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城市里人心险恶,专爱欺负我们这些从农村来的人。”卖花姑娘说完,头低得更厉害了,不敢和林飞对视。
林飞看着小姑娘,不禁想起了自己三年前刚来这座城市的情形。
那时他高中毕业,考上了这座城市的一所好大学。但是高昂的学费让家里犯了难。他不想让父母为了他的学费发愁,就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城市。
他做过服务员,送过快递,洗过碗,擦过车,做过业务员,发过传单……
在成为写手之前,他尝试了各种工作。最后选择写作,是因为他受够了别人的白眼和欺压。
那些家伙,仗着自己资格老,或者有几个臭钱,或者手握点小权力,就鼻孔朝天,对旁人指手画脚。林飞受够了这种气,决定当个写手,图个自由身,不必再忍受那些让人窒息的臭架子。
每当想起这些年来遭受的种种白眼和傲慢,林飞对眼前这位卖花姑娘就更多了一份理解与同情……他看着卖花姑娘,她的胸部虽然丰满,但衣着简朴,双腿修长,臀部圆润,却没有任何矫饰。
“说实话,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我懂你的感受。”林飞的目光坦率而诚恳,“你担心我是骗子,这很正常。我们就站在这儿聊,你看,周围这么多人,大白天,人来人往的,你放心些。另外,你只管说你想说的部分,其余的不要担心。”
小姑娘犹豫了片刻,终于轻咬着唇瓣,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是好人。”
“别客气,叫我飞人吧。”林飞微笑着。
“好的,飞人。”卖花小姑娘的笑容里透着释然,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了,“飞人,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钱先拿着。”林飞将钱塞到卖花姑娘手中,随后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坐在路边,示意卖花姑娘也坐下。他们两人就在这繁忙的街头,车辆的喧嚣中,开始了对话。
“卖花姑娘,你多大了?”
“21岁了。”
“一直都在卖花吗?”
“不是的。我本来是在我们老家看到这边有家鱼类加工厂的招工信息,就跟着老乡一起来这里打工的。”
“鱼类加工厂……那边的工资待遇应该挺不错的吧?怎么没继续在那儿干,反而改行卖花了呢?”
面对林飞的疑问,卖花姑娘的脸色突然暗淡下来。
紧接着,她低下了头,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卖花姑娘的反应让林飞吃了一惊,但他很快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厂里受人欺负了?”
卖花姑娘用手遮住脸,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化作泪水,纷纷落下,如同泛滥的洪水……
因为中考成绩不理想,卖花姑娘失去了上高中的信心,只能在老家的一个小地毯厂做工人。那个厂子规模小,工资低,还经常放假。后来,她听说鱼类加工厂在招工,待遇优厚,便动了心,很快和几个老乡一起坐火车来到了C市。
鱼类加工厂在C市里那是数一数二的大厂,几乎把C市的海鲜市场给包圆了,员工数量快破千,无论是薪水还是福利,都相当可观。
卖花姑娘刚踏入这座繁华都市,踏入这家规范化的大工厂,尽管她干的活儿又脏又累,封包工的月薪barely足够两千,但她还是觉得像是逃离了苦海,决心要在这里好好干,长期扎根。
但世事无常,付出并不总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卖花姑娘所在车间的主任MR.吴,年近三十,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胸无点墨,十足的花花公子,仗着和厂领导的过硬关系,在厂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惹,据说跟不少女工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卖花姑娘进厂不久,MR.吴就被她那标致的姿容所吸引,开始找机会和她搭话,套近乎,最后直接开出了条件:要是她愿意和他交往,他就给她加薪,甚至考虑提拔她当班长。
卖花姑娘虽然渴望涨薪,但她更看重自己的尊严,因此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几次三番被拒后,MR.吴终于忍无可忍。
他冷冷地对卖花姑娘说:“你要是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的眼神在她那紧身的工装下若隐若现的腰肢上划过,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几天后,车间不翼而飞了一些财物,厂方接到密报,便在卖花姑娘的更衣柜里翻出了失窃物品。这下,卖花姑娘无端端背上了窃贼的恶名,被厂方公开指责,最终扫地出门,连带着所有的工资和奖金都被扣除。
MR.吴这轻轻一招陷害,就让卖花姑娘的名声一落千丈,彻底身败名裂。
由于缺乏工作经验,卖花姑娘求职之路屡屡受挫,身无分文,无法返乡,只能靠卖花来艰难度日……
法律本应是公正公平的象征,但很多时候,它却成了某些人欺压弱小的工具。
听闻卖花姑娘的不幸,林飞既同情又愤怒,他对吴浩天的所作所为感到义愤填膺,握紧拳头,真想立刻找吴浩天算账,好好教他如何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大哥,我的遭遇就是这样,听起来挺平常的,也没啥特别的。”卖花姑娘把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心情似乎舒畅了些,她抹去泪水,笑容中带着一丝坚定站了起来。
“谢谢你,卖花姑娘。”林飞神情复杂地说,也跟着站起来,“我对你的遭遇感到非常遗憾,但希望你能记住——生活不易,我们要像小强一样,坚韧地活下去!”
