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梦境,总有一个我还算清醒;记忆,是幻想,不知哪种我更加彷徨。粘着床上,辗转反侧,不梦不醒。哪里不真实,是记忆,还是幻想;哪方又叫人迷恋,是梦境,怎么会。
昨夜暴风雨过境,雷鸣阵阵,源没醒,还是怜去收了阳台的衣服。这会儿再走向阳台朝外看,套上衣服就往出跑。
窗外那棵树倒了,就倒在大路中央。抚了抚它坚挺的身子,可悲的不知道它又该有怎样的结局。再往远些走,粗树枝被暴风刮断,乱枝枯叶散落一地,这种强降雨天气,真是急着让一切都归为尘土。
雨早上就停了。
像这样的一场大雨后,道边就总窜出来这些绿黄色的小生命,在败叶乱枝间跑跳,要是被人触到或是撞上东西就吱吱吱的乱叫。等雨停地干,他们又不见了踪影。他们最喜欢那五个瓣的水晶蒜头,如果见到他们,就近地就拨出来几根,一拥而上,叫得更好听了。
他们叫青梅鼠。
不是特地放空自己,怜可能总也见不到这景象。沉在梦里太久,要不是被雷声隆隆作响惊醒,也怕出不来。请了假不想吃早饭,无所事事,也是时候将笔记重启了。
翻开新买的那本子,一道明黄的光芒从本子的第一页闪过。下意识地抛在桌子,从没怀疑过是否是自己出现幻觉。
琢磨琢磨着,又放在手上,以左手翻起,前几页纸上若隐若现的,怎么看怎么像是黑魔法,一些手绘的图形周围,密集的排列着附上的文字。
杰。轻松风,在其最常态心情下,以风系,快速移动为一体的态。
瞳色以淡蓝淡绿色为主,有时会产生影响周遭环境的情况;
暴烈雷,情绪激动愤怒而以雷系与武装系屏障为一体的形态,
瞳色深青,蓝紫,同样可能产生雷暴天气。
甚至有特别记载杰额头与手脚上特殊的青紫色条纹,和他引雷的事例。
忧郁霖,瞳色变化为蓝绿,由悲伤迷茫甚至是抑郁的情绪产生,是可以引发影响环境与人的降雨的水系咖,有强化了身体协调能力的趋象,并没有发现其他咖相复合…
费解是谁写了这些,谁会去研究记录杰的举动,为何让怜自己发现。不难想象,所有的一切又指向这个人,小余。
或许早该知道就是小余,这个本子就只经过他和怜的手,但是为什么他同样会去研究杰的奇迹能力,暂且将小余跟引起各个暴走事件的绪归就成一个人,想起怜离开后,他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和随之而来的奇异气氛。
他接近自己又是有怎么样的动机。
页末的空白处写着:“象征着变化,更迭,成长的奇迹。总是要学会理解,接受和喜爱。”这的口吻又像是从哪里读见过,博文书院里那些摘录自大概叫做“杰纳斯静思语”的文句。
是否杰纳斯之籍也与他有联系,关于校史室这个好似虚构的地方,幻想那天跟怜说过,图书馆五层那个静静地坐着会说人话的甲胄,它说那里是校史室。
直觉它很可能曾经真的在校史室,才会这样说。
见了光,怀揣着的思绪才减,见了风,肿着的眼才消。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才决定请假,浑噩着快到中午那样子,家石先生终于发来了消息,关心了怜的情绪和身体健康。
“请放轻松。”几个字可是鞭长不及,至今再考虑,也真就是这么简单。
在怜眼中,先生家石可谓是位真正的良师,他的长处不在于他善于引导和言传身授的方式,而是好似做为一个过来人完完全全掌握着怜自身遇上的问题,简单明了表达出解决办法。
只好回复身体状态和太阳雨疾有关的言辞种种。
“保重身体。”
有些神经敏感,门外有声音,就一下子到了门口,原来是源,还有别人。
开了门,源和花鹿也刚走过来,直接就进了屋里。
“诶?”花鹿淡定的眼神却对没敲门就进了门,感觉缺了哪一步有着大大的好奇。
“看哥心情不好,想着来看看你。”源坐在窗一侧的床,看着床上怜刚翻出来的金螂的鞘翅。
“哎哟,没啥事儿。”
“宇晏都有,这好东西你都不给我一个。”他装着那份可怜,完全不想理会。
“怜哥想说你不配。”花鹿笑面,源则鄙视。
怜招呼着花鹿坐下,问着感知力课上的事。
“今天也就讲了些能量表达的东西,还有就是家石先生拿了盒子让我们感知。我不行,要是幻想人在肯定是全部能猜出来。”花鹿津津乐道,他似乎很爱在怜面前提起幻想,看着他的眼睛总是好像在想着什么。
