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刚洗完澡,看到手机亮了,丘比特在群里艾特我:李总在我这呢,要不要过来聊天。
有想去的冲动,但这个点应该睡觉了,再说,来就来呗,干我什么事情呢!
正准备拒绝,被丘比特后面那句话深深打动:拉他明天去看赛马。
一年一度的三月街民族节将在明天正式开幕,看个开幕仪式可不容易呢,听说凌晨四五点就有人在街头排队了,人们从全国各地赶来,赛马是一项速度与激情的的竞技运动,个人非常向往自由奔放的精神,想去,非常想去。
问了一圈,大家对赛马不感冒,而且都想睡懒觉,没人愿意陪我去,心灰意冷之际冒出个李节,丘比特说过,他曾早起从下关跑步15公里到古城,他会同意的吧,我兴高采烈地跑下楼。
脚步轻盈跑上二楼客厅,笑脸盈盈地站到他跟前,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冲他撒娇:“李子哥哥,明天三月街民族节开幕,你看赛马吗?我打算明天5点起床去看赛马。他们都不去,我太可怜了,你是不是很早起床会跑步过来的呀,我们一起去吧!”
“五点钟,这么早啊?”他坐在椅子上,仰头看我,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房东阿姨说要早点出门的,去的晚了就排不上队啦!”我努力争取。
“可是······我想睡懒觉。”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拒绝了我。
与预期发生了心理偏差,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撅起嘴巴,先是不说话,心理缓冲了几秒,“好吧,那我回去了,明天还得早起呢。”然后“噔噔噔”跑下了楼,失落。
第二天,关掉五点的闹钟,毫不犹豫地起床,打车半个小时,终于在六点半抵达三月街。天还是黑漆漆的,街道确实热闹非凡,警察和警车站了一条街,男女老少,人头攒动,旁边的小姐姐说她们家整晚都没睡,坐了火车凌晨三点到这里来的,这热情比我还高涨,高涨得多得多,看来表演一定很好看,哼,叫你们不来!
看完表演,在身体快要被挤变形的质变前夕,终于挤出人群。打不到车,就先吃个饭,还是打不到车,就买个水果边吃边走,走了一个小时,还是打不到车,只能在群里求救。
我:有谁能救我吗?我现在又需要求救了,打不到车。
没有人理我。就近找便利店歇脚,正跟老板唠嗑呢,救星来了,是李节。
李节:你还在等打车吗?
我:是呀是呀,群里没人回我。
李节:位置发我,我来接你。
12:00-16:00,论长途跋涉四个小时,终于被解救的激动之情!
“我该怎么报答你?”我坐在电动车后座,抓着他的衣角,呼吸着田野边自由的风,感动不已。
“那就请我吃饭吧。”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可以。”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请你吃白族石板烧!”
“好呀。”
相约在日落黄昏时出发,我们沿着洱海步道静静的走着,湖水不断地涌上岸边,拍打着岩石,我们全程微笑着没有说话,却感到在彼此之间的空气在不断对流。
好一会儿,才扯出一句,“你化妆了?”
“那可不得表示对你的尊重嘛。”我特意洗了个澡,换上心爱的雾霾蓝小雏菊碎花旗袍。
点了个套餐等菜上桌,我们在白色的布满茶花的大棚里坐下,棚里是两排类似韩式烤肉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的是类似电饼档那样的平底锅,其实是石板。白族石板烧的特点就在于它,作用是均匀传热,使食材保持原汁原味,口感更加鲜美。
只我们一桌客人,不一会儿,一盘盘烤鱼、猪皮、鹌鹑蛋就陆续上桌。见我们是外乡人,嬢嬢热情地为我们介绍吃法:先刷上一层油,再放上食物,再往食物上刷油。
“我不擅长烤肉,靠你了哦。”
坐在对面的他就拿起烧烤夹子,去夹盘里的食材,嬢嬢看到他蹑手蹑脚,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烧烤夹子,主动帮忙烤肉,“帅哥,你动作这么慢,女朋友要饿死啦!”
