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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猫咪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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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富豪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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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那个穿金戴银的

笼子被拎着上了一辆黑色的大车,这个车比那个叫它大佐的男子的车还要大。车里有股清香,应该是香薰的味道。它没有被放在后备箱,而是被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女人笼子被拎着上了一辆黑色的大车,这个车比那个叫它大佐的男子的车还要大。车里有股清香,应该是香薰的味道。它没有被放在后备箱,而是被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它透过航空箱的「铁窗」,看到那个女人,戴着亮晶晶的耳环,一头茂密的秀发被收拾了一个大波浪,披在背后。嘴上烈焰红唇,配着一身长裙,显得干练而成熟。但它都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味道不舒服,香水太呛人。

车内很安静,就只有女人打着方向盘,左手的两个金手镯在手上来叮叮当作响,听着有一种厚实的感觉。车顺着路走了许久,通过一个大门进到了一个安静宽敞的内部道路,左拐右拐地来到了一个两层的独栋停了下来。

然后,它就被拎进了屋里。它蹲在航空箱,打量着和医院接待厅差不多大小的客厅,有点警惕,又有点好奇,脖子伸着,睁大了眼睛,寻找能躲的柜子、沙发、床下的空隙。然而,女人没给它机会,把它放到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面有个超大号的猫爬架。然后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猫玩具,还有自动饮水机、自动喂粮机、猫抓板。还有一个猫玩耍的硬纸壳的隧道。

在它以为会被装到笼子里面去时,航空箱的门被打开了,然后女人把带回来的粮混上了喂粮机的粮,就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把它留下来的满脸疑惑。

关门的声音,让它警惕缩到了笼子的最后端,它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外面声响。等待了许久,它确认安全后,探着脖子观察了一下卧室门,用耳朵确认外没有人后,一溜烟跑到了那个硬纸壳的隧道里面,开始盯着卧室门。

时间在精神集中,又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仿佛被拖长了一样。虽然盯着门才过去了不到半小时,它就感觉自己有点渴了,还有些饿了。自动饮水机的流水声,刺激着它的喉咙和嘴巴,让它伸出舌头舔了舔。

接着他匍匐着,悄悄地来到饮水机旁边,开始用舌头勾起清澈的水喝起来。一口,两口,听起来像极其有节奏的用什么东西点着水面,或者是人用舌头点上颚发出的啜啜的声音。水顺着喉咙一口一口下肚,再吃上旁边喂粮机吐出来的混合猫粮,它觉得舒服极了。

其实它不知道,通过旁边地上圆圆的摄像头,那个女人在手机上已经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手机屏幕,脸上漏出了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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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上楼下跑酷

它记得天黑了三次又亮了三次,偶尔那个女人会来看它,铲一下猫屎,并且不会过多地打扰它。日子过的略微有点无聊,但是不用再为食物奔波,每天用那个麻绳绑的柱子磨磨爪子,也是挺惬意的。

当它以为以后的日子就一直这样的时候,某一天早上,那个女人进来了,带着一个小板凳,然后就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猫条。原本八点的时候,喂粮机自动就喂了粮食,此时它已经吃的饱饱的了,喂粮机的小碗里面还留着几颗「救命粮」。

它看着猫条,犹豫了一下,径直跑了过去,大快朵颐起来。女人也不吝啬,直接把猫条口子开到最大,它的舌头都有些跟不上了,大口大口往嘴里舔着,还左右摇晃着脑袋。女人看着这一幕,笑了起来,吓得它往后一缩,但是嘴里却没停下,很快一根猫条就下肚了。

女人在它大口干猫条的时候,空闲的右手,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摸着它的脑袋瓜。它也不抵抗,还用脑袋往上顶着,并且让食指往耳朵背后的痒痒肉摸。可能猫生最美妙的日子就是吃着猫条,还有人摸着脑袋吧。女人把猫条挤了最后的一点,它毫不客气舔进肚里,然后用脑袋蹭着女人的小腿,样子很像求摸摸。女人便不客气地开始摸它脑袋,它头上的猫很细腻,摸着手感极好。不到十秒,一阵呼噜声就从黑黑的脑袋打起来了,像一个烧水壶开始响的声音。

