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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婆与穷小伙的暖情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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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金陵·雨夜与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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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展的筹备如火如荼。杜邦发来邮件说要把《少管所的星空》做成展厅主视觉,需要我补几张创作过程的工作照。

"现在拍也来得及。"阮清举着相机在工作室转悠,"假装在画画。"

我坐在工作台前摆姿势,余光瞥见角落那幅被重新盖好的画。自从上次发现它描绘的是少管所时期的我,阮清就一直避而不谈这个话题。

"别动。"她突然凑近,手指擦过我脸颊,"颜料蹭到了。"

她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我抓住她手腕:"那幅画到底怎么回事?"

阮清身体一僵,相机垂到胸前:"妈妈留下的照片...我照着画的。"

"为什么是我?"

"因为..."她声音低下去,"在所有照片里,只有你的眼睛还在笑。"

窗外雷声炸响,夏季的第一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阮清趁机挣脱我的手,跑去关窗。

"你从没告诉我妈妈是帮教老师。"我对着她的背影说。

"你也没问啊。"她背对我拉上窗帘,"再说这重要吗?"

"重要。"我走到她身后,"如果我们的相遇不是偶然..."

"当然不是偶然!"阮清猛地转身,眼睛发红,"我找了四年才找到你,这他妈能是偶然吗?"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她脸上的泪水。我愣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蠢的问题——无论起因如何,现在的我们早已超越了最初的动机。

"对不起。"我伸手擦她的眼泪,"我只是..."

"Alex要回国了。"

这个名字像刀片般划开雨夜的闷热。Alex,她的前男友,那个在画廊开幕式上抛下她的混球。

"什么时候?"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下周。"阮清吸了吸鼻子,"他发邮件说想见面。"

雨声骤然变大。我们站在工作室中央,相隔不到一米,却像隔着一整个雨季。我想问"你会去吗",话到嘴边变成:"要下雨了,回去吧。"

回家路上谁都没说话。雨水在挡风玻璃上汇成小溪,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红灯时,阮清突然开口:"我不会去见他。"

"嗯。"

"你不在乎?"

我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在乎的是你怎么想。"

阮清没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雨幕中的城市像被水洗过的水墨画,霓虹灯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到家后她直接进了浴室。我煮了锅白粥,切了细细的姜丝撒在上面。这是少管所老管教教的方子,说能驱寒祛湿。

粥煮好时,阮清还没出来。我敲门,没回应。推开门,发现她蜷在浴缸里睡着了,脸颊通红。

"清清?"我摸她额头,烫得吓人。

她迷迷糊糊睁眼:"Alex..."

我手一抖,差点打翻粥碗。阮清却接着说:"...当年也这样,我发烧时他却在派对..."

原来是在说梦话。我松了口气,把她抱到床上,用湿毛巾敷额头。她烧得厉害,不停地说胡话,大部分是关于Alex如何失约,偶尔夹杂几句"妈妈别走"。

凌晨三点,雨停了。阮清的体温终于降下来,睡得安稳了些。我坐在床边看她的睡颜,想起金丝眼镜今天发来的消息:有个日本藏家想买《晨光与虹》的版权做手表盘面,出价六位数。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太刺眼,我走到客厅才敢查看详情。对方要求独家授权,意味着这张照片不能再参展或商用。正犹豫着,卧室传来响动。

阮清扶着门框站在那里,光脚踩在木地板上:"怎么不睡?"

"处理点工作。"我收起手机,"你好点了吗?"

她点点头,目光落在我放在茶几上的粥碗:"你煮的?"

"嗯,老管教的秘方。"

阮清慢慢走过来,端起碗喝了一口。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她睡衣的褶皱上,像镀了层银边。

"对不起。"她突然说,"今晚我喊了Alex的名字。"

"你发烧了。"

"但你不该听到这个。"她放下碗,"欢喜,我和Alex早就结束了。他回国是为了参加他妹妹的婚礼,顺便问我能不能借几幅画充门面。"

我没想到她会解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阮清伸手抚摸我下巴新冒出的胡茬:"你这两天都没刮胡子。"

"忙着画新系列..."

"骗人。"她轻笑,"你每次焦虑就忘记刮胡子。"

我抓住她的手:"日本藏家想买《晨光与虹》的版权。"

"多少钱?"

"十五万。"

阮清吹了声口哨:"大手笔啊。你打算卖吗?"

"不知道。"我老实承认,"卖了就能还清你垫付的工作室租金..."

"停。"她捂住我的嘴,"那间工作室是我的投资,与你无关。照片卖不卖,只取决于你想不想。"

我望着她苍白的脸色,突然做了决定:"不卖了。"

"为什么?"

"因为..."我组织着语言,"那是我拍的第一张有灵魂的照片。就像《少管所的星空》对你而言。"

阮清眼睛亮起来。她凑近吻我,嘴唇还带着白粥的甜香:"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

天亮前,我们又聊了很多。她告诉我Alex其实是她妈妈生前最看好的学生,两人分手是因为对方无法接受她把所有积蓄都投在少管所艺术项目上。

"他总说我在寻找替代品。"阮清靠在我怀里,"说我帮那些孩子是为了填补妈妈去世的空虚。"

"你呢?你怎么想?"

"一开始可能是。"她玩着我睡衣的纽扣,"但后来不是了。尤其是遇见你之后。"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了道金线。我搂紧她,突然想起件事:"对了,下周一我不能陪你去扫墓了。"

"为什么?"

"李教授的版画课..."我有些歉疚,"第一节很重要。"

阮清却笑了:"巧了,我也正想告诉你,下周一我得去见个策展人。"她跳下床,从包里翻出张烫金请柬,"看!你的个展邀请函!"

我接过请柬,上面印着"欢喜:从037到∞"的标题,地点是市立美术馆,时间正好在我毕业展前一周。

"什么时候策划的?"

"这两个月。"阮清得意地晃脑袋,"我和金丝眼镜——哦就是杜朗先生——偷偷准备的。"

我翻开请柬内页,发现参展作品列表里赫然包括《少管所的星空》系列和《晨光与虹》,还有十几幅我随手画在餐巾纸、收据背面的涂鸦,甚至有一张是画在少管所档案纸上的。

"这些你从哪..."

"收藏啊。"阮清眨眨眼,"你扔掉的每张纸片我都捡回来了。"

我胸口发烫,说不出话。阮清趁机又亲了我一下:"现在你信了吧?我早就是你的头号粉丝。"

早餐时,我的手机接连收到两条消息。一条是米其林评审部的正式邀请函,希望我担任亚洲区创意顾问;另一条是艺术学院发来的毕业展筹备通知。

阮清端着咖啡凑过来:"怎么了?"

我把手机推给她看。她扫了一眼,眉毛都没动一下:"我就说嘛,我的欢喜迟早要红。"

"你早就知道?"

"猜的。"她啜了口咖啡,"但无论你选哪条路,工作室永远给你留着。"

我望着阳光中她毛茸茸的轮廓,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无条件的支持。就像北极星,不管旅人选择哪条路,它永远在那里,明亮而恒定。

出门前,阮清从抽屉里拿出个丝绒盒子:"本来想等你生日给的。"

盒子里是把古董钥匙,铜色,柄端刻着"037"。

"工作室的备用钥匙。"她挂到我脖子上,"现在它是你的了。"

钥匙贴着皮肤,冰凉渐渐被体温焐热。我低头吻她,尝到咖啡的苦涩和果酱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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