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曳栩收到赛事方的通知，下赛季的主持人选中果然有姜毓恩的名字。与此同时，关于她和赛事方高层的绯闻也开始在圈内流传。
训练室里，队友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耳中：
“听说毓恩姐为了拿到主持资格，陪那个王总......”
“难怪栩哥最近状态这么差。”
“要我说，这种女人......”
“闭嘴！”林曳栩猛地摔下耳机，训练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他冲出训练室，拨通了姜毓恩的电话：“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曳栩以为她已经挂断了。
“好。”姜毓恩的声音很轻，“祝你前程似锦。”
林曳栩站在天台上，看着远处的霓虹灯。他知道，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骄傲和自尊让他无法回头。
凌晨三点，训练室的灯光依然明亮。
林曳栩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屏幕上的战绩显示着15连胜。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操控着角色完成一次又一次精准的走位。
“中路中路，小心抓人。”他低声提醒。
宋昀琛立刻后撤，但还是晚了一步。对方打野从草丛里跳出来，一套连招将他带走。
“我的锅。”宋昀琛懊恼地说。
林曳栩摇摇头：“注意看小地图，对方打野已经消失十秒了。”
他打开训练模式，调出刚才的录像：“看这里，对方打野在这个时间点消失，按照他的刷野路线，大概率会来gank。”
队员们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林曳栩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画面一帧一帧的回放。
“还有这里，”他暂停画面，“对方辅助在这个位置坐了视野，我们打野的动向完全暴露了。”
宋昀琛恍然大悟：“难怪我每次gank都会被反蹲。”
“所以，”林曳栩调出战术板，“我们需要改变gank路线，从对方视野盲区切入。”
他快速在战术板上画出几条路线：“这几条路线，对方很难做视野，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林曳栩扶住桌子，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最近失眠越来越严重，即使吃了安眠药，也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队长？”宋昀琛担忧地看着他。
林曳栩摆摆手：“没事，继续训练。”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投入到训练中。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角色在他的操控下完成一次又一次精准的操作。
“中路开团！”他果断下令。
队员们立刻跟上。林曳栩操控着角色，一套连招秒掉对方C位，然后迅速后撤。对方想要追击，却被他预判的走位躲过关键技能。
“漂亮！”教练严澈在身后鼓掌，“这个开团时机把握得很好。”
林曳栩摘下耳机，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训练室里，队员们还在热烈讨论着刚才的团战。
“栩哥，该休息了。”新来的打野宋昀琛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早起训练。”
林曳栩摇摇头：“你们先睡，我再练会儿。”
训练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窗外夜色深沉，偶尔传来几声蝉鸣。他打开训练模式，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新英雄的连招。
这是世界冠军杯前的最后一个月，他不能有任何松懈。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夜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远处的高楼上，零星亮着几盏灯，像夜空中的星星。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那个夜晚，虞司沁站在路灯下的样子。她的眼神那么坚定，声音那么温柔......
“栩哥”宋昀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还在这儿？”
林曳栩回过神：“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要不要试试冥想？”宋昀琛挠挠头，“我表姐是心理医生，她说冥想对失眠很有帮助。”
“嗯，去睡吧。”林曳栩拍拍宋昀琛的肩。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世界冠军杯近在眼前，他必须全力以赴。
第二天一早，训练室里又响起了键盘的敲击声。林曳栩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新战术的磨合还不够完美，他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队长，”严澈走过来，“下午有个心理辅导，你......”
“不用了，”林曳栩打断他，“我很好。”
教练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注意休息。”
林曳栩点点头，继续投入到训练中。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但现在，他只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比赛上。
至于那些困扰他的问题......等比赛结束再说吧。
——
周嘉筱推开网吧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泡面和烟味的空气。她皱了皱眉，目光在昏暗的室内搜寻着。
“欢迎光临。”熟悉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
她愣住了。那个低着头在键盘上敲击的男人，有着她再熟悉不过的侧脸。只是比起记忆中，他的轮廓更加锋利，眉眼间多了几分沧桑。
“贺燃？”她试探着喊道。
男人抬起头，眼神从茫然到惊讶，最后定格在一个礼貌的微笑：“周嘉筱？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周嘉筱记得大学时的贺燃，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他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也是电竞社的社长。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
而现在，他穿着印着网吧logo的T恤，头发有些凌乱，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你......”周嘉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网管，”贺燃自嘲地笑了笑，“兼游戏主播。”
周嘉筱注意到他说话时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手腕。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旧伤。
“要上网吗？”贺燃问。
“啊，对。”周嘉筱回过神来，“我电脑坏了，要赶一个摄影展的后期。”
贺燃点点头，熟练地给她开了台机器：“A区12号，那边安静些。”
周嘉筱走到座位前，发现键盘鼠标都擦得很干净，显示器也调到了最舒适的亮度。她偷偷回头看了眼柜台，贺燃正在帮一个客人调试设备，神情专注。
她打开电脑，登录社交账号。突然，一条推送跳出来：“TUW前队长贺燃退役真相：资本干预还是队内矛盾？”
周嘉筱愣住了。她点开新闻，里面详细描述了贺燃在职业巅峰期突然退役的经过。评论区里，有人惋惜，有人质疑，更多的是恶意揣测。
“看什么呢？”贺燃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周嘉筱慌忙关掉网页：“没什么......”
贺燃瞥了眼屏幕，嘴角扯出一个苦笑：“都过去了。”
“你的手......”周嘉筱犹豫着问。
贺燃抬起右手，活动了下手腕：“旧伤了，打不了职业比赛，但日常操作没问题。”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周嘉筱注意到他额角渗出的冷汗。她想起大学时，贺燃为了准备一场比赛，可以通宵训练。那时的他，眼里有光。
“要不要喝点什么？”贺燃问，“我请客。”
周嘉筱摇摇头：“我请你吧。我记得你最爱喝可乐。”
贺燃愣了一下，眼神柔和了些：“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周嘉筱笑了，“大学的时候咱们几个经常去网吧，你最爱边打游戏边吃炸鸡可乐……”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夏天。
贺燃未曾留意到，周嘉筱的眼眸里泪光闪烁，那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饱含着无尽的委屈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