呼噜声让女人精神变得一下子轻松起来,嘴里也哼起了小时候的儿歌,让她险些忘记了时间。忽然,她突然想起今天还有安排,便立刻起身,回楼上收拾打扮去了,临走的时候,女人忘记关上那扇原本一直关着的门。

它看着女人离去,那扇门开着一半,它便匍匐在地上,然后垫着脚,悄悄地溜了过去,将头探出去,看到了一个宽阔的大厅,大厅中间放着一个大的木质沙发椅,椅子上面放着精致刺绣的毛毯。椅子背后是一个半圆旋转向上的楼梯。楼梯扶手是木质的,质感古朴,配上淡色的地砖,显示整体一套欧式风格的装修别墅大厅,出现在它眼前。

它顺着楼梯,悄悄地上到了二楼,听着女人的声音来到了二楼。探着个脑袋进到最里面的卧室,它往右看到女人正坐在一个镜子面前,摆弄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它就静静地坐在地上,尾巴盘住立着的两条前腿,看着女人收拾和化妆。虽然已经到了冬天,地板却是暖和的,它也不用把爪子拿起来「暖和」一下。

女人差不多收拾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拿起一个小玻璃瓶,在脖子和手腕上喷了一些液体。没几秒钟,它就闻到了那个刺鼻的味道,原来女人的味道是这么来的呀。女人收拾完,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盯着,猛地一回头,看见了它蹲在门外,心里立马一软,准备跑过去抱抱它。当时它一点都不领情,翘着个尾巴,一溜烟顺着漏填跑了下去,躲到大厅椅子下面去了。

女人似乎也没注意这只躲在木质沙发椅下的小家伙,踩上门口鞋架的高跟鞋,就出门了。沙发椅下的它盯着女人关上了门,等了许久,发现屋里没有了其他动静,就通过一个懒腰,先把头探了出来,然后四周环绕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动静,大胆地跑了出来,开始了「巡逻」工作。它发现楼下大厅被一块放着屏风的电视墙,分成了两部分:一边是餐厅,一边放着沙发椅和电视。靠着餐厅的一边,是一个半开放式厨房。楼下有两间卧室,一间在楼梯下面,一间靠着厨房,也就是平常关着它的那间房。

它分别去尝试推厨房门和另外一间卧室的房门,都被门锁关上了。无法完成进一步巡逻的它,就又顺着楼梯跑到了二楼。二楼楼梯口有两个门稍微错开的房间,最里面就是主卧,女人就在门稍微靠里面的房间梳妆打扮。此外面的两个房间房门紧闭,它就把两只前爪搭在虚掩的主卧门上,把房门推开。

一股香水味扑面而来,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慢慢适应了里面的味道。主卧门正对着的是主卧厕所门,往右边,就是女人刚刚梳洗打扮的一个大理石桌面的化妆台,因为是冬天了,上面铺着一层带着浅绒毛的垫子。化妆台的远端是一张书桌。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张大床。大床旁边的感应式地灯,在它走到大床面前时,突然亮了,吓了它一激灵。等它缓过神来,它发现了床上平铺的质地松软的被子,便一纵身就跳了上去,床上的被套极其柔软,它刚踩上去,就是开始了踩奶的动作。等它踩累了,就直接躺倒,在床上伸着懒腰,来回蹭着身上的味道。

如此宽敞的活动空间,让它兴奋不已,这里没有竞争者,暖和又有充足的粮食,简直就是喵间仙界啊。等它把床上蹭了一床的猫毛,它发现旁边有一排柜子,便尝试去打开,但是柜子仿佛有魔性一样,它扒拉了半天,毫无动静。于是它瞄上了床另一边的窗台石,窗台石上面也是放着带绒的垫子,踩上去和脚上的肉垫简直是绝配。于是又打着呼噜,踩了一轮奶。边踩边看着外面的景象,原来外面还有个小院子,院子外面是一条内部道路。视野平行对面,也是一样的一个小独栋的房子。

