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心擦擦了眼睛,才看清那一对一对绿眼睛,是狼。
十几头饿狼骨瘦如柴,可个头不小,一个个如同牛犊。恶狼们低头缩身,龇着凶狠的獠牙,随时冲上去撕咬的架势。
黑暗处传来一声狼嚎,两头狼同时跳将起来,分前后对着一匹鲜血淋漓的马扑上去,这匹马苦于被缰绳拴住,奋力的抬腿尥蹶子,踢飞了身后那头狼,马脖子却被另一头狼狠狠咬住,任它怎么折腾,那狼死死咬住不放。
又有几头狼扑上去,对这一匹马展开疯狂的撕咬,被甩飞的再次扑上去,被马蹄踩踏了,惨叫几声仍旧扑上去。
有一头狼在马肚子下面吊着,随着马再次尥蹶子,狼被甩飞,马肚子被啃了个大窟窿,瞬间血呼啦的肠子流了一地,那匹马四条腿颤抖着不停,仍然做出最后的拼死挣扎。
这匹马愤然抬起前腿,狠狠踩在一头正在吃肠子的狼头上,便轰然倒地。群狼一哄而上,大口大口撕咬着马肉。
早已有人在外面举着木棍吆喝着,试图驱赶,反而被狼群反扑吓得仓皇逃窜。
华心用麻袋缠了根木棍当火把,把油灯里的鱼油浇在麻布上,才想起来自己没带火折子。
地上摆着一堆浸了河豚毒素的镖针,华心胡乱抓起一把就跑出去。
山洞里的伤患早就醒了,一个个站在门口向外张望。
“快闪开!”
众人见大长老跑来,纷纷给他让路。
屠夫见华心又冲他急匆匆赶来,赶紧抽出剑递给华心,华心却摇了摇头说:“火折子,快点。”
屠夫收回剑,用没受伤的手赶紧掏出火折子递过去。
华心点燃火把,就往外跑,吆喝着外面的人往山洞里跑,见到有人被狼叼住,甩手就是一镖。不过一个呼吸,狼便松口躺地。木匠赶紧跑上去,把受伤的人往山洞里拖。
华心拍打着一处窝棚,大声问:“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没人回应,华心撩开布帘确定里面没人,直接用火把点燃了窝棚。火光一起,惊动了正在驱赶狼的木匠,大声喊叫着:
“走水了!走水了!”
木匠慌了神,提了一囊水袋便跑过来,一股脑便浇灭了火。
华心正在点燃另一处窝棚,见木匠在救火,气不打一处来。他跑上去揪住木匠的水袋,甩了出去。
木匠急赤白咧的问:“救火啊,你干啥子?”
华心来不及跟他解释,对着木匠喊道:“把人都喊出来,去山洞里躲着,快!”
木匠刚要转身跑,见华心又在点窝棚,不解的问:
“大长老,为啥子烧山寨?”
“快去!”
木匠抽出铜刀傍身,挨个搜罗窝棚里的人。华心依然在点火,还跑到柴堆里,往燃烧正旺的窝棚里添柴。
木匠看着华心疯狂举动,彻底蒙圈了:“疯球了!”
华心刚又点上一个窝棚,忽然听到里面有呼噜声,冲进去一瞧,竟是铜匠坦胸漏肚,鼾声如雷,睡得满嘴哈喇子。
外面狼群偷袭、火烧连营,整个寨子里乱哄哄嘈杂震耳,这憨货居然充耳不闻,依然酣睡。
华心一脸的不可思议,赶紧喊道:
“老铁,赶紧起来!老铁,快起来。”
铜匠依然鼾声如雷,华心急不可耐,一大嘴巴子扇上去,铜匠猛然惊醒,瞪着大眼看着华心:
“谁打我?大长老?你咋个在这?”
“快起来!都火烧屁股了!”
这时铜匠才注意到窝棚起火了,下床就往外跑。
“又有官兵来剿匪了?”
“不是官兵,是狼来了!”
华心挑开着火的帘子,二人刚冲出去,窝棚便倒塌了。铜匠来不及震撼,发现有几个人被狼堵住了去路。
一个中年女人将一个小孩护在身后,手里挥舞着木棍试图驱赶,一狼眼疾嘴快,一口叼住了棍子,女人拉扯不过,被狼夺去,另一头狼后腿一蹬扑向女人,女人转身护住孩子。狼飞跃在空中,张开大嘴就咬,一根火把猛然抽在它嘴里,登时惨叫一声被打翻在地。另一头狼朝华心攻来,又被华心抡在脖子上,皮毛被烤焦一大块,两头狼夹着尾巴哀嚎着躲避,不敢轻举妄动。
铜匠把女人和孩子护在身后,华心挥舞着火把驱赶饿狼,这两头狼见华心攻击力强悍,挥来挥去的火把更是让它们不敢靠近,闪转腾挪着寻找机会。华心狂舞着火把,再次把两头狼逼退,扭头对铜匠说:
“带他们去山洞!”
