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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恍若人生是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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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暑期去美国学习两个月的项目选拔名单下来了,王暖不出意料被选上。同时,导师那边也因为王暖没有耽误研究项目,同意她去美国参加为期一年的交换生项目。接到通知后,王暖便开始着手准备,办签证,办保险,准备相关入学手续……一切都在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时间很快便来到6月底,王暖出发这天,她的父母和哥哥、苏莹莹和李骁都来机场送她。

苏莹莹本来是打算和王暖一起申请的,但是前段时间准备的时候忙着和李骁谈恋爱,准备得不充分被刷了下来,她这会儿正抱着王暖恶狠狠地瞪着李骁:“要不是你这个学习路上绊脚石,我家暖宝宝也不会一个人去那么远。”

李骁哭笑不得:“谁天天给我打电话叫苦不迭?说什么脑细胞都要死完了?你别跟自己的这里过不去,踏踏实实吃喝玩乐得了。”说着李骁笑着轻轻戳了戳苏莹莹的脑门儿。

苏莹莹没搭理他,抱着王暖的胳膊,把脑袋靠在王暖肩膀上,说道:“你要注意安全,到了要给我打电话,那边人牛高马大,遇到矛盾你别跟他们硬刚……”

“知道啦知道啦,我天天都给你发微信。”王暖拉着苏莹莹的手跟她说道。

“暖暖,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外出要结伴,不要单独行动。”王暖爸爸叮嘱她,妈妈则是一万个不放心,一直在旁边皱着眉头叹气。

“嗯,知道了,爸爸妈妈,放心。”

王燊在旁边也安慰父母:“放心,这条线路我经常飞,可以常去看她。”

机场里,聚散离合声此起彼伏,王暖抱了抱妈妈和苏莹莹,依依不舍地和大家挥手告别,一步一回头地走进了安检。

机场大厅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瘦高的身影靠在墙角处,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一顶黑色的棒球包、帽檐压得很低。虽然戴着口罩,但口罩起伏的线条依然能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脸,像极了在学校大巴上初见王暖时的情景。

看见王暖走进安检,他微微抬起头,一双深情的眼睛流露出无尽的悲伤、孤独与不舍,但转瞬又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中。

是王燊告诉他的,王暖出发前一天,王燊给他发去微信【萧磊,王暖申请了去美国一年的交换生项目,明天下午3点走,第二航站楼,她很想你。】

看见王暖的一瞬间,萧磊的心还是痛得像被重锤了一般。她瘦了,成熟了,虽然神色平静,但是萧磊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孤独与落寞……

恍若人生是初见,过去的一幕幕涌上心间。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人疲惫得仿佛像度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看着王暖的变化,萧磊心如刀绞,他多想过去紧紧抱住他她,告诉她他回来了,再也不会和她分开……奈何情到深处人易散,此刻两人间像隔着一座巨大的冰山,他无论如何都翻越不过,也没有能力再去保护她。

王暖这边,走进安检的一瞬间,眼泪便像决堤般涌了出来,她多希望此刻萧磊能在身旁啊,可是她回首再回首,拼命在往来的人群中搜寻他的身影,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失望。

……

飞行途中,王暖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一直神情落寞地望着窗外。经过十多个小时漫长的飞行,飞机最终降落在纽约机场,王暖在纽约办理了入境和转机手续,又经过将近一个小时飞行,王暖最终到达了Vermont。

七月的Vermont景色秀丽,青山绿色的,气候凉爽。王暖到校办理完手续后,来到了宿舍,看看时间,晚上7点过,北京时间应该是早上7点过,12个小时的时差。王暖拨通了哥哥王燊的电话。

王燊习惯早起,这会正在外面晨跑,看见王暖的来电,很快接了起来:“喂?暖暖,到了?一切顺利吗?”

王暖:“哥,一切都顺利,这边很凉快。就是人很少,我一个人一个宿舍,窗户没有锁,还有点不习惯。”

王燊:“害怕了?”

王暖:“有点,晚上有点吓人,外面放眼望去都没有人。”

王燊:“美国那边,晚上就不要出去跑步了。你在那个地区是富人区,治安相对比较好,记得去远的地方结伴就行。”

“好”,王暖一边回答一边看着窗外,实在是太安静了。

王燊:“我大概每月会有两次飞美东,到时候来看你。另外,我同事飞美东,也会拜托他们来看你的,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给你带过来。”

王暖:“好。哥,刚我跟爸爸妈妈说一声我平安达到了,晚上再给他们打电话。”

王燊:“好。”

挂断电话,王暖给苏莹莹发去微信。苏莹莹这会儿应该还没有起床。

……

独自在异国他乡生活总是不易,父母和哥哥给她卡上打去不少钱,可是她一分钱都没动。学习之余,她做了两份兼职,从收到萧磊邮件那一刻起,她便决定自己从今以后花的每一分钱都只靠自己。她调整好时差,尽快将自己投入到忙碌的学习和研究中。

