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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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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不绝-谁刚脱走了我们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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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什么治愈心灵的事,但是她也表现很热情地想要帮助怜他们。今天晚上也正是下弦月的唱诗会。

“我们都以为你是学院派来的。”

她谦微地微笑着回忆美好,于自己选择的生活。

在楼宇间狭窄又漫长的胡同,巷子里穿行,出了这一片儿巷子的尽头,目的地夫人宫的景象就呈现出来,听来这里了三年的学姐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在几年前圣音祭会过了没几天的冬天,天将山下着一场前所未有之大雪,雪还未停,山下的天南院就被数人高的雪层覆盖,那是门卫学姐自己来到这里生活的第二年。

一天清晨天蒙蒙亮,一众南边学边的人连夜冒雪赶来,他们是找两个说很危险的学生的,仔细了解了情况后,无功而返。

而他们走了这天下午雪停风静后,那些人口中的“危险”的确来了。

来了一高一矮两个,高的那个穿着雪融化湿掉的黑色短袍,看着一身傲骨,不是说邪相,骨相上有棱有角,却也不像多善。另一个一头银白色短发,雪落了满身。见他的时候,他垂着脑袋,像是被高个男子搀架着来的。

他们也来找寻治疗心灵的方法。

夫人接待他们住在宫中不几天,那天中午饭前,两人就向着天将山巅而上。

听了好久,只是她联系起来上次有人和三人一样的夙求,听到也沒得出什么好像天南院真的可以治愈心灵问题的结论……

夫人宫里早已经排满了天南院的精灵,在夫人安排她们唱诗之前,怜还在思索着姐姐口中的这档事。甚至学会的人提到的“危险”这个词。从前听过的与之相关的联系一直在脑海里重复,“灾祸之星。”与那种力量有关吗。

“怜。”杰去抓他的手臂,试图打断他走神。“没事的,别紧张。”夫人同意他们来听诗会。姐姐也嘱咐过不止要保持静默,更要配合夫人。

怜示意的点了下头。

受夫人示意三人悄悄走上夫人宫中的天井中央,不经意的抬头,天将山晰见,而金色规矩阴暗,远星却夺目。

仪式正式开始,夫人不再俯颔,面向北方明星昂首而立。四周阁楼皆蛰伏,楼台上漆黑一片。只得听清天将山峰上掠过的风和瓦水叮咚。

高处瓦砾的水,轻轻滑落,滴到阁楼下浅浅的水沟,叮,叮,叮响。

“啊……”怜回头,北方的台上,悠长婉转的吟唱冉冉升起,渐浓的光亮映衬,就像是瓦上滴落的清霖将几人代入第一主题。

“哈啊…”北方停止,夫人刚在的南方严肃铿锵地由弱渐强响起。

“啊…啊…”两侧的声音随南方一同急促与躁动不安的气息一般切入,再次响应起主题共同旋律。

数十秒钟,将三人灵魂多节律带到诗中,几秒后,四方同吟,于鸣于啸于响又震,随着吟唱部分完结,三人在天井中欣赏闭上眼,感受这好似百灵之声般从四面吹来此起彼伏的风。四方同彻,吟着同一主题,此时和谐轻柔沉缓,忽而渐起,随着怜身上的寒毛竖立,**激昂撼心。

此时当风吹进胸膛,鼻腔里有规律的呼息间,一股强大的暖流在身体内涌覆,心跳慢慢缓下来,一种冥想感突显。

身上的毛孔也被这风吹得紧张,却也吹得人心安。听到最高的头声悠扬流转,似一股电流流经全身。

第二主题吟唱起,刚刚的高音一直持续,并不明显却让人听到。与之前不同,她们唱着一首韵律完美的诗,其意听不懂,却能听出诗词中的力量。不曾察觉,自己突然失去了对于现实的感知能力,耳边的声音也介于听到与听不清的感觉之间。