他触碰了一下我的视线,解释说:“我们是朋友。”
“那你要好好加油追啦!”嬢嬢边说边把烤肉分发到我俩的碗里,然后把烧烤架归还给李节,开始跟我唠嗑,聊自家的家长里短,我微笑地互动着,李节狼吞虎咽地吃着,即使烫嘴也一口塞进嘴里,吃得专心致志,瞥他好几眼他都没感觉。
“小伙子,你夹点给你女朋友呀!”嬢嬢打断他的沉浸式晚餐,他脸红了一下,开始给我烤肉吃,食物都放进我的碗里。
“你不吃吗?”
“我吃饱了。”
“你有过几个男朋友?”把自己喂饱后,发起话题,直接切入。
“这是人家**哎。”
“你这么好看,应该比较花心。”他盯着我笑。
“你凭什么判断我花心啊!你才花心呢!”
“我可以花心,但我选择不花心。”他歪着脑袋,有些得意地说道。
哟,说话口气还不小。
“那你有过几个女朋友?”我试探着问。
“一个。”憋了一会他蹦出两个字。
“我不信,能诚实一点吗?”
“三个。”数字瞬间变化。
“哼,还说不花心,数量说变就变,自己都不记得了吧!花心李。”我调侃他。
“你的脸特别好看,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他没接话,话锋一转,言语突然温柔起来。
我感受一种欣赏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但是,夸人从画里走出来,也太假了吧。
“明确的爱,直接的厌恶,真诚的喜欢。站在太阳下的坦荡,大声无愧地称赞自己。这个是我。所有的一切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申明自己的立场,非诚勿扰。
“吃三个小时了,还不回来呀,开始茶话会啦。”丘比特在群里喊。
不知不觉竟然九点了,“我们走吧。”我站起身。
两人走出满是鲜花的帐篷,沿着洱海廊道往回走。此刻的洱海廊道已经没了一个游客,长长的廊道上就我和他两个人并肩在走着,灯光微弱,倒是月亮格外的耀眼,微波粼粼的水面上,洒满了银光。
正陶醉在寂静的夜景中,忽然,感到什么东西在往下拽,转头一看,他正扯着我披肩的衣角。
“干嘛呀?”我觉得好笑。
“没干嘛,觉得你的披肩好看。”他调皮地说,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你这叫吃女生豆腐哦!”我往上拉了拉被他扯住的衣角,瞥了他一眼。
“哪有吃豆腐呀?我喜欢给我摸一下嘛。”他竟然冲我撒娇。
“不接受不明不白的吃豆腐哦。”我停住前进的脚步,撇过头,斜着眼睛盯着他。
他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然后放手,“好嘛,还给你还给你。”
长长的洱海廊道上,我在前面走着,他落在后面,又戴着耳机,旁若无人地肆意地唱着歌,唱得可真不怎么好听,心情却是愉悦的。
晚上十点,回到二楼客厅,参与每晚的茶话会。
“爱情石板烧吃好回来了啊。”丘比特招呼我俩在他旁边坐下。
对面坐着的是新来的租客,一对来自陕西的母女,妈妈跟我妈妈差不多年纪,长得挺时髦,像马伊琍,也姓马,主动让我们管她叫“姐”,女儿长得像霉霉,小名也叫美美。母女俩来了大理几天,觉得吃不惯,就旁边盘了个铺面准备开小吃店,现在正在商量菜单和定价呢,可真是有执行力。
北方人说话语速真快啊,马姐嘚啵嘚说个不停,小伙伴们纷纷发表意见,参与讨论,嘈杂的环境真是催眠呀,五点起床的我忍不住瘫在椅子上闭眼小憩,在一片喧嚣中逐渐进入梦乡。
直到李节摇着我的手臂,把我摇醒。
“把千姐扶回去呀。”丘比特反复催李节。
“不用,我自己能走。”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揉揉眼睛,折腾一天,确实累了,这会儿的自己是睡眼惺忪。
“我陪你回去吧。”
他就跟在我身后,房东阿姨早已把大铁门关上,我摸黑反手开了大铁门,正要关门跟他说再见,“我送你上去吧。”
愣了一下,“没事,楼梯还是能走的。”
“送你上去,然后我会把大门关好。”
他又跟着我上了楼,用手托着我的小手臂扶着我爬楼梯,“当心点,慢点走。”
刷了房卡,门开了,我遮掩着门,转过身面向他,“我到了。”
“晚安。”他转身离开,接着是铁门被关上的声音。
然后,手机亮了,是他发来的消息,一个拥抱的表情包,说着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