周末的时候,她会和同学们到学校附近的超市购物,去超市的路上会穿过一片树林,大家结伴而行也不会觉得害怕,树林里景色很好,偶尔还能看见活蹦乱跳的小野兔。

至于对萧磊的这一份深沉的爱,她小心翼翼地收拾好珍藏在心里,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

过了两周,王暖收到哥哥微信:【后天我同事飞美东,我让他过来看看你。】

王暖【哥,不用麻烦了,我一切都好。】

王燊【好不好不也得确认一下我才放心。你见过的,是我们机组的,澄宇。】

商澄宇,王暖认识,和王燊是多年的搭档,王燊的好哥们儿,之前王暖也见过好几次。

王燊接着说【我已经把你们学校地址发给澄宇了,他大概后天中午左右到,后天正好周六,不会太耽误你的学习。】

……

转眼就到了周六,虽然是夏天,但是Vermont的天气也是比较凉爽的,王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体恤,外面套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牛仔裤和运动鞋在学校草坪上看书。

中午十一点过,手机响了,王暖接了起来:“喂?”

“王暖,你好,我是商澄宇,我到你们学校了,在图书馆门口。”电话那头传来商澄宇的声音。

“您好,澄宇哥,您稍等我几分钟,我马上过来。”

“好,不着急。”

几分钟后,王暖来到图书馆门口,看见商澄宇上身穿了一件白衬衫,肩膀上搭了件黑色开衫,下身是牛仔裤和运动鞋,手插在裤兜里,将近一米八的个子,气质很好。

看见王暖过来,他向她笑着招手。

“谢谢您,澄宇哥,还麻烦您跑一趟。”王暖走过去,有点不好意思,在国内都没怎么见面,在国外反而见面了。

“别客气,你哥哥可是给我下了命令,要我确认一下你好好的,还说要带你去改善伙食。”商澄宇声音洪亮,笑着对王暖说道。

“现在有时间吗?带你去吃饭。”

“好。”想到这是哥哥的要求,她也不好拒绝。

“学校不远有家牛排馆,去那儿吃吧。”王暖继续说道。

“行,你说了算。”

两人来到牛排馆,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感觉你瘦了不少,在美国生活饮食不习惯?”商澄宇问。

“还行,现在已经慢慢习惯了。”

“学习呢?忙不忙?”

“比在宜城压力大一些,生活学习都是英文,需要适应适应。”

商澄宇笑了:“没问题,你这么优秀,一定能很快就适应的。”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吃完饭王暖带商澄宇逛了逛学校,又带他去附近小商店给家人朋友买了纪念品请商澄宇带回去。商澄宇拍了一些学校环境的照片发给王燊。

转眼就来到下午五点过,Vermont天黑得早,五点过天空就已经被晚霞染成橙红色,他俩并排走在学校的草坪上,商澄宇突然停下来,回头轻声问王暖:“明天怎么安排?”

王暖看着商澄宇愣了一下,他的头发被晚霞映成金色,脸部的轮廓在落日的剪影中半明半暗,眼神如落日般温柔……

她的心脏如被猛击了一般,眼眶、喉咙一阵阵发热……萧磊也在这霞光满天的落日时分,如此温柔地注视过她……

王暖垂眼转过头去,极力掩饰着眼中的悲伤,轻声说道:“明天我和同学约了去湖边野餐。”

商澄宇看见了王暖眼中的泪光,她侧脸对着他,说话的声音也是极低极低的,他听出来了,她情绪在崩溃边缘。

他静静地看着王暖,没再说话,默默看向另一边。

过了一会儿,萧磊说:“行,那我买票今晚飞纽约,后天就回国了。”

王暖点了点头,说道:“好,澄宇哥,谢谢您过来看我。”

商澄宇又笑了,说道:“谢什么,我这是帮你哥,走吧。”

说完,俩人又并排往前走去,商澄宇边走边打电话订车,走到路口等了一会儿,一辆车过来。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下次再来看你。”

王暖点点头,说道:“您也一切顺利!”

说完,商澄宇便上了车离开了。

……

看看时间,快六点了,王暖在路边的一条长椅坐下,面对眼前开阔的草坪和漫天的晚霞,看夕阳西沉,星空从地平线升起。

……

过了一会儿,王暖给王燊发起微信【哥,澄宇哥回纽约了。】

王燊很快回复【明天你们不见面?】

过了一会儿,王燊收到她的回复【哥,萧磊在我心里无可替代。】

王燊【暖暖,我没有想让任何人代替萧磊,但你总是要往前看的。】

王暖【哥,我不想走出来。就让他在我心里,至少会让我感觉他没有离开我。】

王燊【暖暖,这又是何苦。】

王暖没有再回复他,她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等到太阳完全下山后,她落寞地回到宿舍,关上房门趴在床上,眼泪浸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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