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一直都觉得现实不是小说,不会发生神话的情节,也不会出现比书里男主更深情的角色。
但在文理分科后的一个月,我真的,亲眼目睹了一场如梦般的故事。
主人公是我的好朋友,她叫周芷珊,但我习惯喊她树树,因为她的生日是植树节。
树树是个很标准的美人胚子,最初认识她时,就觉得她很漂亮,就是不太爱说话,熟了之后,发现她也挺有意思的。
在一节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里,我们像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她想了很久,才开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暂时没有告诉过别人。”
“嗯,你说。”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闻声,我转头看向她。
她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我还以为,你这种性格,不会喜欢别人呢?”
“不过,到底是何等人物才能入你的眼?”
她低头笑了笑,“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我会知道的。
很快,我就知道了。
次日午后的一节自习课,她把心动的过程仔细的讲给我听。
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不太陌生的人。
她认识他,她喜欢他。
但他不认识她,他不喜欢她。
“那你想和他认识一下吗?”
这句我下意识接上的话,伴随而来的是下课铃声。
树树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当然。”
当然。
“同学,打扰一下,我找周芷珊。”
我和树树很快就从这句话来捕捉到关键词,同一时间望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平静的午后。
一个不太陌生的人的出现,打破了我们原本的秩序。
我看见她愣了神。
她轻微皱了下眉,但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我看见她的目光充满惊喜,却也无措。
“周芷珊?”
坐在门口的同学示意让树树过去。
她点了点头,“嗯。”
我知道,那就是她喜欢的那个练乒乓球的体育生。
他看见树树走过去,笑的很肆意,好像个赢得了全世界的小男孩。
他把手藏在背后。
那手……是在发抖吗?
树树面对他,点头微笑了一下。
他对上树树的目光,眼眸不自觉是颤抖了一瞬,“你好,同学,可以认识一下吗?”
“我叫周子末,十五班的体育生。”
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眼前的。
树树钩嘴笑了下,“好呀。”
她说,他的右眼有颗泪痣,笑起来也很动人。
她拒绝不了这样的他。
或许是灯光比较眷顾他,他看向她的眼睛亮亮的,但并不是因为里面装了星星月亮,她通过瞳仁看见的,只有她。
那一刻,她出现在了他的世界。
从此,他把周芷珊划分入自己的领域。
(2)
在他们加上微信那天晚上,她开心地拉着我玩到了很晚。
我怕扫她的兴,也没有刻意提到时间。
她感觉玩累了,天也黑了好久了,才说,“回家咯,明天见。”
“回家咯,明天见,树树。”
我学着她的口吻跟她告别。
她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住回头,她叫了我的名字。
“嗯?”
我也回头看向她。
“我感觉,我今天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小女孩!”
也是最可爱的。
她或许不知道,她真的很可爱。
她会有很多不符合那副皮囊的表情,俗称御姐脸,甜妹心。
她走到公交车站坐下,这才看了眼时间,10:59。
“真的好晚了,就剩最后两班公交车了,还好,赶得上。”
“周芷珊?”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种语气喊她的名字。
但声线却有点小心翼翼。
她抬头。
公交站的感应灯瞬间亮起。
光打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就连耳垂的红晕都更为明显了。
是周子末。
“我刚刚下训,你呢,怎么还在这?”
树树有点慌神,她不敢让周子末知道自己是因为加上他微信高兴才现在回家的。
她胡乱编了个理由,“补课。”
“补课?”他略带挑衅的说出这两个字。
“那好学生,你坐哪一路?”
“405。”
是真的巧,“我也是,那你在哪个站下?”
“山树站。”
“我在后面两个,有浩站。”
俩人相视一笑,周子末也坐在了树树的旁边。
今天回家的路格外的短。
风,也格外的暖。
那一晚,她们聊了对方的喜好。
树树到站了,准备下车
周子末叫住了她,“同学。”
树树连忙回头,“怎么了?”
“我……我有点怕晚上一个人坐公交车,有点吓人,要不,以后你再补习,我们也一起?”
树树抿嘴,看向寥寥几人的公交车。
那是她随口的一说,但周子末当真了。
她觉得,周子末好像有点傻乎乎的。
如果她真的补习,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过。
但她还是说,“好,那我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嗯!你注意安全,明天见。”
“明天见。”
树树目送405驶向下一个目的地,感叹了一句,“谁说泪痣是哭起来好看的,明明笑起来也好看。”
(3)
连续一周多的一起坐公交车回家。
如果不是我说漏嘴,周子末或许要很久才知道那都是树树每天放学多留一个半小时才等到的。
那天我和树树在食堂吃饭,周子末看见就走了过来,说,“周芷珊,我们今天不加训,我九点二十就能放学,你在哪里补习,我去接你好不好?”
“什么补习?”我放下筷子看向说胡话的周子末。
现场气氛被我这句话弄的有点尴尬。
树树连忙解释了“补习”这个借口,本以为周子末会有些生气,但我忘了,她可是树树会喜欢的人,多少是有点与众不同的。
他不仅一点气没生,与之替换的还是自责。
“如果不是我那天说一起走,你也不用每天等我这么久了。”周子末坐在树树对面,这份愧疚让他垂头,看上去还挺惹人怜。
“没关系,我愿意的。”
树树刻意把没关系说重了一点。
“是真的没关系。”
周子末这才缓缓抬头,“那我每天给你送零食好不好?”
语毕,他怕被拒绝又补上一句,“补偿你。”
该夸还是夸,他真的说话算话。
第一天保温袋送来的圣代和两盒乐事薯片,一根葡萄味棒棒糖。
第二天的两个现做小蛋糕,一盒蛋挞。
第三天的霸王茶姬和阳光葡萄,炸鸡叉骨和汉堡。
……
每天和零食一起来的,还有体重。
“完了,又胖了半斤,今天中午不吃饭了。”树树趴在桌子上喃喃道。
“少吃点零食就行了呗,饭还是吃吧。”我尝试劝劝她。
树树把头埋在手臂围成的圈里,“我怕不吃完他不开心,不送了。”
“我怕,他不在意我了。”
好吧,喜欢的心理我琢磨不透。
但没事,漏勺,也会再次出击。
我和同桌一起去一楼接水,路上她问我,为什么最近都不和树树一起吃饭了。
“因为她不吃饭啊,她最近零食挺多的,但是她不想长胖。”
说完,她的水也接完了,我们一回头,那个“罪魁祸首”就站在楼梯上。
好……巧。
他知道了零食这件事,他更愧疚了。
同天,树树发了条朋友圈,是关于最近的一部电影的。
他找到了道歉的方式,他说,“我赔你一张电影票吧。”
我陪你一张电影票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