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白夜率领的众人在旅馆内推杯换盏,白夜自知自己与这些人并非一路,遍婉言谢绝邀请,一人独自在青山府闹市闲逛。
在青山府的夜市却依旧热闹非凡。一封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让他知道,白夜果然派人跟踪自己。
街边的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小吃香气扑鼻。一封却无心品尝,他的目光被一个特别的摊位吸引。摊位前挂着一面白幡,上书“天机莫测“四个大字,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正坐在案后,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
“这位公子,“少年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可是有心事?“
一封走近摊位,发现案上摆着一副奇特的棋盘,上面刻着八卦图案:“你这是...“
“在下天机阁门人,“少年微微一笑,“专为有缘人解惑。“
“天机阁?“一封心中一动。他听说过这个门派,虽不以武功见长,却精通算术与易数,更以编纂“英雄榜“闻名天下。
少年见一封感兴趣,继续说道:“我天机阁虽在青州,却广络天下英才。这英雄榜上,可是收录了不少奇人异士。“
一封心中一动,故作随意地问道:“那...你可曾听说过,有什么功法可以吸取他人内力?“
少年手中铜钱突然一顿,眼中精光一闪:“公子为何问这个?“
“只是好奇,“一封强作镇定,“江湖传闻,难免想求证一二。“
少年盯着铜钱看了片刻,突然压低声音:“这种邪功,确实存在。不过...“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此地不宜详谈。“
一封会意,正要再问,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白夜派来跟踪自己的虬髯大汉。
“小兄弟,“大汉粗声粗气地说,“该回去了。“
一封无奈,只得向少年拱手告辞。少年却突然塞给他一张纸条,低声道:“今夜子时,城东茶馆。“
回到客栈,一封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天魔现世,天下大乱。“
子时的青山府已陷入沉睡,街道上空无一人。一封轻手轻脚地翻出客栈窗户,在确认无人跟踪后,迅速向城东茶馆奔去。
茶馆早已打烊,但后门虚掩着。一封推门而入,只见那少年正坐在角落的桌前,桌上摆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你来了。“少年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一封在他对面坐下:“在下姓一,名封。“
“易小丰,“少年微微一笑,“家师正是天机老人。“
油灯的火光跳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易小丰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轻轻推给一封。
“这就是你要找的答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天魔化功》,百年前曾掀起腥风血雨的邪功。“
一封翻开古籍,泛黄的纸页上画着诡异的图案,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
“百年前,曾有天魔入世。当年多个王朝被天魔覆灭,后来天下王朝共派出精锐高手,覆灭天魔。然而之后数十年,有精才燕燕之辈,从天魔血肉运行中推导出一门强横功法。此人便是魔教教主厉天行。“易小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此功法可吸人内力为己用,化他人精血来补全己身伤势与残肢。短短三年,江湖上便有数百高手遭其毒手。“
油灯的火光突然剧烈跳动,易小丰的脸色在明暗间变幻:“后来正道联手,付出惨重代价才将其诛杀。此功也被列为禁术,功法书卷被当众销毁......之后世间便再无此功法“
一封想起白夜眼中的红光,心中一阵发寒,同时问道:“此功法岂非无敌,如何能灭?”。
易小丰点点头:“确实无敌,但也有弊端。练习此功者据说会会反噬修炼者自身。吸人内力越多,神智越容易失控,最终沦为只知杀戮的魔头。“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叫,两人同时噤声。易小丰迅速收起古籍,好奇问道:“不知兄台为何突然问起此功,莫非?”
一封答道:“确是好奇而已。”
少年炯炯盯着一封不语。心中默默为一封起卦。
一封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问道:“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易小丰露出神秘的微笑:“你我自有机缘,机缘未到,不能言明。“
一封走出茶馆,向客栈走去。远处的高楼上,白夜正伫立在此,默默注视着茶馆内。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携好行李登山,而山脚下,也早有玄武宗、白虎总、朱雀宗门人,在山脚下迎客。
白夜率领着众人来到山脚下,看着熟悉的青龙山,内心悄悄泛起一丝涟漪又很快沉寂。
白夜示意一封上前报客,一封犹豫问道:“当如何报?”
白夜自行答道:“青龙宗宗主白夜!”
一封咽口唾沫,朗声喊道:“青龙宗宗主白夜到访!”
山下众人皆惊!
“青龙宗不是比武选宗主么,何时已有宗主?”
“白夜是谁?”
