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天和刘光福听他这么一说,都急着抢着要说话。两人这一抢,反倒谁都没法好好说了,于是又开始互相谩骂,一时间骂成一团,事情也没法说下去了。
棒梗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半天也没个结果,便开口说道:“你们这么吵下去,谁也说不成事。”他手指向刘光天,“要不你先说吧?”刘光福一听要刘光天先说,顿时有些恼火,骂道:“他妈的,凭什么让他先说?”话刚出口,就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脸上“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这一巴掌又快又狠,瞬间就在刘光福脸上印出一个通红的大巴掌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刘光福惊愕万分,连刘光天也着实吃了一惊。二人原本以为这小和尚不过是个普通僧人,却万万没想到他武功如此高强,刚才这一巴掌,他们竟都没看清是如何出手的。只听棒梗冷冷说道:“我让他先说,那就是他先说。你要是再多嘴,我就帮他对付你。”刘光天见状,哈哈一笑,说道:“大师武功高强啊,要不咱俩趁早收拾了他,省得夜长梦多。”他自以为这话能挑拨离间,却不料话音刚落,自己脸上也狠狠挨了一记耳光,同样没看清小和尚是何时出的手。
棒梗在一旁整理了一下僧袍,语气平淡地说道:“让你说你就说,要是再不说,我就换他先说了。”
两人都挨了巴掌,心里自是恼怒不已,但又不敢表露出来。一则忌惮这小和尚武功厉害,二则担心万一与他闹翻,他便会和另一人联手对付自己。
刘光天略作思索,开口说道:“我和对面这家伙本是亲兄弟。前两年,我谈了个女朋友,起初我俩感情很好……”
刘光福听刘光天这么说,忍不住想要插嘴,刚张开嘴,就瞥见小和尚投来凌厉的目光,无奈之下,只好强忍着没说话。
刘光天继续说道:“我女朋友叫张敏,我俩感情一直不错,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手也牵了,嘴也亲了,就差最后那一步了。可突然有一天,也不知为啥,张敏老是躲着我,想方设法不和我碰面。我问她,她也不说,最后只跟我说有缘无分。再后来,我就彻底找不到她了。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发现,她和我这混账兄弟刘光福搞到了一块儿。之后,他俩就一起消失了。我找了他们整整一年,这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呐!也算我运气好,好不容易从一个发小那儿打听到了他的消息。”
棒梗问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没想过再找个新女朋友?”
刘光天苦笑道:“大师,您说得倒轻巧。如今这光景,我又没个正经工作,全靠打零工糊口,家里也没房子,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跟我呀?大师您说说,他可是我亲弟弟,竟然抢了他哥未来的媳妇,这人该不该死?”
刘光福听到这儿,实在忍无可忍,骂道:“你别在这儿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个狗日的,净他妈瞎扯!”刘光福显然是气得不轻,污言秽语如连珠炮般脱口而出。棒梗看了看他,说道:“那好,下面轮到你说了。”
刘光福一听轮到自己,赶忙说道:“我叫刘光福,今年二十……”刚说两句,就被棒梗打断:“我对你多大年纪没兴趣,挑要紧的说。”
刘光福被他抢白了一顿,心里虽不高兴,但也只能接着说道:“这畜生是我哥,分明是他始乱终弃!张敏亲口跟我说的,她哭着告诉我,其实她一开始看上的是我,结果被刘光天这个畜生给强奸了。她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怎么好对外说呀,简直要了她的命。没办法,她只好跟刘光天处对象。可没想到刘光天对她并不好,还始乱终弃,玩腻了就把她给甩了。”
刘光天听刘光福如此污蔑自己,顿时又破口大骂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仅骂得不可开交,还抖出了对方从小到大的各种丑事。
棒梗听完,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就从你们说的这些事,我还真分辨不出谁好谁坏。”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靠着墙边烤着火,打起盹来。
刘光天和刘光福二人骂了半天,也都累了,各自躲到屋子的两个角落。他们都不敢入睡,生怕自己睡着后,对方会趁机加害自己。
而棒梗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竟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后,他用力推开挡在窗户前的柜子,只见外头乌云没有昨天那么厚重,风雪也小了许多。
他走到另一间屋子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一口锅,然后从窗户翻出去,铲了一锅雪,架在炉子上煮了起来。等水烧开后,他又拿出昨天的饼子,泡在水里,慢慢吃了下去。做完这些,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刘光福和刘光天说道:“我出去看看这雪到底怎么样了。”刚走到窗户口,又转过头来对二人说:“那边的饼子和木材都是我的,你们俩要是敢动一点,我回过头来就加倍算账。”说完,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刘光天和刘光福二人依旧愤怒地瞪着对方。刘光天突然问道:“张敏现在在哪儿?”刘光福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回答道:“她死了。”刘光天一听,顿时愤怒地质问:“她怎么死的?是不是发现你这人卑鄙无耻,被你折磨死的?”
刘光福低下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缓缓说道:“难产,张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保住。”
刘光天怒声道:“一定是你害死她的!”
刘光福也火了,喊道:“你放屁!她是在人民医院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的,怎么会是我害死的?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砍了你!”说着,刘光福拿起身边的西瓜刀。刘光天也不甘示弱,抄起旁边的家伙,两人又扭打在一起。只是两人一夜没睡,哪还有多少力气,互相争斗了一小会儿,便都累得瘫倒在地上,只能又退回墙角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棒梗又从窗户跳了进来,他看向刘光福问道:“你这儿平时有人来吗?”刘光福喘了几口气,摇头道:“这深山老林的,哪有人常来。”
棒梗看着他,又问:“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刘光福抬头看了一眼刘光天,说道:“前阵子我就听说这畜生到处打听我的消息,我怕他害我,只能先躲到这儿。”
棒梗说道:“那条进山的路本来就狭窄,现在又被大雪严严实实地盖住了,根本没法通行。咱们恐怕得等上好几天才能离开。你当初选这儿住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会被困住吗?”
刘光福说道:“我每次都会准备足够的粮食、柴火,水的话,后面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
棒梗说道:“你说的足够,那是按一个人算的,现在这儿有三个人,这些东西最多也就撑个三五天,到时候就啥都没了。”说完,他又坐到炉火旁,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忽然,他抬起头看着两人问道:“你们现在还打不打了?是不是非要确定只留下一个人?”
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大概就是说,如果其中一个人死了,剩下的食物和柴火自然就能让另外的人活下去。
刘光天和刘光福听到这话,互相看了一眼,都有杀了对方的念头,但又都觉得没把握,因此二人都没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