铜匠带着女人孩子绕开狼群,去往山洞,华心继续点窝棚,直到把狼群周围窝棚全部点燃。华心把手里的火把扔向喂马的草料堆,不过几个呼吸,草料堆燃起熊熊大火。
火势越来越大,吓跑了附近的狼群,也让马群更加躁动,无奈绳索困得太结实,逃脱不了。
华心跑回山洞,又在山洞口点起了柴堆。
铜匠不解的问:“大长老,您为啥子把我屋头点了?”
华心没有搭理他,而是仔细观察狼群的动向。
狼群对火光本来就忌惮,当火势越来越大,狼王发现它们被火势包围了,当即嚎叫一声,群狼拖着撕咬下来的马肉开始逃离。
大部分狼逃出了火圈,还有几头嘴里没肉的狼围住了山洞口,狼头压得很低,对着洞里的人龇着獠牙低吼着。若不是门口那堆火,它们早冲进来开饭了。
两头狼躲在黑暗处正在争抢马肠子,狼王三口两口吃完马肉,一头头狼疯狂吞下嘴里的马肉,围聚在狼王身边,盯着火场里备受炙烤的马群,一个个舔着血红的舌头,迟迟不肯离去。
火场它们暂时不敢去,狼王带着狼群集中在了山洞口,有几头狼冲进没着火的窝棚里,寻找食物。
“老木、老铁,点一下人数,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山洞里?”
木匠和铜匠迅速在洞里清点人数,华心在门口观察外面狼群的动静。
“七十九个,少了两个!”木匠跑过来说。
华心着急的问:“少了谁?”
一个人说:“就那两个孩子!”
“哪两个孩子?”
木匠说:“就那,这两天看着你的那两个半大孩子。”
铜匠跑过来说:“你给那俩起名字的孩子。”
“开心、高兴?”
木匠说:“对对对,开心和高兴。”
华心问:“他们俩住哪个棚子?”
木匠指着狼群后面一棵小树说:“他俩在地窖里。”
华心一愣:“白天盯着我,晚上还得看着地窖?”
铜匠说:“萨满吩咐他们这么干的。”
木匠说:“对对,这俩孩子快成人了,该干点事了。那地窖很隐秘,外人发现不了。”
正说着,华心看到有一头狼正在那棵小树旁嗅来嗅去,又一头狼也好似嗅到了什么。
“隐秘个屁!”华心急了,怒喝道:“我说这俩崽子疱疹恢复这么慢,感情是天天晚上睡地窖?萨满呢?”
木匠说:“正在跪拜求佛呢!”
华心转头一看,一大部分人正对着玉佛跪拜着,女祭司跪在最前面,翻着白眼努力与佛祖沟通,嘴里念还念念有词:
“夜叉恶鬼不能侵犯!毒蛇饿虎不能为害!”
“天天的,一点正事不干!”华心生气的骂道。
转念一想:眼下这情况,发火教训人不是当务之急,把那俩孩子救出来才是硬道理。一但被狼群翻开地窖的门,那俩孩子还不够在狼嘴里塞牙缝的。
华心走到屠夫前面,屠夫好像预判到他来干嘛,立即掏出青铜剑递上去。
华心接过剑,说:“一会儿还你!”
屠夫哭丧着脸说:“拿走,老子不要了!”
华心又揪起两个正在磕头拜佛的壮汉,说:“过来!你俩给我守住这个洞口,敢放进来一头狼,我就拿你们俩脑袋祭拜佛祖。”
话虽如此,他把青铜剑递给了其中一个壮汉,转头又抢过木匠手里的铜刀递给另一个汉子。
木匠不解的问:“我用啥子?”
华心从火堆里拿起两根火把,分别递给木匠和铜匠,又掏出所有的毒针,对他俩说:
“走!我们去救孩子!”
“就拿这个?”
“少废话!”
见华心率先冲出去,木匠、铜匠紧随而出,一左一右把华心护在中间,洞口的饿狼瞬间将三人围了起来,弓着腰身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
铜匠挥动火把武武喳喳,还没走出几步,火把就被他挥灭了。三人顿感情势不妙。
果然,狼群对铜匠发起偷袭,一头狼咬住熄火的木棍,一头狼跳起来就扑,华心甩手就是一支毒针,跃起的那头狼扑到了铜匠身上,张嘴含住了铜匠肩膀,却无力咬下去,被铜匠抱住腰身猛掼在地上,又扯起它两条后腿抡起来,砸飞了又扑来的狼。
就这样,一人挥舞火棍、一人挥舞狼棍,终于是有惊无险的靠近地窖,拔起小树掀开了门,三人带着一匹半死不活的狼摔进了地窖里。
开心和高兴躲在地窖角落里,见突然滚进来三个人还带着一头狼,瞬间傻眼了。手里弓弦一松,两支箭矢擦着三人头皮飞过,钉在后面土墙上。
华心惊了一下,起身把头顶的窖门合上,才看到俩孩子哭着扑进了木匠怀里。
华心关切的问:“你俩没事吧?”
铜匠说:“他俩没事,差点把我们穿个窟窿!”
木匠说:“对啊!你俩厉害啊,还知道使用弓箭?”
