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没什么，"叶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就是觉得它今天可能要立功了。"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万象城地下车库。肖清雪急不可耐地要下车，却被叶辰一把拉住手腕。
"等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那只狗一靠近你，就立刻..."
"知道啦知道啦！"肖清雪不耐烦地打断他，"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甩开叶辰的手，蹦蹦跳跳地往电梯走去。
叶辰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快步跟上。
万象城广场已经被布置成了萌宠见面会的现场。粉色的气球拱门下，至少两百号人排着长队，大部分是年轻女孩，不少人手里举着"小布丁妈妈爱你"的灯牌。叶辰和肖清雪排在队伍末尾，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那个男的好帅啊..."
"是新人网红吗？"
"他女朋友的包好像是香奈儿限量款..."
肖清雪听到这些议论，得意地冲叶辰眨眨眼。叶辰则面无表情地戴上墨镜，压低声音道："肖总，您能不能别这么...显眼？"
"我怎么了嘛！"肖清雪委屈地撇嘴，"又不是我让她们看我包的..."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头戴猫耳发箍的年轻女子牵着一只棕色的柴犬走了出来。那狗脖子上系着蝴蝶结，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看起来确实可爱极了。
"那就是林娜娜和小布丁！"肖清雪兴奋地拽着叶辰的袖子，"天啊，它比视频里还可爱！"
叶辰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只柴犬看似随意地在人群中穿梭，实则很有目的性地靠近那些背着名牌包的女孩。每当有人试图摸它，它就会做出各种可爱的动作，引得粉丝们尖叫连连。
"看到没？"叶辰低声说，"它在物色目标。"
肖清雪正要回答，突然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地说："两位，可以往前面来一点，我们优先安排VIP互动。"
叶辰和肖清雪对视一眼。果然，工作人员的眼睛一直往肖清雪的包上瞟。
"哇！太好了！"肖清雪立刻进入角色，装出一副天真粉丝的样子，"我真的超爱小布丁的！"
叶辰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跟着她往前走去。
很快，他们被带到了互动区。林娜娜看到肖清雪的包，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立刻牵着小布丁走了过来。
"嗨！你们是小布丁的新粉丝吗？"林娜娜的声音甜得发腻，眼睛却一直在评估肖清雪全身的行头。
"是啊！"肖清雪兴奋地点头，"我超喜欢小布丁的！它好聪明好可爱！"
林娜娜得意地笑了："那当然，我们家小布丁可是..."她突然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叶辰，表情微微一僵，"这位是...？"
"我男朋友！"肖清雪一把挽住叶辰的手臂，"他非要陪我来，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狗。"
叶辰配合地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林娜娜似乎松了口气，重新挂上职业笑容："那小布丁，来跟漂亮姐姐打个招呼~"
那只柴犬立刻凑到肖清雪脚边，开始卖萌打滚。肖清雪蹲下身，假装要摸它，却在即将碰到时"不小心"踩到了它的尾巴。
"嗷呜！"小布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立刻躺倒在地，四条腿抽搐着，看起来痛苦极了。
"啊！我的宝贝！"林娜娜瞬间变脸，尖叫起来，"你踩到小布丁了！它受伤了！"
周围的粉丝立刻骚动起来，不少人开始指责肖清雪。林娜娜一把抱起狗，眼泪说来就来："小布丁不怕，妈妈在这里...你这个虐狗的变态！我要报警！"
肖清雪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它突然动了一下..."
"少狡辩！"林娜娜厉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家小布丁可是有五百多万粉丝的明星狗，你知道它身价多少吗？"她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大家看看，就是这个女人，故意踩伤小布丁！"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已经开始对肖清雪指指点点。就在这时，叶辰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
"巧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我刚好录下了全过程。"
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小布丁在肖清雪抬脚的瞬间，自己把尾巴挪到了她脚下，然后立刻表演了一出"重伤"的戏码。
林娜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陷害小布丁？"
叶辰摘下墨镜，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叶辰，肖氏律师事务所。这位是肖清雪，我们律所的总裁。"他环顾四周，"各位粉丝朋友，你们知道这只'可爱'的小布丁，在过去两年里已经'被虐待'了87次吗？"
现场一片哗然。林娜娜气急败坏地喊道："胡说八道！你这是诽谤！小布丁的粉丝们，快拍下这两个人！他们要伤害小布丁！"
几个狂热的粉丝立刻举起手机对准叶辰和肖清雪。肖清雪下意识往叶辰身后躲了躲，却被他轻轻推到前面。
"肖总，"叶辰在她耳边低语，"是时候展现您真正的演技了。"
肖清雪深吸一口气，突然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大家评评理！我只是想摸摸小布丁，它自己把尾巴放我脚底下的！"她掏出手机，"我有证据！我朋友上周也被这样讹了五万块钱！"
这个转折让现场更加混乱。有人开始质疑，有人还在维护林娜娜，更多人则是举着手机疯狂拍摄。叶辰趁机拉着肖清雪往外走，身后传来林娜娜歇斯底里的喊声："你们给我等着！我要发视频曝光你们！"
回到车上，肖清雪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座椅上："天啊！太刺激了！你看到那只狗的表情了吗？它惨叫的时候还偷看我的反应呢！"
叶辰启动车子，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肖总，您今天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
"那是！"肖清雪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可是把《无间道》看了十遍的人！"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什么时候录的视频？我怎么没注意到？"
叶辰轻笑一声："从我们到现场开始，我的手机就一直开着录像。"他顿了顿，"不过您踩尾巴那一下确实是即兴发挥，值得加薪。"
肖清雪脸一红："谁、谁要你夸了！"她掏出手机，"哇！已经上热搜了！#小布丁碰瓷# #萌宠女王翻车#..."
叶辰瞥了一眼后视镜："系好安全带，我们可能要有'尾巴'了。"
果然，一辆白色轿车正紧紧跟在他们后面。肖清雪紧张地回头："是林娜娜的人？"
"大概率是她的团队。"叶辰淡定地变道，"看来我们的'萌宠女王'急了。"
肖清雪抓紧了安全带："现在怎么办？"
"很简单，"叶辰突然一个急转弯，拐进了公安局的大门，"我们来找警察叔叔聊聊天。"
白色轿车在公安局门口急刹车，犹豫了几秒后迅速开走了。
肖清雪捂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叶律师，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叶辰停好车，转头看她："肖总，您今天的口红是什么色号？"
"啊？"肖清雪一脸茫然，"是...是草莓红？"
"很适合您。"叶辰解开安全带，"不过下次执行这种'卧底任务'时，建议换个不容易掉色的。"
肖清雪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气得捶了他一拳："叶辰！你又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