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浦原喜助等人已经抵达虚圈,通过浦原的秘术不断辨别方向后,最终锁定了一心他们的位置,此刻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灵压的波动越来越猛烈了,看来发生了不得了的战斗。”
“这个地方究竟是。。”
此处位于虚圈东南边的一隅,一眼看去,与其它地方的景色一致,但如果走近了之后,就会感受到异样的波动。
接近之后,场景就开始变化了,映入眼帘的是遮住了全部视野的巨大黑幕,不断散发异样波动的同时,也在无形之中吸取着接近之人的灵力。
同时一心等人战斗的灵压也在不断流出,浦原等人虽然对于此处倍感神秘,但是救人要紧,不做停歇就踏入了黑雾之中。
“这是。。。”
“少爷,实在对不起,我,我快不行了。。”
片桐叶绘实力不够,她无法忍受住无限接近黑雾时所带来的极强压迫感,强行前进只会让她的灵魂瓦解。
“片桐,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吧。”
“龙弦少爷。。我。。”
“没事的,片桐,我原谅你,所以事后绝对不要对母亲提起这件事情,好吗。”
“片桐会的,龙弦少爷祝你们武道昌运!”
目送着龙弦等人没入黑幕后,片桐拿出了一个灭却银十字,那是石田家的紧急联络器具。
踌躇,犹豫,片桐想遵守龙弦的命令,但是如果不及时通信的话,那边也会起疑的,而且要是龙弦受了伤,能够救治他的,只有家主了。
“对,对不起。。龙弦少爷。。。”
泪水流出,滴落在了不断发抖的手上。
同样如此的,还有一心面前的那个女人,纲弥代清绪。
“一心,如果你要斩的话,那就连带着你父亲与我一同斩杀吧。”
望着不断流出黑色血泪的,曾经的母亲,一心的心情十分复杂。
本该斩出的无月,此刻也强行停止住了,他的手与真咲的手,以及清绪的手,都在同时颤抖着。
一念因为死解的原因,越是战斗,就越是无力,而清绪被黑雾腐蚀,她的躯体不惧怕刀剑,只需要稍作拖延,战胜强弩之末的一念是注定的事情。
此刻的一念一样被黑雾吞噬,他勉强吊住了一条命,但也被清绪抓住,一同挡在了一心的面前。
“你,为什么在哭?难道对这些事情感到后悔了吗?!”
面对一心的责问,清绪并未回答,现在的状况只需要拖延到一心的无月状态解除即可。
“一心,斩吧,不用顾忌,这是父亲我最后的愿望。”
颤抖,双手不断颤抖,一心怎么可能手刃自己的父亲,他根本就做不到啊。
真咲也说不了什么,她只能放下自己的情绪,握紧一心的手,给予安心。
一心此刻只能带着这份安心,不断凝固自己的力量,最大化的延长无月的持续时间。
“其实,清绪她,至始至终,都爱着我们。”
“闭嘴!”
纲弥代清绪怒喝,她抬手就要抽一念一记耳光,但最终却止住了。
“我通过某种手段已经知道了,清绪,你实际上只是被这个黑气迷惑了,现在你的双眼,满是无边的黑暗,真实的你,并不是这样的。”
“我都说了,闭嘴!!”
“啪!”
清绪最终还是抽了一念一记耳光,但她却在哽咽,手变得轻柔,抚摸着一念泛红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
“一心,没有时间解释了,清绪她也清楚,我们造成的罪孽,就让我们自己来背负吧,一心,动手吧!”
“我,我怎么可能对父亲你。。”
“噗呲!!”
就在这时,清绪的身体突然炸开了,漆黑的血雾在四溅,只余她那苍白的头颅,带着深深的感情,最后注视了一念一眼。
“不!清绪!”
一念想要伸手去触碰,而一股推力将他退推开了,没有让攻击延续到一念身上,但最后的回眸,他并没有触及到。
命运多舛,志波一念与纲弥代清绪的一生都充满了坎坷,直到最后,都没能真心交谈过。
“不止纲弥。。”
清绪最后说出了这样的话,随后全身就被黑气彻底粉碎了!
“一心!快斩!!!”
黑气逐渐凝聚,化为了一尊巨大的魔鬼,朝着一心急速拍来!
“无月!”
绚丽至极的火焰一斩瞬间触发,此刻暂时斩去了时间,斩去了声音,斩去了前方的一切!
但实际上,在斩出的瞬间,一心的无月状态就已经结束了,此刻挥斩出的,已经不是最后的月牙天冲了,仅仅是先前凝聚出的巨量灵压。
不过就算如此,也足以斩灭前方的一切了。
“可恶!”
一心的虚化瞬间加重,由于不是真正的无月,所以并未将虚白的灵魂也斩出去。
“一心!怎么会这样?!”
真咲看着不断虚化的一心,她心中无比焦急,而一心的斩击也仅仅是斩灭了那巨大的黑气,并未毁灭漆黑宫殿!
