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结法印,山川水流撼动,空间扭曲,阵界入口显现,深入其中豁然开朗。沿着河流二三里,翻过小山,越过沟渠见草墙。草墙之内,眼前能看到的不过一老一少,但那些看不见的曾经也是一群气宇轩昂,志向远大的少年。
还没等我发问,傅老就已经双手相叠拇指相扣,九十度鞠躬作揖。三拜之后,撩起衣摆,双膝掷地。看这架势我也不敢不恭敬,连忙跪在地上和傅老一同磕头作揖。虽然是第一次看见,不太明白,既然是傅老说了这里是羌家和傅家的先辈们,我也不用纠结和迟疑。
“羌凡,你要牢记这里,也要誓死捍卫这里,这里是你的根,是你和我同源之根基。没有他们,也不会有我们。”
我心中顿时肃然起敬。“知道了,傅爷爷。”
我看着这些土包,内心五味杂陈,过去的十八年里我从未见过我的祖辈,就连我的爷爷也曾未见过,记事后我才向父亲问起爷爷的去向,他便说你爷爷奶奶过世的早,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人世了,长大些了发现村里其他人清明都会去祭拜离世的亲人,可我们家似乎没有这个习俗,从来没有去过,问起父亲他就说以前家里没有条件一切从简,葬在何处他年纪大了都已经忘记了这样糊弄过去,久而久之我便对这些事情没有了执念。
想到这我才想起去找爷爷的坟冢,我横扫了好几遍都没有瞧见我爷爷的名字,说来奇特在我印象中墓碑是由石块砌成的,上面刻着墓主人的名字以及他有关系的族人,而这些坟冢前立着一把剑墓主人的名字便就刻在这剑身上。
傅老似乎看见我摇头晃脑的寻找着什么,上前嘿嘿一笑。“乖孙,你找你爷爷呢?”
“对啊!傅爷爷我爷爷呢?”
傅老看着这片坟冢。“羌凌飞他不在这。”
“傅爷爷您的意思是?”
“你爷爷他没有死。”
我顿时一头雾水,难道我爹他骗我?但是转念一想我爹骗我的概率也是非常的大了,毕竟我爹对我隐瞒太多了,事情发展到现在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要保持疑惑了。
“我爷爷没有死?”“那他去了哪里?我爹又为啥要骗我呢?”
“孩子,不要埋怨你父亲,他也有苦衷,你爷爷一样有苦衷,总之你的爷爷还活着,至于去了哪里在干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是现在还不能说的秘密,等你到了那个程度自然就知道了。”傅老捋了捋他的胡须。
我沉默了会儿不甘的继续盘问。“那我奶奶呢?”
傅老呵呵笑。“呵呵呵,那当然是和你爷爷在一起了。”
我点了点头,内心思绪万千,又有高兴又有沮丧,高兴的是知道了他们还在世的消息,沮丧的是缺失的十八年爷爷辈亲情,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哽咽。
“傅爷爷,我这几天在想一件事。”
“何事?”
“您和我们羌家这么熟,您对我母亲的情况应该也大概了解吧?”
傅老思考片刻道:“嗯,你是想问你母亲的病吧。”
我看着傅老没有说话。
“乖孙,这是你母亲的命格,我也无计可施啊。”
“命格?治不好吗?”
“乖孙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母亲三魂七魄丢了一魂一魄,我目前的手段也是无可奈何。”
“乖孙别难过了,你要记住站在你背后支持你的人很多,可能你们未曾见面或者未曾有过交流,但彼此的心灵一定是能感受到的。”
我重重的点头,眼眶中早已温热。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爷爷、我的奶奶他们都在默默支持着我!
傅老不等我自我感动,拉着我的手便向坟冢深处走去。我的视线被泪水遮的朦胧,看不清脚下的路险些被绊倒几次,防止摔倒我迅速的抹了几把脸。这时看得清楚了,一棵茂密的大树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傅老领着我走到树前停下了脚步。
在远处我就看到这坟冢中间的一棵大树,但是远距离在这广阔的地界看不出这树的大小,现在看这树的直径估摸着快两米,恐怕是千年的老树了。
“傅爷爷这树也是假的?”
傅老拍了拍我的脑袋。“是真的,这里只是被结界保护了起来,和之前的地方不一样。”
“我们住的阵界是这的元炁维持的,这的元炁是祖祖辈辈们的余晖,他们滋养着这块大地,在这修炁可谓是事半功倍,其中最盛的就是这颗大树。”
“这棵大树?”
“对。据传说萧公就是在这棵树下驾鹤西去,所以这一片成了羌家后人和傅家的落叶之地。”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傅老说完接着帮我把了把脉,皱皱眉。“孙儿你最近就先在这修炁吧,有助于你的精进。”
“在......在这儿啊?”
“咋了,你还怕不成?这可都是你先辈们,在这修炁可是外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小子还挑,还想不想成为修炁者了。”
我嘿嘿笑抓了抓脑袋。“都听傅爷爷的。”
“趁着天色还早,抓紧吧。”说完傅老就盘腿而坐。
傅老要我在他身前坐下,我做为新手小白也是听话的很,学着傅老的姿势便也坐下。
“和之前一样感受炁场就好。”
这次和以往不同,傅老在我身后似乎做着什么动作衣袖摩擦的嘶嘶作响,口中似乎也碎碎念着词,搞得我心神不宁的,怪紧张。
“傅.......傅爷爷。”
“集中注意放轻松。”
“哦...好。”
过了会儿身后传来骨骼噼啪作响的动静,傅老双掌轻放在我背上,立马感受到一股暖流从我背后传导至身体的每个角落,最后汇集在我腹部。
一阵热流传遍全身后,突然发觉周遭的声响小了下来,能感受到像微风一样的气流从地底冒出,甚至有些能钻入我的身体直达我的腹部。
突然傅老双手松开,那股奇妙的感觉也就随着消失。骤然间我的背后感觉被一把把温柔的利剑刺入,那感觉不好描述,又温和又刺激,微微发烫又微微刺痛。
在我背后刺入几次后,感觉身体像是融入自然中一般,瞬间的畅快,一股强烈的通透感直冲我的大脑,我的脑海一下空白,身体失去我的掌控往后仰躺下去,那一瞬间瞥见傅老的脸,已满是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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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黑色的一片中撕开裂隙,裂隙里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叔,你.....你这。”
“无大碍,修养几日就好了。”
“这孩子那天给他把脉,发现那家伙成长的太快了,是我大意了带他去了坟冢,那地方人杰地灵那家伙居然可以吸收外界炁体。”
“您说他能吸收外界的炁了?”
“对,不成想他的能耐这么大,不愧是老东西。”
“我们等不了凡孙自己摸索了,我用自己精炁给他打通了脉络堵塞,暂时的禁锢了那老东西。”“行不行得看孩子的造化了。”
“叔,羌舜在这给您拜谢了!您对我们羌家的恩我们羌家世代铭记。”
“哈哈哈哈舜啊你一点不像你爹!我们两家不讲这些。你啊就是太懂礼数,我们两家何必讲这些,没有你们羌家,也就没有我。我的命就是你们羌家的,为了你们羌家,我这老命一条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