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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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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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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崔时的马车按约定停在了石硬家门口,屈远清替她把包裹放上马车然后把她拉到一别和她告别:“早去早回,别越陷越深。”

“废什么话,对了,阿娘回信了上面说了飞鸟传的情报可能有误,那位同僚应该是在竹家发现了什么,让你和李豫袖时刻盯着竹家,还有竹家书房里藏着秘密,想办法潜进去看看。”

屈远清笑她:“你话比我多,快走快走。”

看着马车远去后他正准备进屋就看见不远处算卦的摊子那儿坐这个眼熟人,那人穿着粗布窄袖长儒,扎着个高高的马尾辫,经过他仔细辨认后心里一惊,他甚至想跪下了,赶紧跑回院子来回走动,他心里又担心又害怕,直到出门回来的李豫袖打断了他才停下。

李豫袖问他:“你在干什么?”

屈远清站在她面前一脸神秘的问她:“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看见你爹了?”

屈远清翻她一个白眼:“看见你爹了。”

李豫袖懒得和他吵就说:“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别别别,告诉你告诉你,我看见天子了。”

李豫袖可不信:“确实看见你爹了。”

“你信我,真的是天子,我见过天子,你怎么不信呢?”屈远清急得恨不得把她搬到天子面前去。

“当真?你何时见过天子?”

“何时见的我忘记了,可天子我真的见过,他和我说过话忘不了,你说天子怎么会在这儿?”他是真想不明白,晋国离原阳千里之路,天子怎么跑这儿来了?难道出事了?

也不知从哪儿吹来一片叶子掉在屈远清头上吓得他一哆嗦。

见他如此李豫袖可是信了七八了,“不就是天子吗,你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至于怕成这样?”

“天子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儿子,他出现江瞿,如果他在江瞿受到一点儿伤害,你我等死吧。”

这才是最可怕的,他突然觉得江瞿的冬天比其他地方冷太多了。

李豫袖问他:“那你说该怎么办?”

“飞鸟传信给阿风,问问她。”

李豫袖却说:“既然你是无意中发现的,那我们就当不知道呗,也别问她了。”

等她说完屈远清就快速的朝屋子里走去还听到他说:“即日起不出门了,天塌下来也不出。”

此时阿风和崔时坐在马车里已经快出城了。

马车里用牛皮封着密不透风,二人面对坐着,阿风总觉得很尴尬就假装闭目养生却听到他说:“我想了两天才明白你特意把我喊去不只是为了让我死心吧。”

阿风睁开说:“有些事心知肚明就行不用说出来,这大街上指不定有什么人盯着你呢。”

“这不必担心,跟随的人是崔家护卫,他们也是武力高强者等闲人近不了身。”

这不必他说阿风也看出来,就是赶马车的车夫都是会武功的。

“聊点其他的吧,比如你表舅。”

正是辰时,外面人声鼎沸,一片祥和景象,让阿风错以为是在原阳呢。

久久不见崔时言语,阿风以为他不想提,正想继续闭目眼神时他开口了。

“你是知道了什么?”

“是,就是我夫君告诉我的。”

崔时皱眉说:“夫君二字听着刺耳,你们又不是真夫妻何必时时挂在嘴边。”

阿风倒是笑了:“谁说不是真的,我们可是拜过天地入过洞房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有孩子了,到时孩子满月了请你喝酒啊。”

“黄翠芳!”崔时连名带姓的叫了她一声。

“这马车不大崔公子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崔时叹了一口气说:“我再不阻止你还得编什么话给我听?”

越说越离谱了,连孩子都说出来了,听着就让人头痛心也痛。

阿风说:“玩笑而已不用当真,崔公子怎么还脸红了,我说我夫君又没说你。”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把通行牌给守城门的士兵看了一眼才继续启程,出了城人声就少了,崔时撩起帘子吹了吹风,一阵寒风让他平静不少。

放下帘子后他说:“翠芳姑娘,非礼勿言,我们说正经的。”

“好,说正经的,李岂告诉我你表舅是为了扶林县那个女子而死的,而那个女子是为了给你表舅殉情。”阿风打算如实告知他一切事情,若是他敢说出去就亲手割了他的舌头打断他的手让他一辈子是个废物。

“他们之间如此深爱着彼此吗?”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愧疚,都以为是自己带来的灾难,他们在身份不当的时候遇到了对方,这就是错误的开始。”

这话含沙射影的,让崔时怀疑她到底在说谁。

崔时问她:“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叫阿风?”

