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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宋:穿到水浒当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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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西夏孽火焚玄魄 隐忍苟活报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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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进眼睛不由地落在了玉清的身上,眼皮一垂,眼前春光太过晃眼。

玉清惊觉,忙转过身掩住衣襟......

周侗府上,那座冷硬如铁的闭关石室内,最后一丝腥甜的气息被浓郁的苦药味覆盖,残余的鬼魅与疯狂终于被死死按进地底。

石榻上,张贞娘静静地躺着,呼吸轻浅微弱,犹如濒死的蝴蝶。

史进坐在榻边,粗粝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温热的指腹下,那脉息虽弱,终究没散。

他抹了把额上汗油与血污混在一起的粘腻,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精壮的后背起伏着,上面布满被抓挠出的冰霜血痕,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诡异的符文。

玉清真人——背对着众人立在角落里。那件被撕开的灰色道袍勉强拢住身体,遮住了暴露在外的、光洁如冷玉的手臂和部分后心。

空气中漂浮着死寂的微尘,气氛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扈三娘紧挨着史进站着,一双小手死死攥着自己衣角,指甲几乎抠进布帛里,眼睛却像刀子一样死死剜着榻上的张贞娘,嘴唇抿得发白。

这女人竟然如此疯狂!

角落里,折彦秀咬着下唇,那双水蓝色的眸子在史进和昏迷的张贞娘之间来回扫动,又飞快地瞥向玉清真人的背影,眼神复杂得几乎搅成一团乱麻。

稍远处,赵玉嬛斜倚着冰冷的石壁,那双标志性的狐狸眼微微眯着,审视着玉清真人的背影,眼瞳深处燃烧着某种极其危险、几乎要噬人的探究,似要烧穿那背影的伪装。

“无暇师姐,你能解释一下吗?你为何假冒师父她老人家。师父在哪?”

扈三娘闻言转头,看向无暇。

她之前只见过一次大师姐李无暇,是她四岁的时候,那时她刚被玉清真人收入门下。

如果赵玉嬛所说是真,那她入门后的武艺和生活可以说都是李无暇教导和照顾的。

这让她心中十分惶恐。

“师父您……”扈三娘的声音变了调,带着恐惧和不敢置信的颤抖,眼睛瞪得溜圆,视线在眼前这张年轻冷艳的脸和记忆中那个“枯槁师父”的面容之间疯狂切换。

我是你大师姐李无暇,李乾顺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声音一顿,带着细微的抖动,“无意撞破了那位西夏储君弑父登天的大秘密,成为必除的眼中钉,被西夏一品堂高手追杀,被师父所救,可怜我身世,收我为徒。八年前我行踪被他们发现,师父为救我重伤,终不治……当时你和玉嬛还小,便让我……用她的身份活下来。”

最终还是无暇自己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转过身,那张被强行揭露、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面容上已重新覆盖了一层冰霜,眼神却比平时更深、更沉,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

无暇那冰封的目光似有瞬间的破裂,泄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与隐痛,“我愧对师父,本想顶着她的名头,寻了个无人识得的地方苟活,将此秘密带入轮回……”那目光落在赵玉嬛身上,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也算……是对她的一份偿还吧。”

赵玉嬛猛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一丝甜腥在口中弥漫开来,眼中的狂澜汹涌激荡。

原来师父早已亡故!

她入门比扈三娘早了几年,玉清真人对她颇多教导。

“贞娘是怎么回事?”史进哑着声音问。

李无暇瞟了他一眼,眼光避开,刻意压得平板,竭力维持着往日的威严:“贞娘身负‘九阴绝脉’,年幼时便被师父发现。”

她目光扫过众人惊疑的脸,最后定在石榻上,“这本就是死脉,寻常活不过二十。贞娘体弱,恐怕更难,师父慈悲,八年前耗费功力炼制‘九幽玄魄’想为她逆天改脉续命,却不想招西夏人暗算,未竟全功,反被沾染了西夏王庭阴邪血腥的‘魔种’意念……”

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动作极缓,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滞涩:“最终都是我惹来的是非“

她语气中满是自责。

“所以……那些魔念.....”史进开口,声音沙哑低沉,目光落在自己虬结肌肉下那若隐若现的赤金龙形刺青上,“还有我体内那股差点把我烧穿的邪火……”

