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断而折的箭矢在一旁冒着细烟,就快引燃近处的长干草,可三人的目光还在场中央的怜,他蜷缩着身子蹲在那里手臂中流淌出的血丝上升逐渐包络在他的左臂之上。
跑到无意识竹封身旁扶着他倚在台柱旁,“你们打架了?你跟他有什么恩怨吗,还是说你真的疯了。”偏见让菊一口咬定,他的话让怜惊讶。他从不把传闻中发生在怜身上的暴力事件,归为其他原因,仿佛怜在他眼中就是一个计较小节,有仇必报的人。见怜离其较远,不时按揉着右侧脊背,他拉上的一箭可是用透了力量。
竹手臂上,噩梦触手在菊狩一的眼皮底下乱挥乱动。再看去就消失不见了,深到骨头的伤口也愈合起来。
一人在地上哀嚎,一人早昏过去。
“先别多想,看怜怎么说呀。”
“你可别总向着他说话了啊,你知道我还在上射术课啊,我可就耽误了。”菊狩一原来已经是羽佑先生的学生了。
梅就直盯着怜,至少希望他可以说清楚一些事实,可是再停下来思想清晰地瞪着大眼,眼前的怪物突然让几人都亮出自己的武器。
红彤彤的强光从怜的身上发出,几条红光合在其手为一把兵器,流光溢彩,满目凶光。
怜从心神不宁中获得一种异常的自信,“呵呵。”他不自觉地笑起来,是病态,是心神在跳动刺激他的感官。他左手持弓,无视敌方任何人。随着右手两指衔住无矢的弓弦,左臂拉开弓伸得笔直。火焰,就如同这般力量无限迸射出来。
他不曾侧过身站着,也没有目视目标,他就彷佛是弓在控制着他。
而看竹躯体边的菊狩一,他怔怔地站起来,见弓头朝着他,便也站起来,剥下一边的紧身外套,之后索性快速剥下上身,对着怜拉着弓。
菊狩一在羽佑羽下比较杰出的学徒,中等偏瘦一身白晳的背侧肌肉,也让其对于弓术显得更加有天赋,手持弓弦可以拉到32磅,可以说是很高的力量,在正常的情况下,弓手已经拉满弓,凭借普通人的反应能力,在这么近的十数米内,听见弓弦响起反应,是无法躲开的。
于是,旁边几人便看出不对,“怜的身上满是戾气,他怎么这么恐怖。”兰守怔在原地,梅雨洲控制荆棘去拉他的持弓手。
“菊狩一!”
梅想叫他快躲,可菊仍立在那里把弓拉满。
“帮忙呀。”他一手击在身旁兰手臂,“我根本拉不动他。”不一会,刚刚菊击中怜臂箍的火苗就引燃了坛石间年年复生的草。兰不知所措,用新嫩叶子花苞去灭火。“先救人呀!”他立即变出花蔓去缠怜的左手和弓柄。
箭已经出了,兰已经尽力去拉动怜的手腕,不得已拉断了缠住弓柄的花蔓,已经被赤穹点燃。
一条火蛇偏着向菊袭来,即刻从四人间爆开。菊随着火势猛得飞起身,将箭射出。只见怜一下扯断荆棘,一个挥手用弓身把箭头打下来。暴焰过后,热浪席卷整个祭坛,耳鸣声突然响起。菊几乎无法再次站起来,身体垫在昏迷的竹身边右肩是擦破的伤口。
危险退去,赤穹也朝右臂化成臂箍。
“我好晕。”没了赤穹的能量支持,怜的意识再次占回主导权,便晕乎乎地伏在地上。
等再清醒一点,只觉得火光闪烁间,四下烟熏火燎,负伤的四坛守护,兰和梅被冲击波击飞坠到绕着巨树的祭台下。转眼看见台上一块玻璃化的石板缺口旁边,是昏厥的竹,和赤膊缓缓站起身的菊。
突然菊从身上冒出多缕光芒,将其包住而冲向怜。
“啊?”怜瞪大双眼一时间手足无措。“干嘛呀。”他边说边往后退,蹲下来躲过菊的侧身飞踢,菊踢在石柱上猛然跳回来,将怜扑倒在地。