再能睁眼,思想中满是浓重的落日黄,怜光着身子,臂膀上赤穹竟也在。意识竟随着纯粹能量集合,这里或许就是所谓心灵层面上的领域。

心灵,人驶动能量的重心所在。也是在人身体中一个并没有具体存在的部分,不能与身体抽离。身体的创伤不能影响到心灵,而心灵的损伤却直接影响到身体的健康和能量的稳定。

当然,来之前那时的白老对于心灵伤痛的理解很正确,只有积攒了足够多的消极,极消极的情绪和压力,心灵的损伤才会开始产生。因为她的这种理解,来源就是怜在意的故事中的那两个人。

因为许多人口中的好多情节都联系得上,所以可以确定。因为这位叫玄烨的学长的到来,学院招来了无数的天灾**,可他却是青叶学院古往今来无数研究学生中最优秀的。因为一次自身力量的失控,使得院方认定其杰纳斯之籍中灾祸之星的身份,进而被监禁。

不久后那两人逃出了学院,来到天将山下寻追天南院的帮助。

从长桥夫人那里听来,那个银灰头的少年,来的时候体征还是稳定,可意识思维能力已经缺失了,他的心灵已经死亡,他只剩下躯体这副空壳。

而玄烨,则听从了夫人将其送上了天将山雪封,自己却终年不下这雪山。

听来也可笑,作为银灰少年最珍视的人,他宁愿陪伴早已逝去的,也不愿从过去挣脱出来。他人给的枷锁是挑战,而思想的自缚叫自由。

或许自己这种道听途说的人才是无情冷漠的,也终不能解这般引人深思的真正故事和藏匿其中的人间冷暖,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幽幽的落日云烟化成尘埃,遮蔽天空向粉紫色变化。

耳边的呢喃细音变得急促,怜像是在奔跑,地平线远了,路长了,步子迈得大得离谱,却跑不出去一尺宽。没有汗水,也不觉得累,但是有似是一种沦为猎物的恐怖感觉。

紫色的天往前延伸,一丝丝凉意袭来,怜身上打着酣畅的战栗,一段天籁随着凉意沁人心脾,歌声透进颅顶,宛若汲取灵魂的力量撼动整个泪窝,高亢,明亮。

最后的一个章节,音乐缓缓流淌,抓起每个悸动的心跳,头声稳稳落下。随之,怜的气息不知觉地呼出。

万籁俱寂。

浮在空中的几人双脚慢慢落在地面,均匀地呼吸着,怜睁开双眼,余悸未平直直地向前方望去,好久没有说过什么。

杰静静地平裏在不知何时已在地砖上的薄薄暗红色纱。

他们三人就这样似裸着身体裹着红衣服是睁着眼望着星,是垂着头听着水,是俯是卧,一直到所有人在结束后退场。

这场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唱诗,可令三人皆感受到从自我到天地,从大荒大宇到一虫一叶的憾动。

身体间有什么在流动,怜想问,盖为能量在体间传递。

“这,是什么…”米奥打破了天井底的寂静。“我没法形容,这种震撼。我渺小到不穿衣服在看庞大世界宇宙洪荒,跟洪荒宇宙,世界庞大相比,我又很大,他又很小。我进它就也进,我退它也跟着后退。”

“嗯!”怜回复着,终于愿意回过头看看依旧沉浸着的杰。看到他擦拭双鬓,怜也才发现自己面颊上干了的泪痕,“它让我尝试感受自身,以窥万物。这里也许就是,心灵。”

“我去,响彻心底的声音。”…

夫人告诉说,每月的四次唱诗后,天南院里学生们全部都要宵禁,希望三人能入乡随俗,便遣人安排三人在夫人宫院里的一间房里住下。

灯亮全都熄了,三个人躺在榻上无法入睡,心里很乱也不想打破这寂静的夜房。盖着同一张细腻纤维织成的麻毯。

“夫人说一个月4次的唱诗,很显然是太阳历法,可不是在白昼举行,我刚大至看了唱诗会时那些壁文,我猜测是有一颗明星,一年中会在夜里与天将山峰相触两次,时间上大约是在春分和秋分,上半年则看得见,下半年则被山峰挡住。”