“魔念根源已除!”无暇截断史进的话,斩钉截铁,“‘九幽玄魄’已被我截取其精华,引渡九成入你体内。剩下的被‘九阴绝脉’本能封死在她心脉深处,若无契机,当不会再发作。”她目光沉沉压在史进身上,“你……是特殊的。你的身体如同烧红的熔炉,竟能强行熔炼那魔种邪意与玄魄精华。但此二者纠缠暴烈,如同猛虎豺狼共处一室,我虽以截脉手段强行封住了你七成真元,暂时压制住这股异种气息的躁动……”

她抬起手,指节突出但白皙修长,如同玉雕,缓缓指向史进的丹田:“剩下的,需靠你自身之功,日夜徐徐炼化,使之为己所用。不得贪功冒进!强行冲击封印,只会激发它的凶性,反噬己身,甚或……彻底摧毁你的根基。一步踏错,便是深渊!你此刻的身体,就是一个随时会被点燃的火药桶,切记!”

史进咧了咧嘴,感受着丹田深处那温驯表面下隐伏的汹涌力量,一丝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渴望和掌控欲在眼底深处无声燃烧起来。

史进尚未答话,榻上的张贞娘睫毛忽然急促颤动了一下,如同即将破碎的蝶翼。她猛地睁开眼,空洞地扫过石室顶部粗糙的阴刻纹路,几缕细微的灰尘在她睁眼的瞬间簌簌落下,扑入她眼中,却没有激起半分反应。那眼神里空茫茫一片,映着石壁上幽冷的光,如同荒野残破的冰湖。

所有人的呼吸几乎同时一滞。史进立刻俯下身,声音压得极低:“贞娘?你……”

张贞娘的目光缓慢地移动,像蒙尘的琉璃,茫然地落在史进脸上。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瞳孔深处似乎被某种遥远的情绪搅动,一丝涟漪扩散开来。她艰难地抬起手,那只手白得近乎透明,没有一丝血色,颤抖着,冰凉的指尖极其缓慢、极其犹豫地向前探出,如同盲人辨认世界的摸索,最终,轻轻触碰到史进下颌紧贴鬓角处,一道被张贞娘指甲抓破、刚刚凝固的血痂上。

指尖沾上一点暗红的凝固,她动作微微一僵,紧接着,那双空洞的眼眸里竟骤然涌上巨大的恐惧和无措的委屈。

晶莹的泪珠迅速在她眼中积聚,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石榻上,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水迹,几乎眨眼便沁进坚硬微凉的石面。

喉咙里发出模糊破碎的、如同婴儿般无助的呜咽。

那只沾着他血的手,却像抓住唯一的浮木,死死揪住了史进的衣襟。

那单薄的衣料在指尖下收紧变形,她蜷缩起身体,头紧贴在他肌肉坚硬的手臂外侧,冰凉的额头隔着薄薄的单衣传来刺骨的寒意。

“……哥哥……”

两个词破碎、断续,带着抽噎般的颤抖,却像一把无形的小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扈三娘攥着衣角的手猛地一紧,力道之大,指甲骤然刺穿了薄薄的夏衫布料,指缘立时泛出刺眼的白痕。

她死死盯着张贞娘紧贴着史进的那只手,胸腔剧烈起伏,一口浊气硬生生堵在喉咙口,憋得小脸发白,眼中翻涌的妒火几乎要将那交缠的两人烧穿。

史进伸出手指,轻轻掠过张贞娘冰冷汗湿的额角碎发,指尖的热度似乎在冰凉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痕迹:“她……怎么会这样?”

无暇垂眸看着张贞娘,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阴寒冲顶,震散了心魂,六识昏乱,怕是记忆出了问题。”

“离魂症?”

无暇点了点头。

“调养得法,或三五月,或需三五载……或许能恢复。”

众人无言,锦儿悲声道:“姐姐!”