两人打了几个滚,停在地上,菊死死钳住怜的双臂,怜还想解释,见他手肘击来,只敢用身体内传来的巨力将他一下推出去。
一边跑开一边发动隐身想这样躲开追击。
菊则立刻停下来。
“快停下来,听我说。”怜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描述他的无辜。
“他刚刚是被赤穹控制了。”一身火气的朝庄这个时间才跑了过来,当其他人的目光投来,朝庄也极力掩盖着自己早已累到不能的气息。
只有怜清楚刚刚并非是赤穹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是神志不清的时候对恐惧的误判,是怜内心深处认为四位守护是无法沟通的人,便在强大力量促使下前发制人的。
菊暂时不理会眼前的朝庄,刚才解开的守护轻甲也是为了对抗真正可怕的敌人。
“菊狩一!”平静下来,终于听到了声音的来源,他快步上前,击出一拳被挡住,再打一肘,转身一鞭腿击中对手。
见隐形躲不掉,便现身在挡住一击后,闪现停到半空中。
“这真的是误会。”还想解释,一声呐喊便是传来。
“快走吧!”是台下的梅。
“梅雨洲!你还包庇他?”菊见怜飞远,气不打一处,冲到梅身前。“我真的不理解。”
“他手上有赤穹,他敢用你绝对没有胜算。”
“我们打开千叶之力……”
“他根本不是想要干什么。”见菊这样梅雨洲也是心里一慌,可还是冷静下来,“千什么,你疯了!”顿了一阵,“……他来巨树这,是将我们四个都传到这里,你还不知道竹封失踪了吧。”
“原来是这样……”朝庄凑过来给了自己一个进禁地的合理理由。“真的不愧怜总说,禁地就是一定要进的地方。”
“那之前又怎么……”梅打断他叫他别争辩了,能救得了竹,当然最重要。“那个,朝庄同学。”自从占卜到暴走事件后也算认识了他。
再看着眼前巨树四下的破坏景象,只是叹息。
“你能控火吗。”
……
飞往城市间,速度很快,风吹得很冷,可头脑很热。
神志清醒了不少,可还是能想起手持赤穹时,眼前的景象,倒和宇晏梦中相像。
“原来力量战胜不了恐惧。”说过这话,“叮”的一声,脑子里突然闪过,闪过的是长桥夫人的一句诗,听不真切,却有种莫名的理解。“我为什么这么抵触恐惧。”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有恐惧的情绪。
“可是,这可以吗”
说到这,怜突然有点想清楚。
想见宇晏。
“不是在图书馆突然看到他吗,几天没关注过他,想找,却有点不知以何种立场。”当时惧怕着自己不被理解,就选择了更不可理喻的方式对待他,果然说到恐惧怜转念想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抵触对他的恐惧。
西北向,风吹得有点凉,凉透了平日穿着还可以的外套。目标商业街,进了巷子,兴冲冲地朝那间下午才开的咖啡店。
急忙忙地进了店里,果然不在店里。
“呀,怜。”好久不来店里,也没怎么见过老板了。“来找宇晏吧。”
咖啡店老板有一张很温柔正派的面容,比大家大不了几岁,一头浓黑中长发,后面长过肩的都随手束在一起。“啊,刚还在这。”
“算了,看你一脸的疲惫,喝一杯?”怜来他店里不少回,可能见他不多次,更没喝过他亲手制作的咖啡。
“喝什么。”
“不要太浓,黑咖啡?”
