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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她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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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吴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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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镇北将军的孙女。

听着是这个身份给我了尊贵体面,但其实是我被这个身份捆在了悬崖边。

我和兄长没有母亲,父亲又是京城出了名的浪子,祖父也常被职务绊住。

于是偌大的将军府居然只有一众下人陪着我和兄长长大。

我儿时祈盼着父亲的关心,所以总是学点什么都要找机会去找他卖弄一番。

那天我写了一首诗,迫不及待地拿给父亲看。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惊喜后便浮现那时我看不懂的落寞。

父亲蹲下抱起我,“沅沅答应父亲,在外人面前笨一些,好吗?”

我只觉得他在难过,学着奶娘的动作,轻轻拍他的背,应了下来“好。”

其实我已经隐隐约约想明白了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直至我学到“功高盖主”这个词,看清了吴家的位置,也明白了父亲那时眼中难掩的落寞是他守拙的无奈。

我也学着收住锋芒,做一个宽和到有些愚钝的女子,在热闹的京城中不甚打眼。

那时我虽懂道理,但还是太小,不能卖弄自己的聪明,我还是不太高兴,于是我只能捉弄兄长。

兄长只比我大两岁,对于我的捉弄却从不会生气,看到我笑,他就跟着我笑。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大家都平安无事地装傻。

但这样的平静只是假象,像是潭水一样,一阵细雨都能泛起涟漪,更别说扔下一块不小的石子了。

陛下年迈,突然病倒。朝堂乱作一团,理应太子监国,但三皇子的恩师于大人却极力反对。

三个世家也从中搅和,只能说京城里风雨欲来。

之后的花宴上,李世家的小姐主动来和我搭话,“我听说,你祖父和三皇子关系甚好,是真的吗?”

我呼吸轻微一滞,声音唯诺,“我不知道。”

李小姐翻了一个白眼,翩然离开了我的身边。

我坐在位置上,心中越发不安。我拿蒲扇遮住脸,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个宴会全是眼睛,一定不要慌乱。

宴会结束,我匆匆回家枯坐一夜,才等回来了一身酒气的父亲。

我知晓父亲一定没醉,和他说了这件事。父亲一改平日里的懒散,他坐了很久,“去把你哥哥叫来。”

我们谈了一晚上,准确的说,是父亲给我们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

次日朝堂上,父亲为了保住我们三人的性命,主动“揭发”了祖父。远在北疆的祖父也欣然接旨赴死。

我该为祖父和父亲的牺牲感动,但我没有,我甚至有些愤怒。

我看到那群陪我长大的人被下狱,他们在市场被斩首,无人收尸,被扔在了乱葬岗。

里面最小的是我的丫鬟,是奶娘的孩子,她常笑嘻嘻地说,“小姐那么聪明,以后肯定当大官,那时候多给我发些工钱!”

我会很神气地回她,“好啊,等我长大了,一定是最聪明的官。到时候给你发好多好多工钱,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不要像现在一样!”

她在刑场上,死死躲在奶娘的怀里,惨白着一张小脸,不敢哭出声。

她聪明的小姐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奉旨离京去南蛮。一路上,我一直在生病,总是梦到我的小丫鬟哭着说恨死我了。

父亲把我扔在了路边,他对同行的人说,“这丫头真是太娇弱了,带上真是太麻烦了。”

于是,“吴沅”就这么病逝在路途上。

我在迷迷糊糊中,知道有人来把我带走,他说让我管他叫伍伯,又递给我父亲留下的信。

父亲信上说江南伍家是他留下的空壳商家,让我过去接管。

我对伍伯说,“现在就启程。”

我拖着病赶路,不料把身体整垮了,留下了病根。

父亲留下的伍家已经有分崩离析之势,我大刀阔斧地整改伍家。有些胆大的恶奴想要吞下伍家,也被我一举拿下。

我的野心和才能也终于不用再掩藏在愚笨的面具之下。

在外人看就是伍家在外养病的大小姐终于是回家了,没人知道其中的刀光剑影。

我把伍家牢牢攥在手里,凭着自己的能力让伍家不断往上爬。我就是想要报仇的,为了所有人,为了祖父。

我冷静而焦躁地蛰伏在江南,等着父亲的消息,我等来了两个字“上京”。

没有一点计划吗?

我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上京了,想着可以安排好先路,没成想这是我的葬路。

伍家产业太多,伍伯留下打理,我先行一步到京。却被柏合峰找到,明言要我进柏家的门。

我心中憋屈,但又不得不应下。我还没有和他叫板的权利。

在新婚夜里,我坐在哪里开始思索起来:为什么柏合峰会找上自己?

柏家,柏家!不就是支持三皇子的那个世家之首吗?

一个荒唐的想法突然从我的脑海蹦出。

我的父亲和三皇子联手,而我是被推出去的诚意。柏家在中间或许只以为自己娶了一个被三皇子推荐的商贾之女。

是这样吗?一阵寒意从我的头顶炸开,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冬雪看过来,一脸担心,“小姐,你没事吧?”

我还没开口,门外一阵敲门声,“夫人,鹤公子让奴婢给你送一些糕点填填肚子。”

我还有些恍惚,在那下人的注视中吃了一块小小的糕点。

很快体内剧痛传来,我第一想的是,这不会是父亲的局吧?

自导自演死了一个女儿,以谋取这场合作的主动权吗?

不,这并不划算。

那就只可能是冲着柏家来的,所以又是那个老皇帝吗?!

我一口一口呕血,全身痛得想哭,但眼睛偏偏又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

冬雪和夏蝉早慌做一团,白着脸扶住我。我眼睁睁看着那个下人从身后抽出短刀慢慢逼近。

我想叫她们回头,但血块堵住我的喉咙,我也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不甘,甚至是怨恨。

我一生的命运被裹挟在各种阴谋中,而明明我有能力去破局的!

只是因为我将后背托付出去,就落得如此下场。

天底下,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能掌握别人的命运。

我想: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直到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我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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