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嗯——!”雄浑的号角声中,阿旺斯王国的攻城大军以遮天蔽日之势,从西边向着望月城缓缓进逼而来。
“咚咚咚”的战鼓声中,月军也迅速行动起来。
放下单筒望远镜,穆拉的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然后右手缓缓扬起接着猛地向下一挥。
见总督发了命令,传令兵立即举起短号角吹了起来。
阿旺斯军队庞大的军阵开始动了起来。
十万大军不可能一次性投入战场,但穆拉这次也投入了三万。
数不清的阿旺斯军士兵顶着面小圆盾,挥舞着鹤嘴锄将大军前面的田垄给挖断,然后用脚将碎土扫开,勉强整平,好方便大军行进。
望月城城头和外面羊马城上的士兵都没有放箭,城头马面上配置的床弩炮车也没有发射,就是静静地看着阿旺斯的军队毁掉田垄。
穆拉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不怕月军出手,就怕月军现在这种沉默。
出招了,接招就是了,就怕对面憋着。
这种要猜招的玩法,太折磨人的心态了。
很快,在军士的奋力下,阻碍大军的田垄都挖掉了,接下来,就是三道壕沟了。
壕沟不深,也就八尺,但宽足有一丈,而且是有三道壕沟。
穆拉的脸色更沉了,估算了下距离,那些壕沟全在城头弓箭的攻击范围内。要想填平这三道壕沟,究竟要付出多少人命!
但没有办法,这些人命必须付出。
急促的短号角声再次响起,阿旺斯军队的前军发出了嚎叫,他们的背后背着一筐筐的土,向着壕沟的方向狂奔。
“放箭!”见敌人进入了弓弩的攻击范围,城头的月军将领立即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月舍里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懂兵,那就老老实实去安排后勤物资的运送,再就是时不时上城头鼓舞一下士气,打仗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比如老将莫寒特。
数不清的羽箭从城头飞出,在“咻咻咻”的箭矢呼啸声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正在奋力填壕沟的阿旺斯的军队落了下去。
“噗噗”破革一般的声音中,数不清的阿旺斯军队的士兵被利箭无情射翻在地,发出人生中最后的嚎叫声。有些运气好的箭矢被竹筐挡住,捡回了一条性命。
穆拉可不会给前军的人配什么铠甲,因为他们就是炮灰,用来填平壕沟的炮灰。
虽然城头上的箭矢不断,但缺点是有点少,以至于壕沟还是被一点点填平。当然,穆拉不会将壕沟全部填平,只是填平的壕沟可以让己方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就行了。
花费了两天半的时间,丢下了七千条的人命,月军新开挖的三条壕沟填平的部分,足够让穆拉调集大军发起攻城战了。
这些天的功夫,穆拉让随军工匠打造了不少攻城器械出来,大部分是简易登城梯,蒙着生牛皮的冲车一台,床弩八架,炮车和云车就算了,这里的木料真的不合适。甚至可以说,这里的木料造冲车也不行,但攻城没有冲车又不行,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这次,穆拉足足投入了五万大军!
穆拉打算用车轮战跟望月城的守军好好耗一耗!
城下的号角声,城头的鼓声混响成了一片,城头的传令兵来回奔跑,城下的快马传令兵也前后奔波。
箭矢如蝗,从城头城下都不断飞出,一个往下一个向上,都想着扎进对方将士的躯体里好让冰冷的金属痛饮一番鲜血。
在弓弩对射中,月军很快就占到了便宜,不仅是因为占据着高处,还在于月军的弓弩确实比阿旺斯军队的弓好。
因为大月国真的恭顺,加上了解了大月国历史后,沐津对大月国好感很够,所以大月国是可以从大虞购买军械的。虽然最好的军械买不到,但次一点的还是没问题的,尤其是大虞火器大行后,空出来了大量的弓弩。
大虞的弓弩在西域诸国的眼里和神兵利器没有区别,哪怕不用搭配破甲箭,只用最普通的羽箭,配上大虞的弓弩都能在百步内轻易洞穿他们的甲胄。
可惜的是,除了大月国外,大虞就没对其余西域国家开放过军械的购买权。
月军的手里,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大虞造的弓弩,一些精锐弓弩手还用上了大虞造的破甲箭。
这些弓弩手目前还没有出手,他们在等待阿旺斯军队的重甲精锐出来。
一架架简易登城梯架上了羊马城和本城的城墙,数不清的阿旺斯军队的士兵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头上顶着小圆盾就攀爬登城梯向着城头进攻。
礌石灰瓶如雨点般从城头砸下,将阿旺斯军队的攻城士兵砸得如同下饺子一般从简易登城梯上跌下去。
穆拉脸上的肌肉在抽动。
己方弓手射不过城头的弓弩手,这里的木材又造不了炮车和云车,憋屈,真的憋屈!
现在,只能看那八架床弩了。
终于,八架床弩小心翼翼地送到前线了。
沉闷的“嗡——嗡——”中,如同短矛一样的巨矢从床弩的矢道上飞出,向着望月城飞去。
一个月军士兵将一块礌石从垛口间丢下去,将一个敌人砸翻下去,却见一支巨矢飞来,顿时将他带飞了出去,连人带着巨矢都跌落城内。
莫寒特双眼微微一眯,对面可算是用上床弩了,当即下令道:“令,床弩和炮车发动,专门攻击城下床弩!”
城头上一直闲着的工程兵大喜,可算是用上他们了。
风雷声中,粗如短矛的巨矢,磨盘大的势头从城头飞下。
“咔嚓咔嚓”的声音中,八架床弩顿时被摧毁,碎木横飞,夹杂着床弩兵的惨嚎。虽然月军的床弩和炮车的准头不怎么好,但架不住数量还是不少的,阿旺斯军队的八架床弩被直接一波带走,顺手还带走了一堆操作床弩的。
运气好的还留了个全尸,运气不好的,只剩地上一滩猩红的夹杂着碎骨的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