突然间,它发现了窗台石和电子的缝隙里面,有一颗亮晶晶的铁珠子,于是用爪子去扒拉了一下,珠子掉在了木地板上,骨碌滚到一边,触发了它追逐的本性。于是这颗珠子被它从卧室一路追赶出了主卧。然后一路到了楼梯口,顺着一声声哒、哒、哒,铁珠子一弹一弹地从二楼弹到了一楼客厅。

于是出现了一只黑猫追着一阵声音的场景,从楼上一溜烟窜到了一楼,如同一道黑色的风。

等到它最后「捉住」了铁珠,它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用嘴巴含住铁珠,跑到二楼,然后扒拉到楼梯弹落下来,然后又开始了追逐。就这样它自娱自乐地玩儿了十几次,直到后面累得躺在地上,伸着舌头呼呼大喘气。

于是它直接跑到了一个独立的木质椅子下面躲了的起来,美美的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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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来了个老太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突然开了,女人带着一个男人和一个老太婆进来,男人和老太婆有着几分相似,背着一个双肩包,还带着一个大的黑色行李箱。女人对老太婆很客气地尊敬,一声声妈快进来,妈把包给我帮你,显得客气地有点生疏。它躲在椅子下面,有点尴尬,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躲着下还是应该溜回属于它的卧室去。

于是它决定以不动应万变,安安静静匍匐在椅子下面,观察着三个人来来回回的收拾东西,一直到女人带着老太去了楼上,男人也跟了上去,它趁机溜回了卧室,并躲进了那个它几乎不玩儿的硬纸壳隧道里面,因为它不知道男人和老太对它的态度,还是小心为上。

它听到了箱子被提到了楼上,然后楼上又是一阵淅淅娑娑的交谈,它听不清也听不懂。没多久就是女人下楼去门口提了一堆东西到厨房,打开塑料袋收拾了许久。男人的脚步声不久也从楼上下来,走到了厨房,两个人就开始边用水洗东西,然后响起了刀在菜板上嗒嗒嗒切东西的声音。好像菜刀不是很锋利的样子,切起来比较费力,很大一部分力量最后让菜板承接了,使得切菜的声音特别大。

准备许久后,随着一声清脆的打火声,一个轰轰轰的机器响了起来,接着就是锅铲在锅里跳舞的声音。忙活了许久以后,才发现没把米饭煮上,女人这才把未开封的五常大米给拆开,放上水,都没淘洗就给放进电饭煲里面了。它听着都快睡着的时候,一声拖长声音的:“妈,吃饭啦!”把它吓得一激灵,立刻想找地方躲起来,随即它又发现自己是躲着的,便又趴了下来。

这时候又传来男人的声音:“米饭都没点开始,还没蒸上呢!”于是又是一阵滴滴滴的声音。女人、男人、老太围着桌子,显得气氛略微有点尴尬,不过让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给消解了,然后便是杯盘交盏。它没看到老太吃饭时候难以捕捉到的一些异样的神情,只顾着自己在卧室里面干饭了。

女人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起身来到卧室,发现正在干饭的它。一人一猫四目相对,都是满眼的困惑。女人困惑猫居然没有跑出卧室来,猫困惑女人为何突然来看自己吃粮。女人对它笑了笑,随手把门关上了,又回到了桌上的尬聊,留下它不知道是继续吃饭还是干点其他啥。

吃完饭,男人和女人把碗筷收拾进了洗碗机,老太便坐到客厅,很自然地打开电视,认真地看起了每日的新闻。女人收拾完桌子,又从冰箱拿出水果洗净装盘,一起坐到电视机前,陪着老太看起电视。继续桌上未完的话题。它这时候百般无聊地想起了那个大号跑轮,便在跑轮上跑起来。

也许是产生了某种牵连,看完了新闻,老太用手机投屏了一个老年舞蹈的视频,邀请起女人一起运动,美其名曰:“有利于怀孕。”女人不情愿地跟着跳了起来,样子完全不如老太那么流畅,显得扭扭捏捏不自然。它在白天玩儿铁珠子,早已经跑累了,躺在地上,听着外面大声的伴舞曲,觉得有点嘈杂,期望着早点结束。

