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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婆与穷小伙的暖情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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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乌鲁木齐·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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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监管局的两个人站在门口,像两尊门神。

"能看一下您的营业执照吗?"年长的那位问。他姓王,证件上写着"市场监管二科科长"。

我侧身让他们进来:"我刚到上海,工作室还在装修,执照正在办理。"

"没有执照就开展经营活动?"年轻的那个立刻掏出记事本,"根据《无照经营查处取缔办法》第四条..."

"小张。"王科长打断他,"先了解情况。"转向我,"高先生,您与林氏珠宝有业务往来吧?"

我倒了三杯水,手很稳,但能感觉到太阳穴在跳:"有,我向他们供应和田玉。"

"采购合同能看一下吗?"

合同在林明月那里。我拿出手机:"我可以联系林总..."

"不必。"王科长摆摆手,"我们已从林氏调取了相关文件。今天来是想核实几个问题。"

他从小张手里接过文件夹,翻开:"去年11月3日,林氏向您采购了一块重8.6公斤的且末糖白山料,成交价68万,对吗?"

"对。"

"能描述一下这块料子的品相吗?"

我回忆着:"通体糖白分明,糖色红润,白度一级细,侧面有天然水草纹,适合做手镯和把件。"

"水草纹?"王科长皱眉,"合同附件照片上可看不到。"

"那是特写镜头,没拍全貌。"我解释,"玉石行规,照片仅供参考,以实物为准。"

"行规。"小张冷笑一声,"就是这种'行规'容易出问题。"

王科长继续问:"这块料子,您进货价多少?"

"商业机密。"我放下水杯,"不过可以告诉您,利润率在合理范围内。"

"多合理?"小张咄咄逼人,"百分之五十?八十?"

"够了。"王科长瞪他一眼,转向我,"高先生,有人举报这批货存在价格虚高、偷逃税款嫌疑。我们需要您提供完整的进出货凭证。"

"举报人是谁?"

"匿名。"王科长合上文件夹,"但证据很具体。"

我知道是谁干的。周志明昨晚在酒会上吃了瘪,今天就动用关系给我穿小鞋。这就是上海滩的游戏规则——明的不行来暗的,商场不行用官场。

"我会配合调查。"我说,"但需要时间整理资料。"

"三天。"王科长起身,"另外,在调查期间,请您暂停一切经营活动。"

他们离开后,我立刻打给林明月。这次通了,背景音很嘈杂,像在会议室。

"知道了。"她语速很快,"我正在开紧急董事会。晚上七点,华山路老地方见。"

没等我回应,电话就挂了。我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场完全陌生的战争。在乌鲁木齐,商业纠纷顶多是同行抢客、压价竞争;在上海,却可能动用政府力量置人于死地。

工作室不能待了。我决定去外滩走走,理清思路。

四月的上海,空气里飘着梧桐絮。我沿着南京东路往江边走去,路过一家苹果店时,橱窗电视正在播放财经新闻。周志明的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上,西装革履,侃侃而谈:

"...作为行业协会副主席,我有责任维护市场秩序。某些企业利用信息不对称虚报价格、偷逃税款,最终损害的是消费者利益..."

我加快脚步,但他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耳朵。转过街角,一家旅行社的广告牌格外醒目:"新疆十日游,探秘和田玉故乡"。照片上的大巴扎让我喉头发紧——那里的人虽然也会讨价还价,但至少明刀明枪,不会背后捅刀子。

手机震动,是刘婷的微信:"高哥,上海好玩吗?"配了张乌鲁木齐下雪的照片。

我突然很想念那里干燥清冷的空气,想念刘婷烤包子摊前排队的老顾客,甚至想念总想压价的老艾力。在上海,我什么都不是,连名字都被简化成"林总的小男友";但在大巴扎,我是"玉痴高兴",是能一眼辨玉的行家。

正出神,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走来——戴鸭舌帽,背相机包。私家侦探!我下意识转身,钻进旁边的小巷。七拐八绕后,确信甩掉了他,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是条老弄堂,晾衣杆横跨窄巷,大妈们用上海话高声交谈。一个穿睡衣的大爷坐在藤椅上看报纸,抬头瞥了我一眼:"找谁啊?"

"请问南京东路怎么走?"

"外地人?"大爷放下报纸,"前面右转,再左转。"

道谢后按他指的路走,果然回到大马路。但这一耽搁,已经下午五点多。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华山路。

"老地方"是家隐蔽的本帮菜馆,藏在法租界老洋房里。林明月包了二楼最小的包间,我到时她已经在等,面前摆着几碟冷盘。

"抱歉,董事会拖久了。"她给我倒茶,手指上有淡淡的烟味,"调查的事我知道了。"

"周志明干的。"

"当然是他。"她冷笑,"但走正规程序,挑不出毛病。"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里有五万现金,你先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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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接:"什么意思?"

