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阿离又打电话了,我们快点儿回去吧。”
白笙拍了拍自己的上衣,手突然被抓住,捏得像是怕被人丢了一样。
“阿笙,你听我说……”
白笙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斯浩刚要开口,就听到白笙的铃声响了起来。
“白小姐,你母亲被人撞倒送到青城市人民医院了。”
“啪”的一声,手机掉落,斯浩立马接过。
白笙的双眼空洞无声,脑海中的声音不停的吞噬自己。
“好,我们立马过去。”
白笙像是一个傀儡,被斯浩拉着,直到上了车才反应过来。
语无伦次道,“阿浩,他们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呀?”
白笙瞪大眼慌乱的看着斯浩。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白笙摇着头,翻着自己的包。
“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怎么找不到了。”
白笙来回的找,都没有找到。
“阿笙,阿笙没事儿。”
“手机。”
斯浩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递给白笙。
白皙的手颤颤巍巍,手指拨打着,一个键一个键按着。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白笙不死心的,再一次拨打起来。
“怎么不接呢?”
纤瘦的身子此刻又单薄了几分。冰冷的连身旁的呼吸都凝住了。
白笙的双腿软的一点儿劲儿都没有,斯浩看着停车位把车慢慢停了下来。
斯浩血液全身像是凝住了,心像被老虎钳绞着子一样撕心般疼。
“阿笙,是真的。”
白笙顺着声音无神的双目,腥红的眼眶看向斯浩。
“我留有人暗中照顾,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白笙的心提起来紧缩着,斯浩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冰块。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放在腰上安慰。
“冷静下来,有什么事会有人告诉我的,我们先赶过去,好不好?”
斯浩的话带着祈求,白笙的手指紧紧掐着手心,无色的嘴唇咬得紧紧的。
“阿笙,会没事的。”
斯浩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神坚定的说道。
“我怕……”
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白生磕磕绊绊的开口,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白笙脑里的血嗡嗡的往上涌。
脑海里都是血淋淋的场面,白烟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没事,睡一觉就到了,伯母一定会没事的。”
白笙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回到了儿童时代。自己坐在母亲的自行车后面,每天送自己去上学。
“小懒虫,再不起来上学要迟到了。”
白烟捏着白笙的鼻子,让白笙惊醒。
“阿笙,阿笙,快看这是录取通知书,我就知道你能做到,我们阿笙是最棒的。”
“阿笙,一切安好,勿念!在国外照顾好自己。”
白笙的眼角慢慢的流出泪水,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但是都被汽车的疾速飞驰掩盖。
无声的哽咽装进了男人的心里。心疼,更心疼的是换婚纱时那手腕上露出的伤疤,虽然被掩盖,但斯浩有一种无力感。
白笙睡得不太安稳,只好放了一首有催眠作用的舒缓曲,能帮人进入梦乡。
这是司翊给他推荐的,不过他从来没有用过,搁在里面,现在想起来倒是感谢自己没有一时手快给删除。
“睡吧。”
斯浩斜视,白笙渐渐安稳,心里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到达青城市中心医院的时候,天气已经暗下来,好像每次斯浩到达这里都是个傍晚。
斯浩推开车门的时候,早已有人等在那里。
“斯总”
男人一声喊叫,斯浩皱眉看了看驾驶位上的白笙轻轻合上门。
“前面带路”
斯浩吩咐了一声,立马跟在男人的后面快步的跑进了医院。
人流量不是很大,出入都很顺畅。
“情况怎么样?”
斯浩边走边问。
“现在还在手术室?手术室里的灯已经亮了5个小时了。”
“到底怎么回事?”斯浩怒不可遏迸发出来,“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对不起,斯总,您吩咐我的事情没有办好。”
斯浩伸出手挡住他要说的话。
“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司机肇事逃逸,目前警方正在寻找中。”
手术室的灯灭了,斯浩迎向医生,急切的询问情况。
“目前全身骨折的地方比较多,需要卧床静养,有脑震荡,其余身上的大大小小的撞伤,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句话,斯浩放下心来。
“谢谢医生!”
直到把白烟安顿好,斯浩返回了停车场。
“阿笙,阿笙”
有人轻轻拍着白笙的脸颊,白笙有一种熟悉感,惊喜的睁开眼。
“妈……”字淹没在了口中。
看着窗外的黑暗,仿佛自己的心也一下子掉进了黑洞之中。
白笙身子像是像是麻痹一样。急切的问道,“我妈妈……”
“伯母手术已经完成了,现在在病房没有性命之忧。”
“真的?”
“真的!”
病床前,白烟的脸上包着纱布,脚上打着石膏,身上的伤痕掩在衣服里面。
推门而进的一刻,白笙心骤停了,整个人有千斤重,不敢再迈进一步。
斯浩在身后扶着她,“没事,阿笙。”
白笙知道,可是双脚就是不听使唤。心里下了决心,脚一步一步往前迈。
看着病床上的白烟,仿佛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
明明只是20多天的时间没有见过,床头的监护仪器滴滴响着,手上打着点滴,白笙抓着薄被盖在白烟的身上。
“阿笙,你看着伯母,我出去一趟。”
白笙猩红着眼,视线一直看着白烟,如同木偶一样点了点头。
白笙没有一刻觉得死亡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白笙的印象里,她善良和蔼,脾气好极了,勤俭节约,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自己,一生为自己操劳。
白笙想着,泪水就又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流。
“嗯。”
睡梦中的白烟有些抑制不住的痛苦声音,白笙的头埋在臂弯里,刀绞一样,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了。
斯浩再次回来时,房间里静悄悄的,白笙瘦弱的背影趴在病床前。
斯浩脱下身上的灰色羊绒大衣,披在了白笙的肩头。霎时白笙如出惊醒的小猫,披在白笙身上的衣服也随之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