当天晚上,女人比以往早很多地上了楼。男人紧随其后,然后就是卧室卫生间的洗漱。反而是老太最后上的楼,在楼上公共卫生间洗漱完后就无声音了。它那双灵敏的猫耳朵,能听到男人和女人在卧室里面的窃窃私语和你侬我侬,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早上,老太起得异常早,收拾了客厅,就开始叮叮当当准备早饭。早饭特别简单,电饭煲煮了一个粥,鸡蛋洗净放到锅里煮上。等着粥煮好,牛奶面包,从冰箱里面拿出来打热就是一顿早餐。

做完这些,便开始巡逻家里,挨个去打开一楼所有带门的柜子、卧室,于是就看到了它的娱乐室。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嘬着嘴,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然后叫了一声:“咪咪,出来咪咪...”它等了一下,然后一脸疑惑地探了个头,看到了老太。老太微带笑意,对它抬了抬头,继续跟它互动:“咪咪,你叫什么名字呀?”它望了望老太,又缩回到隧道里面去了,并不再搭理老太。老太见不理她,便识趣地关上了门,忙她的去了。

不久女人下了楼,和老太又聊了起来。比起昨天的尬聊,这次要舒坦很多。主题绕来绕去,都回到了什么时候要娃的上面了,最后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男人下了楼来,用一句话打破了局面:“里面有一只猫儿子。妈,你想带小朋友,就去带带那只猫吧。“老太立马反驳道:“那猫能一样么,能替代娃娃了?”然后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表示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会给予支持。并且话里话外透露着想让两人去医院检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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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大吵了一架

最后两人几番推脱,未让老太的想法生效,但是妥协又做出承诺,后续计划再去检查。但是老太还是偶尔把话题往这上面引,左一句年纪不小了,右一句羡慕邻居老太。搞得本来开始融洽的氛围,变得有点焦灼。于是女人便提议一起出去玩儿,转移一下注意力。

伴随着一阵收拾打扮,女人临出门前,又把它的房门打开了,铲了猫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没关上门。随后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三个人一起出门去了。

等待三人出门后,它鬼鬼祟祟地从房间出来,找到了它昨天「遗落」的铁珠,又楼上楼下,滴滴哒哒地玩儿了起来,直到自己呼呼大喘气。喘好气后,就回卧室喝水吃粮,惬意地躺在棉麻的窝里晒着冬天少有的太阳。

等到了午后,三人回来了,随后女人又引一个中年女人进屋。中年女人身上穿着围裙,带着袖套,背着一个包,包上插着一根塑料棍子,像是什么东西的把手,手上还提着打扫卫生的工具。原来是女人请来打扫卫生的临时工。老太立马变成了半监督半参与,开始了收拾,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一直到了晚上快七点了,才把整栋屋子给收拾完毕。

收拾完毕后,三人提着垃圾和中年女人一起,出门去了。这时候的它被收拾它屋子的吸尘器给吓得躲进了封闭式的猫厕所里面,瑟瑟发抖。直到三人离开许久,它才在厕所里面撒了今天的第一泡尿。

当它以为老太会在这里呆很久时,在老太来的第三天,就被男人送走了。随后就是男人和女人单独的生活,唯一变化的是,它的门白天没被关上了,每天晚上会被抱回或者赶着回到房间。

它也一点点适应了两人的生活节奏,有时候两人在客厅看电视时,它也会去凑热闹。有时候会蹲在地上,有时候会趴在扶手上,偶尔被摸摸头。男人刚开始对它还有些害怕,直到一次它主动凑了上去,蹭了蹭手,男人就逐渐对它「上下其手」了。因为它看起来硬硬的黑毛,摸起来其实特别柔软和舒服,后来它干脆就跳到男人的大腿上,呼呼地打起呼噜来。就这样,它混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生活的鸡零狗碎却接踵而来。

某天的早上,它听到厨房的大声争吵,然后就是玻璃杯摔在地板上破碎的声音。它这时候不是本能地躲了起来,而是寻着声音跑了出去。男人和女人在对峙,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它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过去蹭了蹭女人的脚踝,又去蹭了蹭男人的脚踝。

女人突然吸了一下鼻子,开始抽泣起来,抱着它,呼吸剧烈地回到它的活动室,并把门给用力关上反锁了。然后抱着它,在原来逗它玩儿的小凳子上低声啜泣。它感受到了女人的伤心,不停地蹭着女人的头,想让她别那么伤心。

