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吩咐下人去给他们准备好房间。李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悦和忙碌之中,此刻家的温暖让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
秦翰走进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只是多了一些灰尘,显示出这段时间的空置。
他缓步走到书桌前,那里还放着一封信,信纸已经有些泛黄,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一笔一划犹如她纤细的身姿,娇柔却又坚定。那一抹身影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她应该嫁人了吧!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翰儿,娘进来了。”李夫人轻声说道,随后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翰儿,喝点汤。”李夫人走到桌边,将汤放在桌上。她仔细地打量着秦翰,眼神中满是疼惜。
秦翰走到桌边,看着母亲略显疲惫却又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脸庞,轻声说道“娘,不用忙了,休息一下。”
李夫人拉着秦翰的手,让他坐下“翰儿,你走了之后,娘每日都在担心。如今你平安归来,娘做这些又算什么?”
秦翰心中一暖,端起汤喝了一口。“娘,孩儿不小,让您和爹担忧了。”
李夫人轻轻拍着秦翰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翰沉默了片刻,问道“娘,雪儿怎么样了?”
李夫人吃惊的看着他“翰儿,你。。。”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惦记着人家。“雪儿那孩子,自从你走后,一直守在府中。她一直未曾嫁人,还在等你。”
秦翰心中一惊,手中的汤碗差点掉落。他那时候离家,承诺两年回来娶她,然而他并没有信守承诺。
李夫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雪儿她一直在等你,哪怕你没有消息。她也没有放弃。翰儿,你心里还想着她吗?”
秦翰沉默着,他怎么可能不想她。他在现代孤身一人十年,从来都不传出任何绯闻,洁身自好。“娘,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是我辜负了她等待。”
李夫人轻轻拍了拍秦翰的肩膀,温柔地说道“翰儿,既然你心里还有她,就不要再犹豫。去找她,给她一个交代。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不容易。”
秦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娘,我明白了。”
李夫人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欣慰“翰儿,娘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秦翰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下定了决心。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要去面对,给雪儿一个交代。
书屋里,烛光摇曳,周林风撑在栏杆上,看着漆黑静谧的湖面,心里却泛起了一丝丝涟漪。他今天在李家看到李家夫妇和明家夫妇期待着李婉和明向阳的回归,他的心里也想起了他的母亲。她会想他吗?在那个家还好吗?
寒梅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在想什么呢?”她看得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
“姐,我没事啊。”周林风强装镇定,握住腰上的手,试图给她一个安心的回应。
寒梅轻轻靠在他的背上,轻声说道“想你母亲了吗?”
这话一出,周林风的脊背有些僵直。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有点,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了。”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他好久没回过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了。每当他想起离开的情景,他都觉得很狼狈。
“小风,想回去就回去。”寒梅松开他的腰,站在他旁边。“有我们呢!看他们谁敢再欺负你。”
周林风转过身,眼中满是感激“寒梅姐!谢谢你!”
这一夜,周林风睡得很不踏实,浓眉微蹙,呼吸时快时慢。
“周林风,就一小妾的儿子,敢跟我们叫嚣,打死他!”
“周林风,你一无是处,周家没有人承认你是周家人。”
“周林风,滚出去,不要再回来,你不配!”
太多太多埋在记忆深处的前尘往事如梦魇般缠住了周林风。突然,他陡然睁开了眼,眸底暗红。他揉了揉太阳穴,重新闭上了眼。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寒梅的脸上,她缓缓起身,心里还在担心着周林风。她走出房门,想看看周林风醒了没。
周林风的房间,早就没有了身影,寂静的房间透着一丝清冷。寒梅的心猛地一紧,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等我-风。”
寒梅收起了纸条,心中有一丝担忧。
周林风独自踏上了去桐城的路。一路上,他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
周家的大门依旧威严,守门的家丁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了?”家丁的话像针一样刺向周林风。
周林风眼神阴沉下来,那深邃的眼眸好似有乌云密布。他冷冷地看着那个家丁。家丁突然背后感觉一阵寒气,顿时愣在一边,不敢再言语。
周林风径直走进了大门,走进了大厅。里面坐着几位叔公在休闲地喝着茶,谈论着家族的琐事。
“周林风,你还回来干什么?滚出去!”
“几年没见,一点见长都没有!”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没有周家,他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几位长辈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周林风。
“各位叔公,该喝茶喝茶,该聊天聊天,不然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就不知道了!”周林风眉宇间铺满了阴霾,咂了下舌尖,冷嘲道。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来人,把这混账东西给我赶出去。”
眼见门外冲进来一群家丁,周林风看着这几个叔公。“轰我出去,后果想清楚了吗?”