突然地,“怜。”眼前黑蒙蒙中杰坐起,原来都没在听。他终于鼓起坦白的勇气,“怜,我对于我的情绪变化会影响周围环境真的很困扰……它是我的武器,让我变强。”变强的同时,心理一面压力很大。杰的决心下了很久,用意在于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可以理解自己。“虽然说拥有这种力量,可我还是不能把事做好,我压根就不完美。”

见杰坐起,也认真听着。可听了这些,怜并没有表现的非常惊讶,他一直在等着杰说这一番话。“完美吗,米奥不会因为你不完美而离开你,我也一样,没有人是完美的,你只是太要强了。”不经意的岔开话题,怜知道,杰会在意对方是否在意。聊起今天晚上听唱诗的感觉。

米奥本来闭着眼都睡着了,听见两人的对话又起身来。“聊什么呢。”眼睛看着杰,杰不回应又看向怜。

怜久违的能感受到杰这种开朗的心情。看来来天南院真的是一个好选择。

“那𠆤门卫姐姐呢,我还想问这儿有什么好地方呢。”门卫姐姐送三人听诗之前,就已经回去了。米奥这番话,倒不是真要找她,只是惹得臭脸的米奥打开了话匣子。

不过有时候,米奥的想法总是和怜会想到一起,而区别只是怜总有在藏在心里不说。隔着窗户听着院子里外的吱吱虫鸣,听说过西北天将山南麓是虫鸟繁盛的地区,明天势必会去登天将山。

心情大好,因为这场秋雨也终是停了。

早上起了个大早,天快朦朦亮,动静吵醒了杰,看来他也没睡熟。

“是要去天将山,要叫米奥去吗,我看他也挺想去。”他马上知道怜想做什么,便起来开始帮忙收拾东西。“心灵也治愈了,压力也是化解了,我想尽快回学校工作了。”

“嗯……不叫他了。你不去,他也不会跟我去的。”把身上所有衣物脱掉,塞给杰。换上一身轻便的,挎上杰刚给准备好的背包,没有想太多,只是要杰帮忙谢过长桥夫人。

然后就在杰眼前消失。

自己寻着路,摇摇摆摆着,就踏上天将山路。

自己也不记得是哪一天了,源提起过,夜里宇晏身上的异象。关于宇晏的噩梦,在怜内心里依然是个困扰的事。

转手间,看着宇晏给的破茧项链,依旧散发着那股锈腥的气息。没问过它的来历,回去务必要好好调查。而如今一定要上天将山,只是有一点直觉告诉怜,玄烨的故事离自己越来越近,等待他发现。

如果不触及这个目的,单单只是登上天将山,挑战和乐趣就已经很满足了。

地面上昏暗着蒙上一阵清早的白露,枯叶滥枝上沾上了一层微凉。朦胧中,高耸的雪山映着朝阳的金光,闪烁在林荫间的怜身上。从一段河谷开始向山上走,植被种类的变化颇有明显。

山涧的鸟鸣,从下面传上来,天明。坐在一段伏木上休息,转过头来看山下走过的路,和云彩下的聚落建筑。才发现出门的时候,杰竟然从他和米奥的背包里匀出不少吃的,和一枚蓝色蒲英草的羽冠。

飞上一段崖壁之后,一片稍有缓势的,植被的淡绿色,裸露的灰白残岩,和草甸间条带状生长的粉色菌类一起,三色冰淇淋一样的高山草甸出现。眼睛从星罗棋布的小湖泊再向上看,蜿蜓的雪线也矮矮的向下面的山崖逼进。

看着远处山巅上的冰川。尽力一跃而飞起高空,在稀薄的自由的能量体间穿梭,朝着那头的断崖冰川上白石板建起的高坛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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