“好的。”他迷一样的欣赏目光,“却说拉花很看技术,但是咖啡还是没奶没糖的才是不错。”
随他端给怜一杯,就一同坐在门旁的桌旁,“出来坐吧,阳光正好。”
“宇晏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出去了,要不多等他吧。”老板低着头一连喝了几口,眨眼睛观观咖啡杯,再喝一小口。“你们都住在顺钟那边的公寓吧。”
匆匆咽下这口滚烫的热咖啡,连忙回答。
“要不是之前你常在这附近,他说他也不会跑这么远来兼职。”
“宇晏说他不干咖啡改酒吧了。”
“旁边那个,也是我的店啊。”他转过头,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晚上来啊。”
怜顺势摇摇头。
“啊?”
又改点点头,“好。”拿起咖啡来喝。
不时目光投向一旁,不经意间露出微笑叫了一声“小咪咪”,一只很眼熟的黑尾巴小花猫。
猫咪就停在路这边,见两人坐着,一直张望。
“哪来的猫呢,你知道我对于猫,很懂怎么接触。”见怜还在思索,“喵喵!”他起身,猫咪没动作,蹲下身子,把手伸出来,它想上前,又只是看着。
见老板真的不知道,就只好继续不说什么。
“来呀。”猫咪不理他,被他几步上前抱起来,“你看,啊…你怎么不高兴。”猫咪想逃,见怜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卧在老板怀里。
就这样一直不再看怜……
宇晏不记得那是第几次用乌尾的形象去见怜。那时候,怜一直和那个叶很要好,因为加上杰他三人替自己摆平过麻烦,就比较有好感,但是又只是旁观者的态度,夜里就在窗前发呆去看他们的生活。
楼上传来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一看灯也没着,就立刻翻上三楼来,从阳台角落出来。
“你信息本收到信息没有,龙川体部那边说找不到你,发到我这来了。”源那时晚上从来都是很晚才回来,褪去外套把短袖短裤袜子一齐往地上的衣篮里铺。“说你早训,早训不去,晚训,晚训不来。”
这也是宇晏第一次清楚,大家的能力原来都需要训练。让他说出其他不知道的关于自己的基本信息,他再睡熟,就变回只花猫跳下三楼。
“呀,这小家伙,在哪见过你。”怜竟然在阳台看星,见它不坏就少走几步放在面前地上,抚摸着他的毛。
“小猫小猫你不知道,在这生活有多少烦恼。”那段时间,怜不止每天忙着上课,做兼职,还在研究叶的问题,后来加入学会,生活更像是多彩,显得自己更孤独。
想想自己,不也正像这对猫上下其手的小男生吗。“啊?”宇晏可有点受不了。
“你后屁股还一顶一顶的,小色猫。”
宇晏心里想道,越顶他的手,他还越起劲,真的不行有点太舒服了。
“别弄!”一声宇晏突然就变成人形站在怜面前。“你这人怎么没点边界感!”
可现在再看它,在老板怀里。站起想去摸他,又坐下来,心里竟禁不住,从老板怀里夺来就跑了。
“啊!你小心它抓你,你,你又不等宇晏了?”老板解下发带,手摸着冰冰凉的杯子,“唉,天冷了。”没等宇晏,便把桌椅搬到一齐……
针对从前的宇晏快速移动的成绩,教练员向体部申报发现虽然其爆发能力较之前弱了十几个百分点,但肌体耐力却高出三倍左右。
“奇怪的是。”体部还是将异常情况上报了。
“宇晏的习惯步态发生了质的转变,其在步频上不能认为存在差别,但是步长加长带来的一系列肌体代谢问题也因为加速代谢而解决了。”零玉掐着自己的手臂,他联系起卢玗和宇晏身体发生的看似是一场意外的事情,将一系列数据交给内秘书部的人员,“以我从前图书馆数据管理的经验来看,这件事一定要先行上报给校务长。”
“同学,交到校务院就可以,后面我们会给你回复的。”
“这件事务必是先要告诉校务长的。你告诉他我是风马组的零玉。”
杰在一旁默默观望。
“前图书管理员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