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能言善辩,口才很好,同时又刚正不阿,恪守廉洁无私的节操。他说话做事都中规中矩,无论是谁,都决不随意附和,也从不曲从讨好、取悦于人。劝阻黥布起兵,且其看法得到印证后,朱建更是得到不少人的认同,认为朱建是一个有见地的人,不少人都想结交他,和他交往。
作为辟阳侯的审食其听说朱建的事后,也很想和朱建结交,但朱建就是不肯见审食其。
就在审食其想结交朱建却无门时,上天给审食其提供了一个机会。
由于朱建从不曲从讨好别人,自己又恪守廉洁无私的节操,所以弄得家里很穷。他的阿母去世时,穷得连给阿母出殡送丧的钱都没有,只好到处借钱以安葬阿母。
陆贾是一个能言善辩、广为天下所知的士人。楚汉相争时,陆贾以幕僚身份跟随高祖,因能言善辩经常出使游说各路诸侯,深得刘邦赏识,被誉为“有口辩士”。
由于陆贾和朱建兴趣相同,特长相近,用现代人的话来说有共同语言,因此两人的关系比较密切。听说朱建的阿母死了,陆贾自然要去吊唁。当陆贾听说朱建需借钱才能安葬其母时,既感伤心,又深为叹息,为朱建的家境感到难过。他安慰朱建,要朱建平只管负责办好阿母的丧事,不必考虑钱的问题,说他来帮朱建想办法。
作为要好的朋友,朱建自然相信陆贾的话。
陆贾要帮朱建,却并不是他自己出钱相帮。陆贾离开朱建后,便来到辟阳侯审食其家,向审食其表示祝贺,审食其弄不明白陆贾祝贺自己什么,很感奇怪地问道:“太中大夫是不是在取笑我啊!我有什么值得祝贺的?”
陆贾对审食其说道:“平原君的阿母去世了!”
审食其听后更是不解,疑惑地问道:“平原君的阿母去世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贾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和平原君交好,平原君却不愿意和你来往吗?这都是因为他阿母的缘故,他的阿母不要平原君结交朝廷权贵。现在他阿母去世了,你若是赠送一份厚礼为他阿母送丧,我相信平原君一定愿意和你结交,并为你效劳。”
对陆贾的话,审食其有些将信将疑,他不相信一份厚礼就能够拢住恪守廉洁无私节操的朱建。虽然有些心疑,但还是按照陆贾的意思,让家人给朱建送去了一份价值百金的厚礼。在审食其这里,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完全就不是问题,审食其根本就不缺钱。
朱建正为无钱给阿母办丧事苦恼,现在审食其作为高后最信任的九卿大臣之一,主动送来百金厚礼,这雪中送碳的温暖,朱建感受非常明显。要知道,如果不能风风光光地把阿母的丧事办好,作为儿子,就是天下最大的不孝,这是作为士子而又自视清高的朱建最害怕的事。
朱建之前瞧不起审食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审食其与高后之间的暧昧关系。改变了对审食其的看法后,朱建觉得作为高后最宠爱的朝廷九卿之臣,能够主动结交自己这个贫民,完全是审食其瞧得起自己。朱建心里想,作为九卿之一并且又是当朝最高权力执掌者的幸臣,主动结交自己,肯定不是要对自己有所求,反倒是自己说不定会有事相求于他。有了这种认识后,朱建对审食其的看法自然就改变了。
听说高后极为宠幸的九卿大臣之一的辟阳侯都为朱建的阿母送去了丰厚的丧礼,其他人就觉得这个朱建肯定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便有不少人争着想借机结交朱建,纷纷给朱建送去礼金,这样一来,朱建收到了总价值达五百金的钱物,不仅使他很风光地安葬了阿母,而且还有节余。
正因为改变了对审食其的看法,朱建便开始和审食其交往,两人相互来往几次后,朱建觉得审食其是一个有情谊、讲信义的人,并不是不值得交往,因而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密切起来。审食其被惠帝拘捕下狱感到绝望时,所有办法都想过了,但都觉得没有用,后来突然想到朱建,感觉朱建一定有办法救自己,便让家人去求见朱建,希望朱建能够想办法。
实际上审食其希望朱建想办法救自己是一种典型的病笃乱投医行为,他并没有把握朱建就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更无法确定朱建就一定有办法救自己,只是觉得反正都是一死,死马当作活马医,多一个人想办法总不是坏事。谁也没有想到,审食其这一乱投医的行为居然还起了作用。
朱建听了审食其家人的请求后说道:“你阿翁的案子是朝廷上下都非常关注的案子,我不敢为你们想什么办法,也没有办法。”他并没有当面答应帮助审食其。
虽然审食其的家人对朱建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听了朱建的话后,仍然感到非常失望,感到自己阿翁是命当该绝。
朱建没有当面答应审食其家人的请求,并不是他不愿意救审食其,而是害怕审食其家人守不住口,自己答应后走漏消息,丧失挽救的可能。皇帝想杀的人哪个敢有异议,既然是皇帝的阿母都不敢过问的事,还有谁比皇帝的阿母还牛气,能够管住皇帝不让皇帝对审食其下手?
虽然没有明确答应救审食其,送走审食其的家人后,朱建还是主动想办法,希望帮审食其一把。他到皇宫中找到惠帝极其宠幸的佞臣闳籍孺,准备从闳籍孺这里找到解救审食其的办法。
闳籍孺是惠帝极其宠幸的佞臣。朝廷上下对惠帝很不以为然,除了他在宫中糜烂外,还因为他宠幸闳籍孺。
男人临幸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可男人和男人行床第之事,就肯定不正常,会让人感到不耻。
但不管人们对惠帝刘盈这一做法有多么不耻,反正刘盈对闳籍孺的宠幸不衰。也正因为如此,闳籍孺不是谁想见就能够随便见的。
朱建在社会上的名气,闳籍孺自然知道,听说在社会上有不小名气的朱建要见自己,闳籍孺感到疑惑,不知道他见自己有什么事,便带着好奇见了朱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