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月光暗暗淡淡,如一层薄雾撒在人间。
长安城内,夜不闭户,盛世华城,灯火阑珊处,不夜长安城。
卫国公,倩女闺房处,一抹淡淡的灯光照着屋内,一浴缸冒着蒸腾的热气,花瓣撒于水中,淡淡花香而出。
玉华长足映着光亮,染上水露点点引人动容,修长的手,拨动水荡起波纹,红唇明媚,粉脂装人,更是艳丽。
长发如瀑布流水,只因芙蓉出水,水滴顺着长发而洒落下来,玉肌如水似雪,弹指可破。
她褪去江湖儿女姿态,换回闺中女儿容貌,穿上红装,戴上凤冠,梳妆打扮,口含朱红,仪容端庄,秀丽非凡。
今早圣旨来到:“皇上有命,敕封卫国公李靖之女李婷儿为西宫太子妃,明日入长安宫内,与西宫太子完婚,钦此。”
李靖接旨后,将圣旨告知远在出尘居的夫人红拂女,红拂女连忙带着李婷儿回到长安,于傍晚时分到达。
忙于梳妆打扮,完成后已经到了下半夜,然红拂女和李靖坐于大厅之中,静候女儿出阁,季凝雪作为弟子陪伴在红拂女左右,只是知道李若寒要成亲,她心里莫名的难以感受的难受。
红拂女察觉到季凝雪的异样,转身拉住她的手,道:“在出尘居,你说你是多么的恨李若寒,如今他与婷儿成亲,日后就不会再纠缠与你了。”
季凝雪故作微笑,一副平静的外表,内心却早已经无法安定,她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对李若寒时爱是恨。
李靖此时却显得有些焦躁,内心难以安定下来,暗道:“若寒是个好人,可他一旦离开长安,无疑又一次和皇上撕破脸,婷儿跟随他,哎……”
红拂女转身看向李靖,道:“靖哥,你有心事?”
李靖摇摇头,转而微笑道:“女儿出嫁,我有些不舍。”
红拂女道:“是啊!明天她将成为西宫太子妃,若有未来,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李靖道:“后宫粉黛三千媚,难免勾心斗角,婷儿性格直爽,我真担心她。”
红拂女握住李靖的手,宽慰道:“靖哥,你放心好了,若寒不会辜负婷儿的。”
李靖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朝着红拂女看去,看到季凝雪时,不由道:“凝雪应该还没有婚嫁吧?”
红拂女一愣,道:“好像没有,怎么了靖哥?”
李靖道:“我希望她和婷儿一起嫁入西宫,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李靖并不知道季凝雪和李若寒的关系,红拂女听到起,眉头一皱,转而面带微笑,正要说话,季凝雪扑通一声跪下去,叩首道:“药师大人,小女子愿意和大小姐一起嫁入西宫,望大人和师父成全。”
李靖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道:“我方才还想,要是你不愿意,按照皇族的规律,皇子娶妻,一次必须要娶两个,一位正宫,一位侧宫,好能加快皇族子嗣开枝散叶,皇上又叫我物色人选,这样太好了。”
红拂女却有些担忧,当初说是要罚季凝雪为奴为婢去伺候李若寒,可如今她却自己提出来,难免让人猜疑她是另有目的的。
李靖又道:“那好,明日,你就陪嫁西宫而去。”
季凝雪叩首道:“凝雪叩谢药师大人。”
红拂女道:“凝雪你可想清楚了,若嫁给李若寒,你就终身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季凝雪肯定道:“弟子无怨无悔。”
红拂女朝着她招手,微笑道:“那好,你过师父身边来。”
“弟子遵命。”季凝雪站起身来走到红拂女身边。
红拂女道:“把手伸出来。”
季凝雪伸手出来,红拂女运气一掌朝着季凝雪眉心拍了一掌,季凝雪感觉脑袋嗡嗡响,随后眉心像是被洛铁烙了一下,出现一朵红色的莲花印记。
季凝雪惊讶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红拂女道:“这是夫妻同心印,本是若寒的母亲给我的,是要给她未来儿媳妇所用,是要给婷儿的,可为师放心不下你,所以给了你。”
夫妻同心印是上古情侣印记,有了这个印记,相互不得杀戮,若死一方,另一方也会死。
红拂女给季凝雪夫妻同心印,怕的就是季凝雪有朝一日会和李若寒反目成仇。
李靖一看,马上说道:“来人呐,带凝雪小姐去梳妆,明日一块嫁入西宫为妃。”
大厅内走进两名女仆,带着季凝雪离开大厅,红拂女此时看向李靖,问道:“靖哥,凝雪已经被你支开,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靖道:“为何要把夫妻同心印给了季凝雪而不是婷儿?”
