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爸爸知道,阿离不会因为不打电话就离开他啊。”
“那这样,如果他不主动和我打电话,我就和阿笙外婆一起住,不要他了。”
阿离七鼓鼓的抱着双臂,白笙端来两只白瓷碗,阿离抬着胳膊放下来,眼神随着白笙的动作移动。
“是我最喜欢吃的小馄饨。”
白笙莞尔一笑,将碗放在了阿离面前,“阿笙骗我!”
高兴的接过勺子,还不忘向白笙道谢。
“阿笙,你吃。”
阿离拿着勺子第一口就喂给白笙,白笙在心里嘀咕,亲生的,也不过如此吧!
3月10号,农历2月16,是个破土安葬的好日子,林轩决定在那一天重新迁坟。
3月9号,林轩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领着助理一路开出青城。
彼时的林梓毫不知情。
再次踏上三十年未曾走过的路,除了陌生之外,有的是感慨。
人没有留下,连当初的记忆都被泯灭在了风尘中。
地址林轩知道,只不过到达的时候没想到如此破落。
眉心聚着不满,找了一个当地的大师,准备好起坟要用的东西,一个瘦瘦的壮年开着挖掘机来到了墓地旁,一堆一堆的黄土被挖出,越挖越深,越挖越深。
令人惊讶的是,除了黄土之外,再无一点东西。
“老板!”
助理向下探着身子,地下三尺没有任何东西。
“再往下挖了挖!”林轩吩咐。
在地下又挖深了一尺,竟然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大师开口道,“会不会这里面没有东西啊?”
疑惑看向林轩,随后向前察看,毫无有人动过的痕迹。
今天是入土以来的第一次动土,绝不可能不翼而飞。
林轩眯着的眼睛。瞳孔微微一颤,眼光又深了几分,“收工。”
林轩转身穿过一片荒芜的草地,竹林弥漫,这次是无功而返了。
一群人从他的身边经过,一路上说说笑笑,看他们渐行渐远,消失在小径的尽头,林轩加快脚步,边追边喊……
呢喃着听不清楚名字,如今连尸骨都不存在,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呢?
他颤抖着,走路摇摇晃晃,“咚”的一声,林轩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上空不断旋转,他低声呜咽着,难以自抑,凝看空空如也的手心。
“老板!”助理火急火燎来到身边时,林轩早已失去意识,救护车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远着,掩着面巾的女子看着挖开的坟墓,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冷汗把额头鬓发都浸湿了,紧闭的双眼满含泪水那倒地的身影映入眼眸,咬着下唇渗出了一丝血痕。
最后想起什么,神色慌张的掏出手机。
自从和林轩吵架后,林梓就另外找了一家酒店,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争执。
从这件事上,林梓感受到了深深的担心,一遇到名义上母亲的事情,林轩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
此刻,林梓歪着脑袋,捧着高脚杯浅酌慢饮,一杯饮尽,双眼迷离的看着,似醉非醉。
“喂”对方皱了皱眉,从紧闭的牙关节出几句话,“你知不知道你父亲迁坟的是?”
林梓眯着眼,喉咙发出响声,“听说过。”
“那你知道你爸爸现在在哪儿吗?”
林梓瘫坐在椅子上,像是想到什么。
“我阻止不了爸爸的想法,我能改变吗?”
女人的面上带着愠怒,鼻孔张开,好像冒烟似的,混杂在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
音乐的嘈杂声忽然响起,女人眼里冒着愤怒的光芒,额头上的青筋跳动。
“你爸爸住院了,一会儿应该就会有人通知你,抓住机会尽快拿到林氏企业的股权。要快!”
女人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如今墓里空无一人,自己当年隐藏的秘密又能埋藏多久呢?
果然如青荻预料,下一秒助理的电话就打到了林梓的手机上,林梓双手扶着额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强烈的鼓点,喧闹的人群被一一甩在身后。
林梓接到电话没有立马启程,而是回酒店收拾了一番,并把林轩的东西一并收拾了一下。
随手翻开的衣服口袋里用贴着一张七十年代的照片,这个名义上被称为母亲的人。
晶莹的液体是有涌出的迹象,林梓扬起头,收回那一抹情绪,继续整理着。
青城的记忆,不过是一段插曲。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林梓疑惑涌上心头,“吱啦”一声,门被打开。
林梓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来找林总。”
他的声音低沉懒散,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上门。
林梓垂首恭敬,“我爸爸已经离开了,不介意的话,进来坐一会儿吧。”
薛斌微微失神,嘴角勾起完美的笑容,“好的,谢谢!”
书桌上的照片还没有来得及收,薛斌意外而迷茫的眼神射过去,林梓尴尬一笑,蓦然片刻,立即把相片翻转过来。
这一眼,薛明确实看清楚了照片上的内容。
那少女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白皙的脸蛋,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玲珑的身形,优雅的身姿,略带几分羞涩的看着镜头,像一朵茉莉花一样洁白无瑕。
最关键的是。笑起来的时候有一双甜甜的酒窝,即使经过岁月的变迁,薛斌还是认出了此人。
那酒窝像极了白笙,那张照片,如果仔细观察,竟和白笙也有几分相似。
“这是谁呀?”
他顿住,眼睛像是盯在照片上,林子身上瞬间一震,僵硬无比,像是被失了法术一样。
“不好意思啊,先生,如果有什么急事需要我为你代传,我可以帮你!”
林梓端着一杯水放在薛斌眼前,右手不着痕迹收回照片,明显的松了口气,还是被薛斌察觉到了。
“没事,既然林总不在,那我就先告辞了。”
起身,眼睛还盯着刚才放照片的地方,“慢走不送。”
林梓笑意盈盈,关上门,目光微动,幽深了几分。
白城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直扑口鼻,偌大的病房,凌乱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医院救护人员紧张的穿梭于走廊之中。
林梓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于黄昏,带着旅途的劳累,疲倦的从她的四肢钻进皮肉,钻入骨髓。
吩咐司机停好车,此刻的夜晚,万籁聚寂,冷风起起,黑暗中的医院阴森诡异,林梓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