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天狗取名……
奚瑶闭了闭眼，被复昭一声声小凤仙子喊得，脑海里只剩下富贵、旺财和酸菜。
她试探着开口，“要不就叫哮……哮天？”
“复哮天？你觉得合适吗？”小天狗水润的眼眸一眯，有些嫌弃地嘟了嘟嘴，“重新想。”
奚瑶：……不是说只要她开心就好吗？
刚说的话就被你吃了？
那么……
天狗，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避凶。
“那就叫阿榴。”奚瑶在手心一笔一画将榴字写给复昭和小天狗看，“如何？够女孩儿吧？”
“唔……复榴吗？”
小天狗从她怀里探出脑袋，偏头想了想，“也行，就叫阿榴。”
陆清雅正蹲在井边，一边打水一边吃瓜，闻言不由呆滞了片刻。
阿牛？
那不是他的名字吗？
小凤凰不愧是取名废，给人和狗取的名字一毛一样。
还不如就叫狗子呢。
等小天狗眼泪汪汪地跟复昭挥手告完别，罗浮也收拾好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凤凰，陆清雅，过来，我们商讨一下。”
白发灰眸的小女孩儿静静地站在房门口，似初冬冷月之下的一地薄霜。
陆清雅将木桶一扔，十分捧场地凑了过来，“商讨什么？”
罗浮淡淡睨他一眼，“商讨开什么铺子好。”
嗯？
奚瑶挑眉，“不开馄饨铺吗？”
罗浮垂眸，“我们在妖境待的时间不长，弄个简单的生意就可。”
“那就换一个生意。”陆清雅兴致勃勃地提议，“反正我做吃食铺子也快厌烦了，换个别的。”
“要不。”他言笑晏晏地开口，“开个花楼？”
花楼？？！！
奚瑶一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咱这地儿有点太小了点吧，那来了人都往哪儿安排啊？”
“而且。”她视线在罗浮和陆清雅身上转了转，“谁来招待客人啊？”
奚瑶垂眸用怜悯的目光瞟了瞟小天狗，“我跟狗子都还小呢。”
“阿榴。”小天狗收起茫然的神色，一本正经地纠正，“你刚取的名儿你就忘了？记性忒差。”
“我知道……”
奚瑶默然，那名儿就是应付你爹的。
她还是觉得狗子好听。
而且都已经叫习惯了……
拍拍小天狗的脑袋，奚瑶严肃地开口，“以后狗子就是你小名儿了。”
小天狗茫然地眨眨眼睛，还有小名儿啊？
“小凤凰，你当店长。”罗浮不咸不淡地扫了奚瑶一眼，“可否？”
“不可，不可。”
奚瑶肃然拒绝，“不好意思，我社恐，不擅与人打交道，让陆清雅上。”
“这样啊。”
罗浮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行，那就陆清雅当店长，如何？”
奚瑶转头瞟见弯着腰几乎笑抽过去的陆清雅，眼皮轻轻一掀。
“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可，我觉得非常可。”陆清雅忍俊不禁地点点头，“店长而已，我来就我来。”
奚瑶奇怪地眨眨眼，及至到下午出门，眼角余光瞟过店门口那两盆茉莉，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此花楼非彼花楼。
呵呵……
真是懂得太多也不好啊……
“明白过来了？”
陆清雅抱着手臂看她，满脸揶揄调侃，“你说你，小脑瓜子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奚瑶：……
莫名其妙来个花楼，是个人都会想歪的吧。
“那枣树你栽了吗？”她轻咳两声，岔开话题。
“栽了。”陆清雅施施然往外走，“就在井旁边，你没看见么？”
见他不再提刚才的话题，奚瑶笑眯眯地扯了扯嘴角，长舒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那株枣树她自然是看见了，枝桠上的叶子在来妖境的路上，都被陆清雅霍霍了去，如今光秃秃地立在井边靠院墙的位置，树枝低垂，莫名就有些委屈的意味。
刚给它浇了几瓢水，也不知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两人慢慢往须臾城的主街走去。
整个妖境气候宜人，虽是夏日，却不见丝毫燥热之气。
大约昨夜曾下过一场雨，街道边的青草丛皆是湿漉漉，石子漫成的街道也浸着水汽。
城中有不少卖野菜的摊子，鲜嫩嫩的野菜看起来十分惹人喜爱。
两旁的吃食摊也有香气扑鼻的野菜卷饼。
陆清雅和奚瑶也买了几个卷饼，边走边吃。
罗浮是从来不吃东西的，陆清雅却极爱美食，如今难得来了个十分捧场的小凤凰，又不挑食，两人吃什么都能凑到一起去。
“小凤凰。”他好奇地回头瞅了她一眼，有些舍不得，“不管那百年之约，从魔渊回来后，你是不是就会离开铺子？”
奚瑶正小口小口地吃着卷饼，闻言抿抿唇，“你呢？你会一直待在罗浮身边吗？”
“这个自然。”陆清雅理所应当地开口，“我签得可是死契。”
“想走什么时候不可以走？”奚瑶气定神闲地瞟他一眼，“能困住人的，从来不是一纸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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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那你得让罗浮保证，别追杀我。”
“而且……”
他不慌不忙地咬了一口卷饼，“天下之大，于我来说，有个铺子遮风挡雨，就已经很好了。”
“陆大牛仙长。”
“嗯？”
陆清雅挑眉，却听身后的小姑娘缓缓开口，声音极轻微，却带着浓浓的疑惑之意。
“我有一个问题。”
他往前的脚步一停，下意识开口，“什么问题？”
“咳咳，你看……”奚瑶轻咳两声，往陆清雅身边凑了凑，低声开口，“那是野猪？”
啊？陆清雅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用巨木草草搭就的木案之上，摆着几块新鲜的肉块，一只身高约六尺左右的青猪正利索地分割肉块，递给围在旁边的客人，口中四个长牙，如象牙一般洁白。
陆清雅微微睁大了眼眸，野猪卖肉吗？
卖的不会是同类吧……
“这是当康。”小天狗从奚瑶怀里探出头来，嘴里还有尚未咽下的野菜卷饼，说的话含糊不清，“当康是瑞兽喔，主丰收。”
陆清雅诧异地眨眨眼，“居然还是祥瑞，失敬失敬。”
“话说，我们到底去哪儿？”小天狗乖巧地趴在奚瑶怀里，仰头问她。
“先换妖晶吧？”
奚瑶斜了眼陆清雅，“既然要开花楼，是不是也要找能供货的人？”
在妖境卖花？
奚瑶抿抿唇，直觉告诉她，生意应该不会很好。
“开着玩玩吧。”陆清雅却似看穿她心中所想，“待的时间不长，不行又换。”
“诶，小凤凰。”
陆清雅下巴往前面扬了扬，“你看，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