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他妈今天运气好,能捡回一条命。以后过日子,记得低调点,别他妈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还不等逸辰有所分辨,那黑影已驾轻就熟的抡起手里的棍子,向逸辰袭来。
“嘭……”
一个物体应声倒地。
逸辰却没有丝毫痛感。
“难道是全身都失去知觉了?”逸辰难以置信。
待睁眼时,面前却见一个女孩跌坐在地。
眨眼间,似墨洗过的长发上似有液体滴落而下。
不太明亮的路灯下,她捂着头,向后看了看呆住的逸辰。
干净的脸上强憋出个笑来。
眼底却升腾起一缕雾气,似皓月当空却被乌云遮蔽半角。
借着月光和不太明亮的灯光,只见那半张清澈秀气却透着倔强的脸上,血色正在慢慢流失。
瘦弱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里微微发抖。
她几次双手撑地试图要站起来,脑袋却像被填进了万斤铁块,重得抬不起来。
女孩突然的闯入,黑影们面面相觑。
逸辰趁机挣开几人的束缚。跌跌撞撞匍匐过去,扶起摇摇欲坠的女孩,刚一触到她的左肩,黏黏的液体粘了一手。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帮我?”
逸辰靠近她耳边惊慌失措的低语问,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扑鼻而来。
她将身体的重心靠在逸辰扶着的一边,眉头一皱没有言语,只微微摇头。
“老大,你打错了,这是哪里突然冒出来不要命的丫头?”
右后方方才按着逸辰的大个子反应过来,语气里透着慌乱。
“老大……她好像……伤得不轻……”
另一个大个子指了指不断滴落而下的液体也慌了神。
逸辰扶着她,左手不时有温热的液体滴落。
逸辰扭头细看,左侧一部分头发被带着腥味的液体打湿,贴在头皮上,没有了蓬松的姿态。
不断涌出的液体一路径直而下,一点一点的滴在逸辰的手上。
此刻夏夜悠扬的蝉唱虫鸣被隐去,那不时发出的“滴答”声,被放大千万倍,声声如鼓般敲打在这个大明星心里。
刚才所受的伤好像都不那么痛了,他的脑中瞬间乱作一团不能思考。
“你们……让开,我要带她去医院。”
逸辰扶着受伤的女孩试图冲出重围,但仅凭一己之力,显然是做不到的。
女孩不言语,只捉过逸辰颤抖的手拍了拍,朝逸辰摇摇头。
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虚弱得像是冬天池塘枯萎的荷叶,虽立着,可风一吹便会直挺挺的倒下。
眼里的雾气凝聚成半框晶莹的水流。对着眼底仅剩的一丝移动的光影而立,脸上强憋出点刚毅之色。
“……你们只是想要……教训教训他……,若超出了‘教训’的范围……闹出大的动静,他发生了什么不测,不光你们的上家……不会…替你们买单,你……你们……纵使把牢底坐穿,也得不到解脱。”
她沾满鲜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歹徒的方向,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艰难。
言语间虽透着虚弱,气势却如大家书法——力透纸背,叫人不敢小觑。
“你们……,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若还在此……纠缠,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把命交代在这里,今日……你们便是惹上了人命官司,那便……不是那么简单……好了结的事了。”
听了她的话,几个喽啰们瞬间像是夜里迷途的航船,看到了指路的灯塔般清醒过来,纷纷朝为首的大哥靠拢。
“大哥,这姑娘说得不错,上面只让咱们教训教训这小子,现在打错了,怕是上面不会买单。”
“是啊!大哥,咱们出来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只伤人,不害命呀!这一棍子,你好像没有把握好力度!你看那女的伤得挺重的,若再耽误下去,咱可搞不好真摊上人命官司了,我可上有老下有小的!”
“要不我们还是撤吧!反正他们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
几个小喽啰扛不住压力,纷纷打起退堂鼓,带头老大朝着一帮子人狠狠地扫视一圈。
“怎么?害怕啦!要不你送她去医院……怂样……”
“小子,算你今天运气好,有人帮你,以后做人做事悠着点,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随后黑块头头一摇,示意几人撤退。一眨眼功夫,他们便在小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到眼底光影消失的女孩,像被取走支柱的傀儡,身柱一软,便力竭的倒在逸辰的怀里。
“我真担心……唬不住……他们……那我……还能想什么办法?……还好……还好……”
女孩气若游丝,脸色越发苍白,眼底隐藏的星辰被乌云遮蔽,渐渐失去光华。
“喂……姑娘……你不要睡!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找人,我这就去找人救你……”
逸辰看着地上未干的雨水和着深红色液体,手足无措的他扶着女孩在墙上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