女人哭了一会儿,开始对着它倾诉故事的原委。无非是家里一些小事,引发的两人结婚十年没要孩子的矛盾。男人和她一样,都没有心里准备要,中间断断续续有过备孕,但是又因为各种琐事结束。女人东拉西扯地讲了接近一个小时,仿佛它能听懂一样。

等她发泄完情绪,出门发现男人不见了。于是自己点了外卖作为早午饭,然后在家生了一天气,直到晚上男人捧着花,带着礼物回家,哄了一晚上,两人才和好。它也被放任在房子里面闲逛了一天,把各个角落挨个巡视了一遍,然后蹲在墙后阴影里面,看着两口子在客厅吃着饭,你侬我侬半天,然后收拾了一下出门去了。

等他们回来,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它已经美美的睡了一觉,伸着懒腰跑了过去到门口迎接,让女人露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样子,一把把它抱在了怀里。一股酒味从女人嘴里出来,熏得它连连躲闪。女人却仍然不住嘴,在它的白色毛上留下了一个深深地唇印,男人在一旁笑意满满。等女人开心够了,它才得以挣扎脱身,跑到了客厅吊灯照不到的阴影里面。

就这样,鸡飞狗跳的一天就回归了宁静。虽然明天可能又要闹翻,但是这种打打闹闹的日子,似乎是女人和男人的日常,两人第二天就会变得昨天的事情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最终两人的矛盾没有解决,最后无非还是一把火就会点燃,然后猛烈地爆炸。但好像不会殃及它这只池鱼,一切都还过得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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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又来了一个老太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要晚,但是要冷的多。原来的它要赶紧找个窝棚躲起来,并且它有几个好朋友,虽然会在春天打架,但是冬天的时候,还是会聚到一起挤着,度过难熬的冬天。

它想起了第一次在这个城市看到下雪,自己在一家炸鸡店门口,前爪腾空,后爪蹦跶起来,欢快地想把雪花抓住。但最终,雪花要么爪子粘住就里面不见了,要么沾在它的胡须上,便立马变成了一滴水。

快乐是暂时的,严冬却是残酷的,下雪了,说明冬天更冷了,需要更保暖的地方和更多的食物,才能熬过去。一个冬天,只要到了晚上,它们三只猫晚上挤在一个废弃的军大衣里面,虽然虱子在身上咬,但是都舍不得动一下,防止热气散出去了。它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城市可以看到雪山,对人类来说是美景,并且有诗人留下了“窗含西岭千秋雪”的名篇。

冬天,对以前它来说只有生存与挑战。

现在它却暂时不用忧心这些,因为屋里开着暖气,热腾腾的,还有每天定时投放的猫粮。也许,它这一生就这么会过去了吧。窗外的雪下的淅淅沥沥,并不是很爽快。雪花沾到地面就不见了,但是偶尔飘到玻璃窗的雪花,会引得它用鼻尖挨着玻璃,去嗅嗅味道。

它趴在落地窗旁边看腻了外面的雪,便伸着懒腰,准备回窝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楼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它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从楼下冲到了楼上主卧旁边,用爪子扒拉着门,并发出一声很大的喵呜。接着就是女人趿着拖鞋来开门,然后蹲下摸着它的脑袋瓜,对它的行为进行了大加赞赏。于是它就得到了一个零食罐头的大奖励,把它吃的有些撑。

它剩下了小半个罐头,回到了窝里,做着猫猫的美梦,梦里有数不完的罐头和冻干。

这个美梦随着一声电子门锁解锁的声音,一个洪亮嗓门的老太进了屋里面,手里提着一个大的行李箱和一个装着衣服的大号手提袋。女人和男人迎了上去,接下了行李。很明显,女人和老太的关系特别亲热,关系应该是一对母女。

老太在楼下客房收拾完东西,就发现了单独一个房间的它。四目相对,它就感觉到了一股敌意,于是就转身跑到了隧道里面躲了起来。老太站了一个恍惚,叹了一口气,嘴里嘟囔了一句:“养了个亲爹哦”,把房门一关,就去厨房忙活了。女人趁着老太在做饭,悄悄把门又留了个缝,让它有机会可以出来溜达。