“这天下事并非都要知晓,知道你该知道的就行。”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于冒昧了。

从晋国到庆国照这脚程起码要八天,对阿风来说太慢了,她恨不得找匹快马直接就骑到了,她都怕那老太太熬不住了。

行了一天的路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家逆旅,阿风的房间就在崔时隔壁,这样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戌时二刻一声闷雷随即就下起了大雨,一下子店里来了不少人,有一伙人尤为显眼,三个大男人带这个娇滴滴的女子。

阿风从二楼望去就觉得这四人可疑的很。

那四人坐了两张桌子,那个女子和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桌,那女子跪坐在他身边唯唯诺诺一直低着头好像是受了那男子的胁迫。

店里的伙计看那几人不好惹也得硬着头皮上去,只听那几人点了几坛子酒和不少荤食。

崔时换了件衣服出来就看她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也学她的样子蹲下问道:“你在干什么?”

“你看楼下那个穿紫色棉衣直裾女子,她可是个狠角色啊。”

崔时看向她所说的女子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你如何知晓?”

“直觉,他们都不是好人,你且看着。”

楼下,那紫衣女子等酒上来后就给同桌的男人倒酒,可能是穿的单薄了,倒酒的时候手一抖把酒漏出来了,同桌男子用力将她推到在地,愤怒得说:“老子竟花钱买了个废物回来,连酒都不会倒吗?”

嘴上说着还要抬手打她,那女子瞬间抬手挡,反应之迅速可见平时没少挨打。

另外两个同行男子只当没听见继续喝酒,店里其他人纷纷侧目却又碍于那男子实在高大强壮,脸上还有疤痕看着就不好惹故而没人敢上前。

还是店老板上前安抚说:“这位兄台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不就是倒酒吗,我来给您倒,来!”

那刀疤男这才消气了不少对着地上的女子说:“哼,废物,还躺着干什么,等老子扶你呢?”

看到这崔时紧皱眉头说:“我还是未看出异常。”

阿风却一笑神秘的说道:“急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又进来一位书生摸样的公子还带着一位书童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刀疤男那儿又开始作妖了,紫衣女子替他布菜,夹了一筷子素菜他就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说:“老子是人不是畜生,你给老子夹得什么,啊?问你话呢,哑巴了?”

“青,青菜。”

“老子要吃肉,你再给我夹青菜,老子现在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紫衣女子害怕的点了点头,重新给他夹肉。

刀疤男还碎碎念念:“要不是老子给你钱,你能葬了你爹?就是老子发善心不然你爹臭了都没人管。”

纵使这样说,那女子也是一点不满都不敢表现,还是恭恭敬敬的给他倒酒布菜。

在二楼的崔时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我知世道艰险却不知人心能如此恶毒。”

阿风满不在意:“崔公子既知人心险恶就该懂得明哲保身,若你就此下去就看不到后面精彩的部分了。”

二人说话只能彼此听到所以并未惊动楼下的宾客。

崔时知道她不是狠心之人,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也就不再言语。

外面的雨一直没停过,使后面进店的人弄脏了店里的地。

那紫衣女子起身时也不知怎么的就摔倒在地手按到了地上的泥土,刀疤男一脸嫌弃:“脏东西还不快去洗洗,脏了我的眼,洗完不用过来了,看见你就恶心,别想再浪费老子的钱。”

其他宾客心里纵有不满也是敢怒不敢言,那书生倒是比那些人胆子大,起身走向他们说:“这位兄台,她一介女流之辈兄台是否过于刁难了?”

刀疤男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喝了一口酒,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我管教我的女人与你何关?”

“你们有官府认证的婚书吗?如果没有她就不算你的人,你不能对她指手画脚。”书生说得振振有词,引得其他人都认同纷纷站在他这边。

男子大笑一声说:“老子买她是当丫鬟的,还婚书,她配吗?”

女子坐在地上扭过头轻声哭泣了起来,她除了怨恨命运的不公别无她法。

书生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的到底心软了,说:“她是你买的,那好,我出钱买她,多少钱?”

“好,我那天花了三两银子,今天你要买就得花五两,现在就拿出来,我就放了她。”

那口气狂妄的,真怕有人忍不住一刀捅死他。

书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书童给了五两银子拿了那姑娘的卖身契,再把姑娘搀扶到桌子边坐下,又让店家拿了暖手炉给姑娘。

崔时见此都忍不住感叹:“这位公子倒是宅心仁厚,君子风范。”

这二人蹲不住可是拿了垫子坐在楼上看戏的,好在他们的房间在角落一排也不会挡了别人的路。

戌时过半雨停了,刀疤男和两个兄弟就这么走了,店里剩下的人才议论纷起来刚才的事。

书生也住在楼上,上来时和他们打了照面,至于那女子就住在了楼下。

崔时问她:“这就是你说的精彩?”

“你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吗?”

崔时说:“有,那刀疤男太轻易就把那女子拱手让人了,而且他们好像每次进来新的客人就起矛盾引起别人的注意,太刻意了。”

“崔公子倒是观察的仔细,那你猜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这,我倒是猜不出。”

阿风微微一笑说:“今夜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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