"工作室暂停营业,你需要生活费。"她顿了顿,"另外,我建议你暂时离开上海。"

"跑路?"我推开信封,"我又没犯法。"

"不是这个意思。"她揉着太阳穴,"周志明不会罢休,接下来只会更难看。"

"比如?"

"比如查你的税务,翻你的旧账,甚至..."她犹豫了一下,"找人举报你卖假货。"

我握紧茶杯:"新疆的同行可以为我作证。"

"那有什么用?"她突然提高声音,"这里是上海!他的地盘!"

服务员上菜打断了我们。松鼠桂鱼、油爆虾、腌笃鲜,都是这家招牌。但谁也没动筷子。

"欢喜。"林明月最终打破沉默,"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她伸手覆在我手上,"我不想看你受伤害。"

她的手很凉,但眼神是热的。我突然明白了她的处境——既要保护公司,又要保护我,还要对抗周志明。

"我哪儿也不去。"我反握住她的手,"但钱你收回去。我卡里还有积蓄。"

她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董事会群聊。"快速浏览消息,"糟了,周志明刚刚抛售了持有的5%林氏股份。"

"这很严重?"

"非常。"她站起身,"股价会暴跌,我必须回公司处理。"从钱包抽出几张钞票放桌上,"你慢慢吃,车留给你。"

她匆匆离去,留下满桌几乎没动的菜。我独自吃完,味道很好,但食不知味。

走出餐馆,夜色已深。林明月的奔驰停在路边,钥匙留在前台。我坐进驾驶座,闻到淡淡的香水味——是她常用的那款,叫"午夜飞行"。

刚发动车子,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高兴先生?"女声,带着口音,"我是克莱尔,昨晚酒会上..."

"记得。"我打开蓝牙,"有事?"

"有件事你应该知道。"她压低声音,"今天下午,周志明见了瑞士珠宝协会的施密特先生。"

我心里一沉:"谈什么?"

"不清楚,但会后施密特取消了明天与林明月的会面。"她顿了顿,"还有,有人在打听你在新疆的事。"

"谁?"

"一个姓陈的商人。"她说,"你最近见过他。"

陈总,那个珠宝商。我道谢后挂断电话,决定回工作室看看。虽然被勒令停业,但个人物品还在那里。

工作室所在的洋房一片漆黑。我摸黑上楼,刚掏出钥匙,突然听到里面有动静——窸窸窣窣的,像有人在翻东西。

我轻轻退到楼梯口,拨通物业电话。五分钟后,保安赶到,我们一起开门,但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窗户大开着,窗帘在夜风中飘动。

"可能野猫。"保安说,"最近这一片很多。"

但我检查了抽屉,发现少了一样东西——从新疆带来的玉石标本集,里面有各种和田玉的边角料,是我多年收集的教学工具。

谁会偷这个?

第二天一早,我被急促敲门声惊醒。住在工作室隔壁的小画家惊慌地喊:"高先生!快开门!"

打开门,她举着手机:"你上新闻了!"

本地一个八卦公众号发布文章:《深扒林氏珠宝"御用"玉石商的发家史》,配图是我在乌鲁木齐店里的照片,还有——昨晚失窃的标本集照片。

文章声称我的玉石"以次充好虚假宣传",并暗示我与林明月的关系"不止商业合作那么简单"。最恶毒的是,他们把我前妻病逝的事也挖出来,暗示我"克妻"。

我气得手抖,但更担心林明月。打她电话,关机。打给刘婷,占线。正不知所措,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刘婷——活生生的刘婷,站在我上海的工作室门口,手里拎着一袋烤包子。

"高哥!"她扑上来抱住我,"吓死我了!"

我懵了:"你怎么来了?"

"看到新闻就买机票了。"她晃了晃手机,"我爸说,朋友有难不能坐视不理。"

烤包子的香味瞬间充满房间,是乌鲁木齐早晨的味道。刘婷像阵旋风,边收拾我乱糟糟的工作室边唠叨:

"这什么破文章!还'克妻'?要我说是他们上海人心脏!你那店在大巴扎十几年,谁不说货真价实?"

我啃着烤包子,突然鼻子发酸。刘婷不懂什么市场监管、股价暴跌,但她知道朋友受欺负时要站在身边。

"你不该来。"我说,"这边情况复杂。"

"能有多复杂?"她叉着腰,"不就是那个周什么的老公找你麻烦吗?"

手机响了,林明月终于回电。我走到阳台接听,背景音很嘈杂。

"看到新闻了。"她声音沙哑,"董事会刚结束,我保住了CEO位置,但代价很大。"

"什么代价?"