卖花姑娘身形修长,衣着一身朴素的连衣裙,泪水从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中滑落,沿着纤巧的下巴滴落,而当她破涕为笑时,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锁骨在素色衣领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清晰,肌肤白皙,即便是在困顿中,也掩盖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嗯!”卖花姑娘猛地一点头。“大哥,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像你这么善良的人呢!正是你们这些有爱心的人,给了我留下来的勇气和盼头……”
“还有,人做坏事,天看得清清楚楚,吴浩天那种恶棍,终有一天他会为所作所为受到惩罚。”林飞微笑着说。“行了,我该走了,要是明天的花儿还这么娇艳,我还来买……”
和卖花姑娘告别后,林飞手里提着一篮花上了公交车。车子驶出老远,他还看到卖花姑娘站在那里,朝他挥着手。
突然,林飞像是被电击一样,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完全沉浸在卖花姑娘的故事里,把任务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掏出手机检查了一下,屏幕上没有未读信息的提示。
这是啥意思?
难道这样不算完成任务吗?
他原本以为,按照老板的行事风格,所谓的挖秘密,不过是找出那个坏蛋是谁就足够了。现在,他已经对卖花姑娘有了彻底的了解,应该已经算达标了吧?
“天空之下为何还有地心引力束缚,希望之光为何还被绝望阴影笼罩?有了勇气,就把泪水留在过去。我要书写一段传奇,名为奇迹……”
正想着,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林飞接起电话:“喂?”
老板:“给你来个老套的开场:现在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林飞:“你这人偶尔也爱卖关子啊……那就先说那个坏消息吧。”
老板:“你的任务没达标,奖金泡汤了。”
卖花姑娘:“那任务描述本身就模糊不清,完成与否,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老板:“相信我,系统是公正的。卖花姑娘的事情,你还不知道的全貌。有两点很关键,你并没掌握。”
卖花姑娘:“她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秘密?”
老板:“首先,卖花姑娘心怀不满,曾经拿着农药站在MR.吴宿舍门口,想要用自sha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卖花姑娘惊异地问:“啊?她怎么这么想不开!那……她喝下去了吗?”
老板:“卖花姑娘在MR.吴面前,把整瓶农药都喝掉了。亏得她的老乡和同事及时送医。侥幸的是,农药是假的,毒性不强,只住了三天院就恢复过来了。”
卖花姑娘稍微放松了些:“哎……她其实还算幸运的了。”
老板:“不过,后续还有波折。卖花姑娘住院期间,MR.吴的父母付了医疗费,这让MR.吴心里有了疙瘩,所以……”
林飞:“然后呢?究竟出了什么事?”
老板:“然后他去了医院,找到卖花姑娘,假意要道歉,却偷偷在她的水里下了迷药。接着……就在病房里,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
“什么?!”
林飞听闻此事,惊得目眦欲裂,怒火中烧,手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向后退去,与他保持距离。
“怎么会这样……卖花姑娘她,她没有报警吗?”林飞尽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沉沉地问道。
“没有。”老板罕见地露出了感情,叹了口气说,“那个来自偏远农村的二十岁女孩,遭遇这样的灾难,如果报警,她的未来会怎样?她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的确,遭遇这样的不幸,对受害者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羞辱和打击,一旦报警,事情传扬出去,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这也是很多受害者选择沉默的原因。
林飞心中诅咒着MR.吴这个名字,手上的青筋暴起。
“现在,系统显示你并未完成幸运任务,你没意见吧?”老板突然问道。
“没有了。那你说的那个好消息是……?”
“你触发了一个高额奖金任务,完成这个任务,你将得到奖金——20000元!”
站在高楼的顶层,卖花姑娘的目光穿过密集的楼群,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像是一双双窥探的眼睛。当初,她带着满心的憧憬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想要凭自己的双手,在这座城市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角落。
她,名叫方草,一个从深山里走出来的姑娘,没有过多的幻想,也不追求虚荣的繁华。对于开豪车的风光、住豪宅的舒适,以及出入高档会所的潇洒,她从未有过一丝的非分之想。
卖花姑娘的愿望很小,只是想要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能够让她通过辛勤劳动,给远在老家的父母寄去一些钱,减轻他们的负担。这个愿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纯粹到不能再纯粹。
然而,这份看似微不足道的希望,却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像被无情戳破的肥皂泡,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即将带着满腔的屈辱和不甘,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用鲜血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清白。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父母那渐渐花白的头发,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她用颤抖的手指给父亲发送了最后一条短信,提醒他们要按时吃药,不要太劳累。
然后,她缓缓走到天台的边缘,双臂平伸,任由夜风和雨丝拂过她身穿的红裙,那裙子在风中飞舞,就像是在黑暗中跳跃的一团火焰,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和坚定的眼神。
人都说,穿上红衣离世的人,能化作厉鬼,向仇人索命。
姑娘坚信这一点,她觉得这是她复仇的唯一途径。
既然活着不能扳倒MR.吴,那她宁愿死后化作厉鬼,也要报这血海深仇。
此刻的方草,已经没有了恐惧,她的脸上浮起一丝满意的笑容,闭上了眼睛,准备勇敢地跳下悬崖。
然而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会是谁呢?
现在还早,父母的手机一般都关机了。
她拿出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会是谁打来这个电话?
她接了电话,耳边立刻传来一个冷冰冰的男声:
“你以为穿上红衣自杀就能变成厉鬼,然后找仇人报仇?别做梦了,这种狗血情节只有电影里才有。”
方草愣住了,疑惑地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她的话没说完,对方就继续说道:“你想复仇吗?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想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吗?只需要完成两个简单的任务,我们就能帮你实现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