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的身体主要是心脏有问题,动力不足。
其他的脏器虽然说不太健康,但运转不成问题……”
“只要加强心脏动力他的器官多撑个二三年问题不大。
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当然,我说的这些是在没有外力情况下。”
在后世,这样的病基本要上支架。
遗憾的是,他买不起也做不了这个手术。
但冠心病的药丸他可是太知道了。
冠心苏合丸!
2021年才获准上市的新药,恰巧对上脉象。
冠心苏合丸,主治寒凝气滞、心脉不通所致的胸痹。
恰巧雀啄脉最明显的症状是冠心病!
他诊所采购的药能知道配方,这也是他的底气!
用中国人研制的药治疗中国人,这有什么问题?
一个中国嘛!
林韧谦说起自己的专业,顿时神采飞扬。
让刚刚进来的那个少女面色潮红,神情不能自主。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
他旁边的中年人只能扯回来她。
“说具体治疗方案。”唐教授提醒道。
“病状是寒凝气滞、心脉不通……”
林韧喘一口气
“苏合香具有开窍醒神、辟秽、止痛的作用…”
“**可活血定痛、消肿生肌…”
“土木香健脾和胃,调气解郁…”
“妙,这方子好,对症。
君药苏合香,臣药冰片,佐药**,使药土木香檀香。
五行聚合,重用心药。
心属火,恰好,苏合香容易使人上火…”
唐教授拍案而起。
“药很便宜,但确实能治病。”胡院长也肯定道。
“小林医生,我大孙女恰巧在读书,你们年纪相仿,不如……”
秦夫人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林韧谦挥手打断。
“秦夫人,不要对医生诱之以利,这样会影响医生的判断。
您有没有听过‘医者不自医’?”林韧谦正色道。
秦夫人微微一愣,随即老脸都红了。
“哈哈哈,吃瘪了吧?”
秦老朗声大笑,却被秦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
如果不是顾及秦夫人的颜面,唐教授和胡院长恨不得现在就鼓掌叫好。
这些人,就喜欢用这种所谓的帝王心术。
“林医生,我得向你道歉,你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秦夫人倒也拿得起放得下。
“医生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无论他是谁。”
林韧谦摇摇头,拿起茶几上的纸和笔,把药方写下以后,起身说道,
“老师和院长都是行业大拿,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个药方。
但药太便宜了,反而让人不敢用,我是用惯的了。
但他们顾虑太多了,只能让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来说……”
“倘若药石无灵,希望秦老和夫人不要迁怒于人。
万方有罪,罪在韧谦!”
说完就对众人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丈人,我去送他。”
李副厂长也立刻跟了出去,赶快跑!
客厅内一时安静的不像话。
房间沉默了一段时间。
“果然是少年意气,浪遏飞舟啊。”秦老感叹道。
“是啊,我们老咯。”唐教授自嘲了一声。
刚才林韧谦那些话,只是替他和胡校长挽回颜面而已。
他们看病考虑得太多,也是甚至陷入医者不自医。
看病不追求疗效,反而陷入一种身份政治!
看什么人开什么药,本来是为了病人考虑,这里却是一种避难!
唐教授和胡校长其实已经超出了医生的范畴,现在是学术官僚或者是技术官僚!
他们更多的是“官僚”而不是“医生。”
地位他们已经有了,怎么保留地位才是第一要务。
我态度都很到位了,没看到我都主动上门了嘛?
几人面面相觑,才发现一旁早已到来的娄半城!
“对了,半城……你来我这是有要事吗?”
秦老看向了后来的中年人。
“这不听说您身体抱恙嘛,我最近寻摸到二十年陈阿胶。提到您这来,看看您。”
娄半城把放在脚边的礼盒摆到了桌上,“气血充盈了,对身体也有好处。”
唐教授瞥了一眼,眼里浮现出一丝惊讶。
二十年前的老货,保存到现在不容易!
“医到晚年医律细”,一些富有经验的名老中医尤其喜欢使用陈药。
所谓陈药,就是用一定方法经过较长时间贮存后才使用的药物。
此类药物较常用的有陈皮、陈橘红、陈枳壳、陈枳实、陈肉桂、陈阿胶等。
因为这些药物经较长时间的存放后,一部分气味已挥发。
从而变得气淡而味纯且薄,作用比较缓和,用之可避免过分耗气伤阴。
现代研究表明,阿胶在原料处理过程中。
可能会残留极少量的三甲胺、尸胺、吲哚等小分子含氮物质。
正是这些未挥发的物质,容易导致人体出现恶心、呕吐甚至血压不稳等症状。
如果能在阴凉干燥处存放一年半载,就能减少挥发性盐基氮的含量。
较好地避免产生中医所谓的“燥性”,即不良反应。
“有心了有心了。”
秦老笑了笑,又对娄半城的身侧的少女道,
“小娥都这么大了,许人家了没有?
上次看你,你还是个小萝卜头,也才七八岁大。”
小娥瞬间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嘴里喃喃自语,他就很好。
娄半城摸着女儿的头发笑着说道:“现在才十六,在中学读书呢。
我在给她求良配,这不,请您老给介绍介绍。”
虽然轧钢厂已经参加了公私合营,但他手里还有大批股权。
苏俄怎么对待中国茶叶商人的,民国五年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国家的社会主义改造是到现在为止,还是···
秦老倒是和他爱人说话,叫她拿些零食给娄小娥。
这些小辈来他这里,不容易!
对于娄半城的话,既不回答,也不否决。
这事,上面也没个说法!
有功论还被批评了呢!
坐在轿车上的林韧谦看着李厂长欲言又止的样子,点点头。
“我来只给老人治疗了腰突,其他什么,我不知道!“
李为民的脸上转危为喜:
“对,我受了人情,来替人请你看腰突。
大家都知道你是首都的这个!”
李厂长也竖起大拇指!
林韧谦看着松散下来的李厂长,自己也放松下来。
刚才给自己的压力太大,离休干部后世他也见过不少。
没一个感觉有眼前压力这么大的。
但看到李厂长能够全身而退,就知道李厂长的站队水平了。
厂里高级人事斗争还牵连不到自己,就算牵连到自己无非也就是下放。
后十年有这么说:
嫁个军人怕打仗;
嫁个干部怕下放;
····
到时候直接去施耐德厂做个厂医而已,无非也就是去三线。
这年头的享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哪有后七十年的享受舒服?
到了南锣鼓巷门口,林韧谦招呼李长治把自己放下。
“怎么了,林医生,送到门口不好?“
“影响不好!我住的院子是大杂院,指不定就传成什么样!“
“谁在背后不说人?谁在背后无人说?
我们闲聊的时候还不俗是说海子的段子?“
林韧谦想到自己还没拉拢过大院人呢,正好趁这个机会!
“李厂长,我想为咱们职工家属办一次义诊,也算是挽救今天的风评了。
毕竟病人着急,特殊对待,给厂里的人发福利,这事也就不会有人提了!”
“对!对”
李为民瞬间想到了,这现在正好是争取人心的时候。
林韧谦特意在自己面前点出这个是不是···
林韧谦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杨厂长的手段太糙。
人事斗争干不过李厂长的,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他林韧谦又不是杨厂长侄子,没必要!
况且,你杨厂长东西是真没给!李厂长那是东西从来不短缺了林韧谦的。
就算是林韧谦帮着杨厂长斗争赢了一次又如何?能次次赢?
帮着下场赢了最后也会输的!
两个凡是完了,永不翻案翻了,真理也讨论了。
投李一念起,顿觉天地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