"妥协。"她苦笑,"同意暂停与你的合作,直到调查结束。"

我握紧手机:"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她压低声音,"这是做给董事会看的。私下里,我会继续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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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支持?"

"华山路那家餐馆,老板是我朋友。三楼有个小仓库,可以临时当工作室。"她语速很快,"晚上八点,有人会去接你。"

电话挂断,我回到屋里。刘婷已经帮我收拾好行李——其实就一个背包,装了几件衣服和笔记本电脑。

"要走?"她问。

"嗯,换个地方住。"

"那我呢?"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刘婷人生地不熟,总不能丢下她。

"一起去。"我说,"但接下来可能不太平。"

她眼睛一亮:"像侦探片?我喜欢!"

晚上八点,一辆黑色轿车准时停在楼下。司机是个精干的小伙子,一言不发递给我一张房卡。

"林总安排的。"他只说了这一句。

车子驶入浦东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我们乘专用电梯直达28层,房卡对应的是行政套房,宽敞得离谱,窗外是整个陆家嘴的夜景。

"哇!"刘婷扑向落地窗,"这得多少钱一晚?"

我也想问。茶几上有张便条:"先住着,安全。"没有署名,但字迹是林明月的。

门铃响了,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摆好晚餐又默默退出。刘婷大快朵颐,我却没什么胃口,走到阳台上抽烟。

夜色中的上海璀璨如星河,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在这里,我像个提线木偶,被看不见的力量摆布。周志明可以动用政府关系调查我,可以买通媒体抹黑我,甚至可以派人偷我的东西——而我连反击的资格都没有。

手机震动,林明月发来短信:"明早九点,酒店商务中心见。有重要事情商量。"

我回复:"好。"

正要回屋,突然注意到楼下停车场有闪光——像是相机快门。仔细看,一个戴鸭舌帽的人正对着我们的窗户拍照。

私家侦探!我立刻拉上窗帘,但为时已晚。明天的八卦头条会不会变成《玉石商携新欢入住豪华酒店》?

我决定不告诉刘婷,免得她担心。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凌晨三点,手机突然亮起,林明月的短信:

"情况有变。周志明查到酒店了。现在起床,五分钟后有人接你们换地方。"

我立刻摇醒刘婷。她迷迷糊糊被我拉进电梯时,还抱着枕头。

电梯下行到一半突然停了。门开,林明月站在外面,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看到刘婷,她明显一愣:"这是?"

"我朋友,从乌鲁木齐来的。"

她点点头,没多问。电梯继续下行,突然,她转身抱住我,在刘婷惊讶的目光中吻住我的唇。这个吻又急又重,带着威士忌的味道。

"对不起。"她松开我,"电梯有监控。"

刘婷瞪大眼睛:"哇哦。"

我们被带到酒店后门,一辆不起眼的丰田等在那里。林明月亲自开车,驶入凌晨空旷的街道。

"去哪?"我问。

"我家。"她简短回答,"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刘婷在后座已经又睡着了,头靠着窗户。林明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她不知道情况多严重吧?"

"不知道。"

"周志明不只是想赶走你。"她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他想毁了你。"

"为什么?就因为我跟你的关系?"

"不止。"她咬住下唇,"他查到你在帮我联系新疆的玉石矿。如果这条供应链建立起来,林氏就能摆脱对缅甸翡翠的依赖——而缅甸那条线,是周志明控制的。"

原来如此。这不只是感情纠纷,更是商业利益之争。

"现在怎么办?"

"先在我家躲几天。"她拐进一条林荫道,"我正在联系新疆那边的矿主,如果能拿到直接供货协议,董事会就无话可说了。"

"需要我做什么?"

"打电话给你的老关系。"她看了我一眼,"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欢喜。"

车驶入一个高档小区,门卫恭敬地放行。林明月的"家"是一栋三层别墅,装修简约现代,冷色调为主,像个豪华展厅。

她带刘婷去客房,然后领我进书房。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新疆地图,和田地区被红笔圈了出来。

"这里。"她指着地图,"据探矿报告,有目前发现最大的和田玉矿脉。"

"且末矿区?"我摇头,"那里开采权早就被几家大公司瓜分了。"

"不是且末。"她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是新发现的矿点,在昆仑山深处。探矿权还在竞标中。"

我翻阅文件,越看越惊讶。这个矿的玉质分析报告显示,其白玉品质接近顶级羊脂玉,储量预估是现有市场的三倍。

"如果拿下这个矿..."我抬头看她。

"林氏就能彻底摆脱周志明。"她眼睛发亮,"而你是唯一认识矿主的人。"

"谁?"

"艾山·买买提。"她说出一个让我震惊的名字,"你前妻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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