老太忙活了三菜一汤后,招呼女儿女婿吃饭,在吃饭的时候提起了前一个老太想带孙辈的想法。女人多次想转移话题,都被硬生生带了回来。然后老太就开始说猫是个问题,养了没甚作用这些话。于是两人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引得女人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了红木桌上,并且声音有些呜咽。

它不知道为啥,冲了上去,对着老太脚后跟,咬了一口。呸,咬了一嘴皮屑,还又厚又硬。老太啊地一声大叫,它赶紧扯呼溜了。留下女人和男人对望了一眼,噗地笑了出来。笑完了,女人给老太检查了一下,没有咬破皮,便用棉签涂了一点碘伏,让老太去客厅休息,她收拾桌面去了。

它躲回到卧室以后,小心脏在胸腔里面噗噗直跳,腹部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闯了大祸,但是本能告诉它,不能让女人受到伤害,吃粮就要当好卫兵。它不知道,自己被人类比作猫中哈士奇,而哈士奇却是被称作无攻击性犬类,但今天这是“猫中二哈”却咬人了。

过了许久,女人来到了卧室,抱起它又是一顿夸奖,并且安慰了些许时间后,又被老太叫了出去,谈了一大堆生儿育女的话题,引得两人最后都沉默了,尴尬地散场。而它在情绪平稳后,蹑手蹑脚地回到窝里,听着老太的动静,直到整个房子都安静下来,才缓缓睡了过去。毕竟,这么温暖的房子,这么柔软的被窝,实在让它难以拒绝睡神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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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半夜的遗弃

它以为这个老太和上次的老太一样,会住两天就走。没想到老太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每天操持着小两口的每日餐食,晚饭过后便出门散步,一天天重复如此,并且乐此不疲。

它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变成了后面大胆地楼上楼下地溜达,反正也没有人管它。它便一天天放心起来,把这个房子当成了自己的大窝。直到有一天它大胆地卧在客厅的木质沙发椅上。沙发椅垫着柔软的垫子,它躺在垫子上感受着垫子的绒毛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胡须、头顶。突然被老太一只手给薅到了地上,让它猝不及防地,一声疑问的喵声,换来的是一句呵斥:“你这只傻猫,把沙发上弄得全是毛!”

它一脸疑惑,站了一下,看见了老太一只脚一抬,赶忙溜走,生怕那个脚踢到了自己身上。可惜它不会说话,告诉女人老太的行为,所以只能从此以后远远地躲着,平常遇见了,都绕着老太走。

当它以为只是招一些厌烦的时候,某天刚天黑,老太穿着厚外套,戴着一个厚手套,用一个准备好的大布袋,趁小两口跑出去开心的时候,逮住了它。虽然它使劲挣扎,但是它想着毕竟老太也是这个房子一起生活的动物,便没有用它的嘴巴去咬老太,只是在布袋里面来回找出口,并且撕心裂肺地呼叫。

老太一点也不犹豫,提着布袋出了门,然后上了一辆车,最后车开出去很久,她下次连着猫和袋子丢在了路边,然后乘车而去了。它从布袋中逃出来以后,立马往远处跑去,生怕会有另外伤害。它奔命地跑着,风在耳边吹得呼啦啦的。

半小时前,它还衣食无忧,现在却已经一无所有。开始时风还没那么冷,等它跑到远处灌木躲起来时,它才发现,原来外面已经这么冷了,毕竟今天似乎是冬至了。

当天晚上,女人回到家,发现猫不见了,和老太大吵了一番,并且一赌气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哭了很久。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捡到的小狗,也是这样子被母亲给悄悄送给其他人了,这次更过分,直接给丢掉了。

那时候自己还没有能力保护什么,这次,自己不能再那样了!