红拂女道:“因为季凝雪想要杀了若寒,婷儿不会。”
红拂女说完站起身来,朝着大厅外走出,走到一座厢房前,推门而入,此时两个丫鬟正在为李婷儿梳妆,见到红拂女而来,马上行礼道:“奴婢拜见夫人。”
红拂女挥挥手,微笑道:“你们都离开,我来为小姐梳妆就好。”
丫鬟退后,红拂女走到李婷儿身后拿起梳子为她梳头,看着铜镜里的女儿,她好似看到自己当年一样。
李婷儿微微一笑,撒娇道:“娘,你说明天女儿就要嫁给若寒哥哥了,若寒哥哥会不会和女儿一样高兴?”
红拂女为女儿梳理着头发,一边说道:“他转眼成了太子,未来不止有你一个女人,你成为太子妃后,脾气可要改变,好好和若寒生活,帮助他,照顾他。”
李婷儿使劲点头,激动道:“女儿一定会好好伺候若寒哥哥,娘你放心好了。”
红拂女点头道:“娘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为了保护若寒和你,季凝雪也会在明天和你一起嫁入西宫,可是若寒和季凝雪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你要防着她对若寒下手。”
李婷儿一愣,惊疑道:“娘,您为何要这么做呢?”
长安宫内,李若寒身着红色蟒袍现在宫殿前的广场上,望着满天繁星,如今六月,天气正热,一阵夜风缓解了炎热。
李渊此时披着龙袍,走到李若寒身后,见他似有所思,夜风吹来有些凉,李渊伸手拍了拍李若寒的肩膀,微笑道:“孩子,在想什么呢?”
李若寒叹息道:“爷爷,我想明天和二伯摊牌,一家人斗来斗去,这样没意思。”
李渊无奈摇摇头,苦笑道:“他现在是皇帝,有的不单单是一个家,拥有的是整个天下,若你危及他的天下,他随时都会杀了你,而你现在活着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
李若寒道:“我知道,他不过想像困住皇爷爷一样,困住我而已。”
李渊叹息道:“身在帝王家,身早不由己,李若寒你要明白,要活下去。”
就在这时候,一名内侍突来着急奔跑过来,见到李渊马上附耳过去,悄道:“太上皇,齐王和隐太子的长子已经在雁门关外被擒,如今已经关押在大理寺的天牢之中,皇上明天会放他们出来参加西宫太子殿下的婚礼。”
李渊点点头,道:“朕明白了,你先退下吧。”
内侍退下后,李若寒马上问道:“皇爷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渊道:“朕的眼线传来消息,你爹和你大伯之子承宗已经被抓住了。”
李若寒惊讶道:“雁门关外是大唐境外,想不到还是被抓了,二伯的手段还真是通天了。”
李渊道:“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李若寒低下头,沉思起来,片刻后说道:“我父亲在这里,无论如何我也会救他一起离开的,皇爷爷您有没有办法安排我见父亲一面?”
李渊道:“可以,不过天亮之前,你必须要赶回来。”
李若寒道:“谢谢皇爷爷。”
随后李渊召唤来两名侍卫,一名侍卫将身上的衣服给了李若寒,另一名侍卫带着李若寒离开皇宫,朝着大理寺而去。
李若寒走出皇宫,已经到了丑时,天色异常怪异,不经意朝着天空中看去,好似有两个月亮一样,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一个月亮,等乌云散去后,那个多出来的月亮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到达大理寺,侍卫先去里面打点好一切,再出来领着李若寒进去。
大理寺乃大唐盛世最高司法部门,凡遇重大案件,唐制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称三司使。
今大理寺官员乃李渊心腹,表面上听从当今皇帝李世民,实际上不过是李渊藏在朝廷中的一颗棋子。
大理寺的天牢是前朝建造,用的是花岗岩,大牢的门用的是陨铁所打造,和李若寒的八精玄是相同的材料,只能从外面开启,一但被关进去,想要从里面出来出来,比登天还难。
在天牢的前面更是有五百禁军所把守,是关门关押重犯所设立。
走到天牢大门前,大门由一队十五人的士兵掰开机关才能开启,看到这一切,李若寒心里都吸了一口冷气,可毕竟里面关着自己的父亲,不得不去看望的人。
夜色的雾,越来越重,烟籠长安,把它化作一道仙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