周林风看着门口的打手“周家养了一群废物!”
他退出大厅,朝着他母亲居住的小院走去。来到小院门口,周林风轻轻推开那扇破旧的门。小院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几分荒芜。
他走后,几位叔公失语很久,好半响才有人说“他这次回来,不是要报复周家吧?看来我们要好好想想对策。”
闻此,沉默良久的一位叔公说道“想对策是一方面,但他和明家二少爷走得很近。”
“那又如何?”有一位叔公不屑的嗤笑“明家二公子失踪了,估计就是没有了后台,他才回来的。”
“你还没收到消息吗?明家二公子已经回来了,李家大公子也一起回来了。”
一时间,诺大的大厅鸦雀无声。
周林风走进了小院,看到母亲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他快步走到母亲的跟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娘,我回来了。”
周母抬眸看向他,眼泪瞬间涌出,声音哽咽的说道“小风!”
周林风心中一酸,眼眶微微泛红“娘,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周林风扶着周母走到凉亭里,坐下后,他轻声问道“娘,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对你还是爱答不理是吗?”
周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微笑着说道“娘过得还好。他也对娘很好。”
“哪里好?”周林风扫了一眼这个破败的院子。“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周母叹了一口气“小风,莫要怪他,这院子虽小,却也清静,娘过得自在。”
周林风握住周母的手,轻声说道“娘,你跟我走吧!”
周母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周林风刚准备开口,被一声威严的声音打断“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周母看到来人,手一紧“老爷,你怎么过来了!”
周父站在那里,虽然上了年纪,但仍是一身的威严。
周林风没有搭理他,继续轻声和周母说话“娘,我现在有能力照顾你,跟我走。”
周父沉声说道“这里是她的家,能去哪?”
周林风站直了身子,直视着他“家,你看看这里,你敢说这是一个家吗?”
周父冷哼一声“我和你娘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管。”
“这么多年,你对娘可有一丝愧疚?”周林风向前一步,质问道
“愧疚,哼,我供她吃穿,让她有家可归,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周父一脸的不以为然。
“呵”周林冷笑一声,准备开口反讽。
周母拉了拉周林风的衣角“小风,莫要再说了。”
周林风看着母亲。心中满是疼惜“娘,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么多年的苦,你还没受够吗?”
周父皱了皱眉头“周林风,你现在出息了,就回来质问你爹!”
这是,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老爷,你怎么过来这个院子了?”只见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是周父明媒正娶的周家主母容柳。
容柳看了一眼周林风,声音平淡地说道“小风回来了!”
周林风并没有搭理她,继续低声劝说着周母跟他离开。
周父呵斥道“你的教养和规矩被狗吃了!”
周林风转身看着他们两个“呵,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教养和规矩。”
容柳皱了皱眉头“小风,你这是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你娘能在周家一席之地,已是老爷的恩赐。”
“恩赐?”周林风的眼中满是怒火。“我不和你们吵,我今天回来就是回来带走娘的。”
周父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她生是周家人,死也是周家魂。”
容柳在一旁说道“小风,别胡闹了。”
周林风看着容柳“周主母,你是不是担心你的秘密被人发现?”
容柳脸色一变“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清楚!”周林风不再搭理两人,扶着周母回到卧室。
“娘,你为什么不跟我走?”周林风茫然地问道
“小风,这里是娘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娘知道你孝顺,但是娘不能走。”她的眼神里有着一种复杂的情感,有对儿子的爱,也有对这个地方难以割舍的情愫。
周林风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娘,你这是何苦呢?”
周母轻轻抚摸着周林风的脸“小风,你好好过日子,不要因为娘和家里起争执了。”
周林风看着周母,知道她心意已决。“你再考虑一下,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周林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周母的小院,经过周父和容柳身旁,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离开了周府。
此时茶馆里,李婉陪着寒梅说话。“小风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不用太担心。”
李婉泡着茶,递了一杯给寒梅。“寒梅姐,我给讲个故事吧!”
寒梅一脸狐疑的凑了过。
接下来的时间,李婉把周林风当年遭受到的所有事情都跟寒梅说了一遍。寒梅听着,心中犹如翻江倒。她想象着周林风曾经的那些委屈、痛苦,仿佛看到他年少时孤立无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