张贞娘的眼睛却只盯着史进,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

“你俩纠缠太深,她眼中只有你最亲近,你陪着她吧……”无暇的声音透着一种心力耗尽的疲惫,她转过身,只留一个瘦削孤峭的背影,“留锦儿、杜鹃在旁照应即可,其他人都散了吧。”

锦儿低着头,额发掩盖下偷偷睃了一眼史进和张贞娘挨在一起的衣角,眼圈微红,默不作声地走过去,轻轻擦拭石榻边缘那些零落的血污冰晶。

杜鹃已经麻利地翻找出自己带来的小药箱,翻找着洁净的布巾和药油,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众人心思各异地退出了这座差点吞噬所有人的石牢。

冰冷的石门“咔嗒”一声重新合拢,将那声细微的呜咽和史进高大宽阔的背影隔绝在内。沉重的石门闷响在石廊里回荡,隔绝出一个只属于史进与张贞娘的死寂天地,唯有石壁顶端泄下的一道微光,斜斜地投在史进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在他深锁的眉目间投下浓重的暗影。五月末的汴梁,日头已然带上了灼人的燥热。

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搅得人心头无端的烦躁。

花厅里沉闷得如同蒸笼。无暇——众人已默契地改口称之为“无暇姐姐”,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青布道袍,正对史进交代着什么,日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那份清冷年轻与深重沧桑奇异融合。

扈三娘坐在一旁的小几旁,捧着一卷道经,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史进。

“真元流转须循《玄元导引诀》后篇,”无暇的声音如细瓷碰击,清晰而疏离,“用意不必过重,须知如春水解冰,水到渠成……”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诱人的鲜香味随着滚烫的热气,强势地穿透了花厅沉闷的空气。

折彦秀端着个乌沉沉的大漆盘走了进来,打破了压抑。

盘里是个粗陶海碗,里面堆着玉白劲道的面条,上面淋着厚厚一层油亮金黄的蟹粉,蟹黄如碎金点缀其中,热气蒸腾,鲜气逼人。

她那水蓝色的眸子狡黠地扫过史进和扈三娘,笑嘻嘻地调侃:“饿坏了吧史大官人?三娘,这可是你男人拼死拼活才换来的蟹粉面!来,趁热吃口,补补元气!”最后几个字拖着腔调,带着少女特有的促狭。

扈三娘俏脸“腾”地一下通红,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把手中道经往小几上一拍,佯怒地啐了一口:“小青蛇!胡说八道什么!谁……谁要给他补!”

眼睛却盯着那碗面,喉头不自觉地小幅度蠕动了一下。史进刚想伸手,她那小手却更快一步,麻利地拽过那陶碗,筷子利落地在浓郁的蟹粉浇头里搅了一圈,捞起满满一大筷子面条,也不管烫,直着脖子就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含糊不清地警告史进:“看什么看!这碗我的!你得去找锦儿……咳…咳咳……”结果被那烫气猛地一呛,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脸憋得更红了。

史进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脸上肌肉松弛下来,忍不住摇头一笑,原本绷紧的眉目舒展了些许。

折彦秀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眼睛都弯成了细细的月牙。

正闹腾着,花厅入口光线微微一暗。众人下意识看去。

锦儿扶着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正是张贞娘。仅仅过了一日一夜,她脸上那份绝望的疯狂和妖异的诡谲已消散无踪,只剩下大病初愈的苍白与惊怯。

一身素净的月白裙子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单薄,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那双曾幽绿骇人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温顺而迷茫的薄雾,如同受惊的小鹿。

她的目光怯怯地扫过众人,最终,牢牢地、毫无保留地黏在了史进身上,那双眼睛里骤然爆发出孩童见到依赖亲人的纯然光彩。

这眼神明亮纯粹得甚至让史进自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哥……哥哥……”她微微挣开锦儿搀扶的手,脚步有些发虚,却异常急切、笔直地朝着史进走去,只看着他一个人。

史进心头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这毫无杂质的依赖猛地戳中了。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高大结实的身形投下一片安稳的阴影,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庇护之意,迎向她。

扈三娘咀嚼的动作猛地一顿,僵在了那里,满口的蟹粉面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人交汇的视线。一股极其酸涩的气息猛地冲上她的鼻腔和眼眶,酸得她心口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桌布一角,将上好的杭绸捏出深深的褶皱。

花厅一角,无暇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清澈的眼波深处,似乎有某种极其微渺的东西,被眼前这幅画面悄然触动了一下,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细沙,无声无息。

折彦秀眼珠骨碌碌一转,看看史进和张贞娘,又看看气鼓鼓如同小包子一般、脸颊都微微鼓起的扈三娘,嘴角一撇,低声嘀咕道:“好嘛,正牌还没过门呢,这大的小的倒是一个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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