真咲此刻梨花带雨,但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干着急。
“别着急,有援军来了!”
只见此刻,四枫院夜一神乎其神的瞬步先行到场,随后是浦原喜助,最后是石田龙弦。
“小龙。。怎么会在这里?”
“真咲!你说你,跑到这种地方,就为了救死神?!”
石田龙弦很生气,死神可是灭却师的灭族仇人,而真咲却搭出了自己的性命去拯救。
“石田先生,说教以后再说,现在要先治疗一心先生的虚化。”
浦原在接触一心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已经,完全与灵魂融合了吗?”
“这样的话,一心先生恐怕。。死神的灵魂与虚的灵魂完全融合了之后,几乎没有办法可以分开了,即便是分开了也很难保证一心先生的存活。”
此言一出,真咲的心中顿时沉入深渊,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一心,明明才互相示了爱,现在就要分别了?
“不,一定还有方法的对不对!”
显然志波一念确实有办法,他朝着浦原喜助走了过来。
“浦原喜助,我有一个办法,但需要使用里·縛道。”
“你是说,专属于零番队的「里·鬼道」吗?”
“即是「魂分阴阳殿」,现在的我被这股诡异的黑气笼罩,莫名的获得了一点力量,所以能够进行二重咏唱。”
“但也只是暂缓之计而已,如果没有一个专门的灵魂容器的话。。。”
真咲当然明白此话的意思,她不假思索的说道:“让我来吧,一心会这样也都是为了我。”
龙弦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真咲那无比坚定的表情,顿时把话憋回去了。
“这个容器不仅仅是简单的容器,必须要与一心灵魂的沟通性很高才行,而且会异常的痛苦。”
“不用说这些,我已经做好觉悟了,我答应了他,要做属于他的彩虹,只拯救他一人。”
“是吗?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浦原,开始吧,既然是在这种地方,想必应该没有人会知道。”
志波一念走了过来,他朝着真咲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后,将后背留给了真咲,随即与浦原喜助进行了鬼道的二重咏唱。
“茗崆峒·浮于弛·魄散天然·行却无罢·自省**·形与明恭问,择熙胤,境銙尔,与阴公交汇,分阴殿洛琉!”
一念咏唱结束后,在他的前方,浮现出了一座虚幻的小型宫殿,其上的门匾刻写着洛琉二字。
“狂枭之君,天地共眠,于九天之上倾闻,自地狱之门呼啸,择伐胤,无歀尔,渡阳天无定,分阳殿行弥!”
同样的,一座小型宫殿浮现,匾上写着行弥。
“里·縛道,二之道,魂分阴阳殿!”
两座宫殿融合在了一起,化为了一座气势雄伟的双色阴阳殿堂,随即将已经完全虚化的一心盖住了。
“啊!!”
一心发出吼叫,此刻他位于殿堂中央,灵魂整体被牵引而出,他的灵魂正在强行分开,虚白的灵魂牵扯到分阴,而他的灵魂则在分阳,这种痛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真咲心如刀绞,但现在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真咲,如果是成为灵魂的容器的话,用「完圣体」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你应该能行。”
“原来如此!谢谢了小龙!”
这种时候,还是龙弦最为冷静,真咲此时也想起来了,灭却师的完圣体就是通过进行「圣炼」最终完成。
不论是
而圣炼的目的,就是提取出纯血灭却师体内的血脉,灵子,魂魄,将三者之中最为纯粹的部分互相交融,不断提升其本质的力量,而其本身就相当于灭却师提炼出来的最纯粹的力量容体。
「完全圣洁的灭却师形体」,即为灭却师的「完圣体」。
将容体赋予给自己的行为,被称为「完圣加冕」,而容体理论上来说,可以赋予给任何的灵魂,只是从未有纯血灭却师敢拿自己的完圣体做实验。
“一心,一定要等着我!”
尽管真咲的完圣体圣炼并没有完成,但时不待人,她此次必须要完成圣炼!
“牵引着血,凝聚着魄,淬炼着灵,献出三位一体的圣杯,请允神明,降下完圣迹,圣炼圣咏!”
真咲早已在地面上刻写出了各式各样的灭却师芒星阵纹,她将自己的血滴落在了上面,随后又将灭却弓置于最中央,再次滴下纯正的灭却师血液。
一个躯体凝聚而出,头顶圆环,背有双翼,模样像是真咲,这是完圣体的基本形状。
“快将一心体内的虚的灵魂牵引到这里来!”
真咲不断在滴血,她平时的积累没有白费,此刻凝聚出来的完圣体很契合,也很完整,只要直接进行「完圣加冕」就能成功了,但眼下必须要将完圣体置于外处,将虚的灵魂完全纳入其中才行。
真咲面色逐渐苍白,不断坚持着,现在是一秒钟都不能耽搁,所以她都顾不上敬语了。
“引!”