于是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以一种出乎异常的冷静,让老太告诉了自己丢猫的地方,并且让老太带着自己到了那个地方。两个人打着电筒,在整个草坪和每一丛灌木里面搜寻。没有找到它,反而看到了几只瘦里吧唧的流浪猫。

有几只胆小的被手机电筒照到,撒腿就跑,有两只胆子大的,就在喵喵叫。女人也不吝啬,拿出了引诱它的猫条,撕开塞到花台里面。一只胆儿肥的,探着身子过来,吃了两口,嘴里哼唧哼唧,另外一只也跟着过来,两只相互交替吃着。女人看着两只猫,心里本想抓回家,无奈一伸手两只猫就猫条也不吃了,往后使劲躲。她只要收回手来,继续喂猫条,并且小声叮嘱道:“两只乖乖,吃了我的猫条,记得告诉我家咪咪,让它来找我,我这几就在这附近哦...”两只猫似乎听懂了一样,吃完猫条,用一口鸭公嗓喵了一声,便离去了,留下蹲着的女人和站在身后的老太。

其实这时候它已经听着动静过来了,看着女人喂完了两根猫条。两只猫也注意到了它,知道正主来了,便离去了。这时候它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面,看到了那个老太,站在女人的身后。路灯拉长了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它感受到一阵压迫感,让它无法靠近。

突然,老太如同发现了它一样,转头目光看向了它,吓得它赶紧钻到附近的灌木里面,躲藏了起来,这样导致女人就更找不到它了。

它喵了一声,女人警觉地站了起来,往灌木走了过来,就在它准备出去时,老太从女人背后走过来,影子叠在了女人身上。两个人的身形和影子,仿佛一模一样,让它觉得无比害怕,便悄悄匍匐着,从草丛另外一边溜走了,留下女人带着哭腔,借着微弱的手电光寻找。

其实它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这个地方太陌生了。偌大一个草地,穿插着没法过去的小河,只能通过一些河上的桥来回穿梭。它一路小跑,在光线亮的地方尽量快速跑过,躲在阴影里面寻找下一个需要移动的地方。整个草地是一个大公园,有一些可以遮风躲雨的地方,都被各种流浪的猫狗占住了。其中还有一伙群居的野狗,对它来说相当于是一个死亡威胁一般,吓得它急忙逃窜。

它一路从公园的这头,跑到了那一头,都没找到一个今晚合适的落脚点。它被遗弃的地方,是一个人迹罕至的路边,只有车辆呼呼通过。公园的另一头,是一条半夜都还灯火通明的小吃街,这时候虽然是凌晨一点过了,整个街上搭满了透明的帐篷,帐篷里面弥漫着烟酒味道和大声的聊天,相互呼朋唤友、涨红脸的男人们和女人们。

这里是这个城市的烟火,也是一处绝妙的捡垃圾吃的地方,它决定在这附近找一个草丛蹲下来,等到了半夜,无论是逮老鼠还是翻垃圾桶,都是极妙的。只是户外的温度太低了,让它不住地轻轻抖着背上的毛,使得自己能够暖和一些。它不知道女人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以及后面好几天,差点把公园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

女人不知道跟着她的老太,是让她找不到猫的关键,如同那天的阴影一样,一直会伴随下去,直到某一天她能突然发现这个事情。

找了一个星期,寻遍了公园每个角落,并且找了附近的几条街后,女人心里的那股劲儿突然松了,如同脑袋里面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断掉了,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然后冰冷冷地语气让老太离开了。等老太离开后,她去找了一个猫舍,买了一只可爱的布偶,用来填掉了心里缺掉的那一块内容。或许是新的小猫太甜美了,并且很粘人,使得她似乎把那一缕魂魄给找回来了。

或许,她并不在乎这是那只猫,她只是想有一只软软的小动物,去靠近她有些冰冷表情下面那颗游走在世间无法安宁的心。让她不开心的时候,有一个小东西,告诉她不要伤心,可以抱着它哭泣。

而流浪的它,要面临新的一轮生死的挑战,挑战成功则可以活过这个冬天,如果失败,它就是草丛里面一块给灌木滋养的肥料。或许,肥料都不是,会被修剪的工人嫌弃地用棍子挑着,丢到垃圾桶里,最后消融在垃圾场里面,给垃圾场增加一股恶臭。

或者死,它都必须尝试,所以在凌晨四点的街道灌木里面,它放大的瞳孔,紧紧盯着垃圾桶。现在的它还不饿,但是这么冷的寒风,很快就会饿,它需要给明天的生存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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