“去图书馆找幻想。”正有些事情要跟他说。
几周之前经由源,花鹿才结识了幻想和怜。单独跟源聊过,花鹿这人性格很好,受源搓合着聚过几次。源则称他认为好的人他才会介绍给怜,他这爱控制人的习惯怜也不太在意。
“看他踩在云上飘着走,我总想踏上去让它载我一段。”花鹿看着怜,下一秒怜就窜也似地拉住源的细胳膊踩了上去。
“太重了。”他颤颤巍巍快似站不住。“你们俩都太重了。”花鹿也拉住怜和源一下子登上去。
“噗”的一声,云彩飘散,三个人摔在地上,惊得小生命们不停地吱吱吱。
因为这,乐了一路,连幻想也不禁问。“你们乐啥呢。你们衣服都乐脏了,咋了摔倒了。”他说他是猜到的,怜和花鹿可都不信。“你们借阅书都达标了吗。”
怜说自己都不清楚,幻想就暗地对视着怜。
咱俩先上楼去……
“我们先上去看看。”
怜看看源,源也同意,花鹿就看着思考些许,又兴冲冲地去翻架上的书。…
“这上面有锁,我现在…”幻想说着。
“我,你是咋进去的。”怜还不知道幻想是如何做到不破坏这个锁就进去的,“打烂它不就行了。”
“这个锁头上有一个特别罕见的封印,根本打不开。我当时…”没等幻想说,怜手中近距离的一阵光束切割过后。
“果然不行。”再一转回头来,幻想还是细心地告诉怜,自己的方法。
“是不是!”
他的手拉着怜的小臂,怜看他的脸,眼睛里泛着坚毅和零星的淡蓝色光彩就这样牵着一步步逐渐走了进去。
“我!你这是学黑魔法了吗?”
“是不是很神奇!我本来需要打开一扇平面空间的门。现在我感觉可以直接改变一下自己或者这个铁门就可以通过了。”他脸上扬溢出一股清透的自信。
怜拍手叫绝,一种紧张感在回想了很久后才缓解。
“什么黑魔法呀。”
有时候很欣赏幻想的直接,怜看来没有勇气面对不敢让别人知道且接受的这样的秘密,他都可以很坦诚直率地告诉别人包括怜自己。
与近来受过的繁锁又厚重的压力相对,这种轻松犹为畅快。
当他再演示打开一扇空间的门的时候,他觉察到怜的情绪。“你咋了。”
“这种秘密尽量要跟你信得过的人说。”
“嗯哼,我知道,我还不信任你吗。我要拿上回你送我的那份星金白石。”手里拿着怜送给他时的样品袋,外面是玻璃制的瓶子。“太阳广场边上的白石城遗址用的确是博屈矿里的星金白石。但是你给我的这种却是另一种,形成条件不一样的星金白石。”
这种好像建材相关,又有种听药剂课程的感觉,听着真乱,“什么区别呢。”
“博屈矿脉的白石均匀密布着星点金属的银白光。”
“这个仔细看着……也挺白的。”
“因为它可以发蓝色的荧光。而且我确定,它就出产自北羊江上游的。”
蓝海……
刚还吵闹的,找新借阅图书的花鹿满脸喧闹意。一个转角处,遇见了宇晏,还相相招呼了一下,就走开了。
时空的交错间,宇晏也在图书馆里看书,放他很喜欢的那本书的架子前,站着就阅读起来。刚还听见不和谐的吵闹声抱怨着真差劲。
再次读得正起劲,与从前一样身边又一次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孩子声音,“你又来找我了。”背后书架上的一本书自己抽出拥挤的书架,在空中缓缓打开,一枚银色纹路的,形状是宇晏送怜的茧形项链一模一样的怪蛋浮出纸面上浮现的封印。
“我才不是找你,何况我根本就不会再相信你了。”
“那条项链已经发挥了作用。”
“那为什么我没感觉呢。”
“你只是不想承认。”
“什么?”
“他对你爱的死心塌地,这种感觉让你觉得没有了挑战,让你很厌烦。”
“你不要乱讲。”
“甚至是他对你尽可能的付出,你也感受不到几分,反倒是怪上我了。”
“你知道个屁。”
“项链就是我,我当然知道。你不再喜欢他了,不过没关系,对你又没有损失。”
“你利用我。”
“你也利用我了,我达到了你的要求,是你变了。不过,他生了你的气,但是你给他机会,他依旧会找你。”怪蛋立即转变口气,“他就在图书馆,叫他来找我。”
“我不会再被你利用。”放下书立刻扭头走掉。
“真是欣赏你这副高傲的姿态。”怪蛋回归纸面之上,合上,跻身于一架子普通的书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