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定下祈雨大典的日子后,没过几天边境传来了消息——南诏国举兵进犯,现下局势严峻。
这属实意料之外,我只能急召沈星沉来商议,书房内,他坐在我对面。
“南诏国这个时候进犯,是看我朝皇帝年幼,朝中将才衰微。”
“无法了,三日内必须派兵出征。”
朝中无你可信任的将帅,对此你十分忧虑,“是要如此,可是能派何人?”
“徐老将军当年倒是将中奇才,可惜他那儿子是扶不起来的。”
如今可用之人只剩下一个……但我根本不想提起他的名字。
“若要是出征,超重仅有一人可去。”沈星沉抬起头看我,“便是赵墨渊。”
我闭上眼睛,轻按太阳穴,“这一战若不赢,边境守不住,年年祸患。”
片刻后睁开,眼里除了无奈还有一丝恨意。
“若赢了,是他再立战功,手里的权利会更多,地位已是摄政王了,保不齐还想做些什么。”
“此事无奈之举,若是派个无能的,就不止边境守不住了。”
我心里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可惜哀家手底下没有能堪大用的将才,这偌大的朝廷,兵权让他一人掌了去。”
不忿的情绪,在我心中放大,这种无能为力,让我有了挫败感。
我抬头看向沈星沉,他神色冷静、轻逸出尘,看见他让我平静了一些。
“的确不能再这样让他一家独大了,我们必须找个新人来牵制他。”
我叹了口气,“哀家又何尝不想,可是又实在无人,将才本难得,我手下也无人能压制住他。”
沈星沉拿起茶壶替我倒茶,水雾袅袅,模糊了他的脸,“太后莫要忧心此事,以后臣会帮你物色可用将才。”
茶杯满了,他将茶端给你,“定能与摄政王抗衡。”
听他如此说,我便放下心来,但愿如此吧。
出征之人无法改变,我觉得与其一直闷闷不乐,不如放宽心,做点别的事情。
这不,我就来乾清宫看看小皇帝,刚到宫门口,小皇特意来迎接我。
“皇帝不必特意出来。”
“母后难得来一次,儿臣当然要出来相迎。”他走到我身边,并排进殿里。
进了殿后,我看见了书桌上摊开的字画,询问他,“这是在练字?”
“正是,母后看看儿臣写得如何?”
我走到桌前,翻了翻桌上的字,李稚练的是瘦金体,他年纪尚幼,字还没有达到该有的锋利笔锋。
不过,胜在用功,想来过几年应该会更好些,“写的还不错,但还是再下点功夫。”
小皇帝见我脸上表情欣慰,也开心了起来,“母后,儿臣会努力的。”
他将我拉到桌边,让宫女泡了一壶茶,然后迫不及待地递给我,“母后素来喜欢前龙井,这是前几日新到的明前龙井,也甚是不错。”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确实不错,味道清淡鲜爽,倒是比雨前龙井好喝些。”
“母后平日喝浓茶多,对身体不好,多喝喝淡茶对身体有益。”
我喝浓茶是为了提神,处理政务。
放下茶杯,准备和他说正事,“过不了多久是去祈福的日子,你要做好准备,外面不安全,皇帝出去之后要听哀家的话,切不可自作主张。”
小皇帝坐在我身边,对着我乖乖地点头,“儿臣明白。”
下一秒他的表情,又得变有些担心,“母后,这次南诏国进犯。儿臣有些担心,如今我们可算得上内忧外患。”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他,“没事,滁州旱情有哀家,边境战事有摄政王,皇上不必太过忧心,安心读书即可。”
赵墨渊进来后,开门见山,说明来意:“皇上,关于边境的事情,臣有事找太后商讨。”
我额角跳了跳,果真无好事。
“那皇帝先去练字,哀家和摄政王谈会。”
李稚犹疑道:“好。”
我带着赵墨渊来到偏殿,我不愿与他面面相对,只好侧过身去。
“如果这次,本王在战场上遭遇不测……太后会如何?”
我转过身,他眼光幽深地看着我,等我的回答。
“战场上刀剑无眼,如何都是个人造化,你若是输了,于国家不利,哀家盼你大捷……”
说完,赵墨渊冷峻的眸光似乎多了些一丝柔和,“那本王定会大胜归来。”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嘱咐我。
“过不了多久,就得太后和皇上外出祈福的日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本王知你定是另有所图,不止祈福那么简单。还望太后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做事谨慎些,莫要意气用事。”
听他说这些,我心里愈发不爽,这些事情我岂会不知,何须他这般叮嘱?
“这些事情,我焉能不知,不用你来教训我。”我以为他会生气,却没想到他根本没理自己。
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沉声道:“本王猜想祈福之事应是沈星沉撺掇你所为,你定要记住,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我听到他说沈星沉不好,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