“未曾听闻过此人名声?姓白?莫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
这时,一虎背熊腰之男子侧身越过人群走来,大喝道:“是谁出恭不擦屁股把你拉出来,”,众人听闻大笑,男子继续道:“老子是白虎宗二代弟子,来来来,你从哪来,老子且在把你塞回哪去。”
白夜身后众人不语,用看死人般的眼神看着此男子。
白夜面无表情,仿佛像为看见此人般继续朝山门走去。
此男子大怒,手如虎爪便向白夜抓来。
白夜露出轻蔑笑容,右手也呈爪,然而内力化形,犹如一只青龙龙爪横向抓出,直接将男子按入山壁,鲜血顺着山壁汩汩留下。
山下顿时鸦雀无声。
青龙山顶,晨雾未散。
巨大的广场上,早已人头攒动。江湖各路人马齐聚于此,或站或坐,低声交谈间,目光不时瞥向广场正前方的高台。
高台上,三张紫檀木椅一字排开,椅背上分别雕刻着白虎、玄武、朱雀的图腾。此刻,三张椅子上已坐了三人。
左首一人,身着白色锦袍,面容冷峻,双目如电,正是白虎宗宗主武争。他手中把玩着一枚虎头扳指,目光不时扫过台下众人,带着几分审视与不屑。
中间一人,身形佝偻,面带和善笑容,却是玄武宗宗主曲幽。他手中捧着一盏热茶,时不时轻啜一口,仿佛眼前的热闹与他无关。
右首一人,一袭红衣,眉目如画,正是朱雀宗宗主朱青华。她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笛,目光流转间,带着几分慵懒与妩媚。
在三张椅子后侧,还空着一把更为宽大的金丝楠木椅。椅背上雕刻着四象图腾,气势恢宏。这把椅子,是留给那位禹州霸主——四象宗宗主魏啸天的。
“魏宗主怎么还没到?“台下有人低声议论。
“听说魏宗主闭关多日,今日能否出席还未可知。“
“若是魏宗主不来,这武比大会岂不是少了主心骨?“
正议论间,忽然一声长啸从山下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人影如大鹏展翅,几个起落便跃上高台。
“报——“那人单膝跪地,声音洪亮,“白夜率众五十余人,已至山脚!“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白夜?可是青龙宗前宗主之子?“
“听说他这些日子招揽了不少江湖高手,看来所言非虚。“
“他带这么多人来,莫非是想...“
话音未落,又一声急报传来:“白夜在山脚下,杀了我白虎宗一名二代弟子!“
“什么?“武争猛地站起,手中虎头扳指“咔嚓“一声捏得粉碎。他双目如电,死死盯着山道方向,周身气势陡然攀升。
曲幽放下茶盏,眉头微皱:“武宗主,稍安勿躁。“
朱青华却轻笑一声:“有意思。“
就在这时,山道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夜一袭白衣,缓步而来。在他身后,五十余名高手鱼贯而入,个个气势不凡。
一封跟在白夜身后,目光扫过高台上的三把椅子,心中暗自警惕。他注意到,白夜的目光在那把空着的金丝楠木椅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白夜!“武争一声暴喝,声如雷霆,“你胆敢杀我白虎宗弟子!“
白夜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高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武宗主何必动怒?那人不知死活,挡了我的路,杀了也就杀了。“
“狂妄!“武争怒极反笑,周身气势陡然爆发。一股无形的威压席卷而出,直逼白夜。
台下众人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一封感觉呼吸一窒,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他心中骇然,这就是宗师级高手的威压吗?
然而白夜却纹丝不动,眼中红光一闪而逝。他轻轻抬手,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开来,竟将武争的威压生生抵住。
一封这才喘过一口气。
两股气势在空中交锋,发出“噼啪“的爆响。广场上的石板开始龟裂,周围的树木无风自动。
曲幽和朱青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没想到,白夜竟能与武争分庭抗礼。
“够了!“一声清喝传来,打破了僵局。不知何时,宽大的金丝楠木椅上已坐着一人,正是四象宗宗主魏啸天。
魏啸天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白夜身上:“白贤侄,多年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
白夜心惊,自己竟毫无察觉魏啸天何时到来,魏啸天深不可测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白夜定了定心神,收起气势,微微躬身:“魏宗主。“
武争冷哼一声,也收回了威压。但看向白夜的目光,依旧充满敌意。
魏啸天走到那把金丝楠木椅前坐下,淡淡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武比大会就开始吧。“
一封站在人群中,心中却隐隐不安。他注意到,白夜看向魏啸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