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狱。
主要拘禁的是大理寺审判,而由保卫京城的羽林卫逮捕的案犯。
是大唐最高级别的监狱。
大理寺卿戴胄从朝堂下来,直接来到大理寺狱。
刚进监狱,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喂喂喂,快下注啊?”
“到底买大还是买小?我要开了,你们都别墨迹!”
“我开!四五六,大!”
“哈哈哈,我又赢了,拿钱,快拿钱!”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监狱里面传出。
闻声,戴胄顿感头皮发麻。
他硬着头皮朝声音来源走去,只见刑讯室内围满了狱卒。
一个穿着囚服的俊朗少年,站在狱卒中间的桌子旁,手里不停的晃动着骰子,眉飞色舞的喊着要钱。
周围的狱卒一个个愁眉苦脸,抠抠索索的从兜里掏着钱。
看到这个场面,戴胄一阵牙疼,皇上打发这个段寒哪是来坐牢,简直就是来霍霍大理寺监狱。
有像他这样坐牢的么?
“咳咳。”
戴胄走进刑讯室,扫了眼满屋的狱卒,厉声喝道:“尔等不去执勤,都围在这成何体统?”
围在一起的狱卒们闻声,回头看到一脸冷色的戴胄,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偷偷将手上的钱重新放回兜里,一个个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喂喂喂,你们怎么都走了,还没给钱呢!”
“你们可是大唐的公职人员,能不能有点公德心?愿赌服输,赌输了给钱,不懂吗?”
“你们能不能给了钱再走啊!”
段寒追到门口,大声喊道,可是那些狱卒哪里敢回头,没见到顶头上司的脸都绿了!
眼见这些狱卒跑的没影了,段寒转头看着戴胄,嘴里抱怨:“戴大人,你就不能等等再进来,你这么一嗓子,我的损失有多大!”
“这些家伙钱还没给就跑了,这损失怎么算?”
戴胄一阵无语,这小子自从被皇上打发到这坐牢,简直把大理寺监狱当成了赌场,没事便召集这些狱卒们一起赌博。
法度森严的监狱恁是被他搞的乌烟瘴气!
段寒见戴胄没有说话,也懒得理他,悻悻然的朝自己的牢房走去。
经过走廊,对值守的狱卒说道:“唉,今天真特么扫兴,被你们头儿扰了兴致,明儿咱们接着来。”
这些狱卒眼看着戴胄就跟在后面,哪里敢接话,一个个低眉顺眼的。
段寒回到自己的监舍,哐当一声将牢门关上,直接躺倒床上喊道:“来人啊,将我的牢门锁了,还有你们在外面动静小点,我要睡觉了,这时间都别用刑啊,惨叫声影响我休息。”
戴胄眼见段寒倒在床铺上,脸皮抽了抽。
皇上将这小子关在这里,以示惩戒。
看这小子的架势,哪里是惩戒,是来当大爷的还差不多!
偏偏这个段寒在狱内声望极高,虽然是名‘囚犯’,却受狱内上下一致尊敬,段寒的话有时候比他这个大理寺卿的话还管用。
戴胄挥了挥手,让狱卒退下,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他走到床铺前,看着段寒,皱眉道:“段寒,你别闹了,我现在就放你出去!”
段寒眼皮都不眨一下,随口道:“出去?这里管吃管喝,还有人陪着玩,为什么要出去?”
戴胄都被气笑了,居然还有赖着监狱不走的。
他以手扶额,调匀气息,低声道:“段寒,你来大理寺狱也有两个月了,这里也被你霍霍的差不多了,你我关系不错,给本官一个面子,跟我出去吧?”
“跟你出去也行,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段寒道。
戴胄一阵无语:“放你出去,还跟我谈条件?”
段寒狡黠一笑:“戴大人,你要搞清楚这是你求我出去,不是我主动要出狱的。”
戴胄看着面带狡黠的段寒,心头一动,问道:“段寒,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本官的来意?”
段寒嘿嘿一笑,不置可否:“这几天,我和狱卒兄弟们玩耍,听到了一些消息,知道大理寺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
他坐起身子,看着戴胄:“鸿胪寺死了一个回纥王子,听说皇上让刑部,大理寺会同京兆尹府联署,限期破案。”
“这可是一件涉外的大案,关系我大唐的脸面,更关系到大唐和回纥之间的关系,想必皇上一定很重视。”
“另外,我还听说戴大人这些天一直不在大理寺,想必一定在为这个案子奔波。”
“同时也说明,这案子还没有告破!”
“还有,大人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想必破案不顺,遭到陛下斥责。”
“至于为什么主动放我出去,我猜大人一定在皇上面前举荐我,让我出去帮你破案,对不对?”
段寒三言两语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戴胄遇到的困难,以及向皇上举荐之事说了出来,虽然只是推断,但就像亲身经历一般的精准。
简短几句话就可以看出段寒心思缜密,以及极强的推断能力。
戴胄闻言,愁眉舒展开来,对于段寒推断出这些,他并不感到意外。
对于段寒的本事,他更是清楚,所以才敢在皇上面前大力推荐段寒。
戴胄长吁了一口气,段寒既然已经猜出自己来找他的原因,并且没有拒绝,说明他已有所谋划。
戴胄稍稍宽心。
他盯着段寒,展颜道:“既然你都猜到了,本官就不和你废话了,鸿胪寺的案子皇上限期破案,你快随我出去。”
“打住!”
段寒身子一躺,闭目假寐道:“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呢!”
“你…”
眼见段寒态度坚决,戴胄无奈道:“说吧,什么条件?”
“第一,案子若是破了,皇上不能再逼我娶公主!”
戴胄忍不住吐槽:“小子,晋阳公主可是才貌双全,多少勋贵子弟垂涎三尺,而不可得,你小子咋这么拧呢?”
“好吗?那你娶啊!”
“呃…”
戴胄噎住了,我特么倒是想娶啊,有资格吗?
多好的公主啊,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是不愿娶,偏偏皇上就认准了他,这上哪说理去!
“就算她才貌双全,我也不娶,娶回去还得把她像祖宗一样供着,我可不愿受这个罪!”
戴胄叹息一声:“还是皇上圣明,早就猜到你会这样说,陛下说了,只要你三日内破了此案,他便不管你的婚事,若破不了案,必须和公主成婚!”
“成交!”段寒一跃而起,兴奋道。
戴胄眼见段寒答应此事,颇为欣慰,但还是不忘提醒道:“段寒,我可告诉你,这案子不简单,我们调查了五天没找到一点线索,恐怕比你之前遇到的案子复杂的多!”
段寒淡然一笑,自信道:“戴大人,你就放一百个心,破这案子用不了三天,给我一天时间就够了!”
戴胄看着自信满满的段寒,半信半疑。
随即问道:“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暂时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戴胄一脸无语,简直不能用正常思维来理解这小子。
很快。
段寒穿上了狱卒送来的大理寺丞官服,青色长袍,背后绣着猛禽图案,獠牙显露,气势凛然。
段寒精神焕发的对戴胄道:“走吧,戴大人,带我去瞧瞧难住了刑部,大理寺众多断案高手的离奇案子,到底有多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