自殿中,一股白色被牵引出来了,那是虚白的灵魂,这里縛道果然厉害,竟真的能够将已经融合的灵魂暂时分离出来!
虚白的灵魂与真咲的完圣体在最开始的轻微排斥后,顺利的进入了其中。
“不行了,我们的水平已经到极限了,无法再继续牵引虚的灵魂,难度太大了。”
浦原喜助的双手都被漆黑的纹路覆盖,纹路不断紧绷着,手上满是血迹。
而志波一念此刻的身体已经逐渐虚幻,快要消散了。
这个縛道对双方灵压的协调要求很高,浦原的灵力远超过现在的一念,因此做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再这样下去,一心先生的灵魂全都会分裂的,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没关系的,浦原喜助,继续好了,我能坚持住。”
一心的声音此刻传了出来,他抗拒住了灵魂层次的痛苦,强行镇定住了自己的意识。
抓住了胸口处的虚白灵魂后,一心稳固住了力量,他也要进行牵引。
“有我的帮助的话,应该就能继续牵引出去吧?”
“那样的话,会有无法想象的灵魂层面的痛苦,一心先生,你能承受住吗?”
“真咲的笑容,父亲的笑容,今后的每一天我都不想错过,所以决不能就此倒下!”
“一心。。。”
“啊啊啊啊!!!!”
一心的痛喊声瞬间传来,灵魂层面的痛苦远超一切!
真咲泪流满面,但她并未多说什么,一心拼了命忍受那样的痛苦都要坚持下去,自己这点苦痛,又算得了什么?
“喝——!!”
真咲伸出双手,她的双臂此刻被自身的血液覆盖,同样忍受着血管的不断剧痛,持续朝着完圣体送去真血。
两个人的这般坚持将龙弦惊呆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死神与灭却师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当然,事情不会如此顺利,漆黑宫殿的攻击总归是来了。
不过还好,有着武力担当的四枫院夜一以及灭却师顶级天才石田龙弦做保证,并不需要对这边担心。
“宫殿,在消失?”
战斗了一段时间后,那漆黑宫殿竟在慢慢下沉,夜一不敢冒然靠近,那宫殿越是靠近,就越会对意识造成强烈的入侵,同时还有许多古怪的地方。
因此只能看着宫殿下沉沙地,消失下了这个地方。
之后,这片空间顿时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压抑沉重的气氛了,也不会在无形中吸收灵力。
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一样。
“怪不得就算是蓝染那个家伙也没有对这个宫殿动心思,就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摸不清,猜不透啊。”
夜一无奈,她根本追查不到什么,不过这个宫殿应该在以后也没什么交集了。
“一心先生。。成功了!”
浦原喘着大气,他的灵力都几乎用光了,这个里·縛道曾经是浦原喜助偷学的,他喜欢钻研各种奇妙的秘术,对零番队的专属鬼道更是颇有兴趣。
而志波一念,他为什么会里縛道呢,答案并不知晓,可能与「大灵书回廊」有关系。
此刻,真咲的完圣体吸取了所有的虚白灵魂,已经处于完全虚化的状态了。
奄奄一息的她被及时赶来的片桐救治,还算保住了性命。
而一心则是在承受了巨大的痛楚之后,意识已经昏迷了。
“浦原喜助,我快要消散了,虽然我们并无什么交际,但这两个孩子,还请你多多照顾。”
“这个不用您说,我也一定会尽力而为的,请您放心吧。”
“这个宫殿,极有可能与纲弥代甚至是王族有关系,我被黑气笼罩后才更清晰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像是无数的虫子一般,不断的腐蚀着你的心灵,才过这么一会儿,我就已经感受到了影响了。
而清绪就是被其中的黑色物质侵蚀太长时间了,以至于产生了错误的认知,最终才造成了这段悲剧。”
“这个宫殿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便是清绪带去的‘普光’王印,所以我才会判断与王族有关系。”
“浦原喜助,虽然你已经被尸魂界逐出了,但还是要小心,清绪在临死之前,曾对我说过不止纲弥这句话。”
“所以,或许在未来,不仅仅是纲弥代,尸魂界的各个隐世家族,甚至是,那一个鲜有人知,被称为最后的贵族的第五贵族,都可能会掀起一场血腥风雨。”
“最后,浦原麻烦你帮我托付给他们两句话,对一心说:我留下的东西在道场的老地方,志波就算没落了,也要不断传承下去。”
“对真咲那个小女孩说:一定要和一心幸幸福福走下去,多生孩子,差不多生三个的样子,哈哈,祝你们白头偕老,不要像我和清绪一样。”
“我会如实转达的,一念队长,安心去吧。”
志波一念走到了一心的面前,他将自己身上的十番队羽织脱下,披在了一心的身上,随后摸了摸他的头发。
“永别了。”
浦原脱帽默哀,一念最后再看了一眼一心与真咲,欣慰的笑了笑,最终化为了沙尘,随风飘洒。
“雨,总算停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