开心、高兴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华心跑过去,看俩孩子没事,摸了摸二人的头说:
“你俩先别高兴太早了,能不能冲出去还很难说。”
铜匠说:“咱还出去干嘛?这儿才最安全!”
“对对对啊!”
“对个屁!我们躲在这儿,那一山洞的人怎么办?”
铜匠说:“他们有刀有剑,门口还点着火的么!”
“那一堆火能撑多长时间?火一灭狼就冲进去了!”
木匠一拍脑门:“对对对啊!”
华心拿起地上的皮甲就往俩孩子身上套,一边吩咐道:
“你俩赶紧穿上皮甲,拿上弓箭,我们得冲回山洞去。”
二人不再废话,胡乱的往身上套穿皮甲,护臂成了绑腿还能说得过去,身甲居然从裆下面穿进去,护腰绑在了屁股上,护腿顶在了头顶上。
铜匠说:“这东西看上去唬人,穿起来真别扭!”
“对啊,卡着腿真疼!”
华心看着二人手忙脚乱的胡绑,又好气又好笑,没时间纠正他们的衣装整洁问题,给俩孩子穿好后,他自己也挑了一身皮甲穿上。
五个人穿好皮甲拿起弓箭,铜匠和木匠才意识到自己穿戴有问题。
铜匠问:“大长老,我们是不是穿错了?”
木匠也一脸懵懂的瞅着华心。
华心忍不住一乐:“对啊!”
俩孩子笑的前俯后仰,铜匠、木匠尴尬的互相瞅着,想笑却不敢笑,一笑他们感到肉疼。
华心让开心身上多背了几副弓,让高兴抱着满满两个箭壶,五人站在地窖门口准备冲出去。
“听着!上去后,不准恋战,不准自己跑,咱们一起杀回洞里去。”
四人严肃的点头。
地窖门再次掀开,守在周边的狼群蜂拥而至,却被一根火把灼伤了狼头,又纷纷逃开。
木匠率先跳出来,挥舞火把将狼群的包围圈逼退数步,铜匠随后而出,拉弓变射。虽然他不善射,可狼群太密集,使他箭无虚发。狼群里哀嚎声此起彼伏,不断地有狼中箭倒地。
华心出来后也放了几箭,有的狼被射穿钉在地上,有的从狼嘴里射进去,贯穿狼头。
木匠也射了几箭,顿时感觉手指头麻了,这弓箭太有劲,松弦时搓的指头肚生疼。只好收起弓箭再次捡起火把挥舞起来。
这一轮猛攻,彻底吓退了狼群,华心把开心、高兴拉出地窖,在一火一箭的加持下,迅速向洞口走去。
山洞口挤满了人头,一个个提心吊胆看着五人在狼群包围圈里突围,紧张的都五官扭曲起来。
好在地窖距离山洞口不远,等他们跑进山洞里,众人全都欢呼起来,只有女祭司跪在玉佛面前,依旧在虔诚的求佛保佑。
木匠、铜匠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华心让开心、高兴将弓和箭分发给身强体壮的男人们。拿到弓箭的人全都守在洞口,弯弓搭箭射向那群不甘离去的狼群。他们拉弓的架势各有不同,洞外狼群中也传来阵阵惨叫声,可没射几箭,众人都开始苦叫连连,拉弦的手指头都青紫了。
华心蹲下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局势,狼被射倒了一片,却还是围而不散,看样子是吃定他们这群人了。
燃烧的窝棚火势渐小,山洞口的火堆也燃烧殆尽,华心想到:等火一熄灭,那十几匹马还有这些人,都将沦为狼嘴里的食物。
华心说道:“我们得再出去一趟?”
铜匠不解的问:“还出去干啥子?”
“对啊!我们人都齐了。”
华心解释道:“外面火都快灭了,再不添柴火,那些马就都保不住了,你们再看看洞口。”
华心指了指那堆燃烧殆尽的火堆,铜匠、木匠才明白情势的严峻。
这次华心多叫了几个人,包括那两个原先拿刀拿剑的两位,洞口有人持弓箭守得死死的,狼群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每人一手火把,五个人肩并肩围成一个圆,保护着圈里三个手持弓箭的汉子向外走去。狼群再次围上来,虚张声势的多,少数穷凶极恶扑上来的,不是被火把燎回去,便被刀剑劈的皮开肉绽。
八个人顺利到了柴堆旁,三个“弓箭手”汉子把弓往后一背,各自抱了满怀的木柴,被五人护卫着往回移动。华心指挥他们把木柴丢进燃烧的窝棚里,便集体返回去继续抱木柴。
几次三番有惊无险的折腾了几次,马群周围的火势再次兴旺起来,狼群不敢接近马群,纷纷逃离远远地躲着。
众人在华心指挥下,再次抱起木柴往回返时,他们听到了一个窝棚里传来男人的惨叫声。
“啊——救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众人大吃一惊,华心问:“老木,外面不是没人了么?”
“对啊!”
“怎么还有人在喊?”
众人望去传出惨叫声的窝棚,狼群已有几头狼顺着声音窜了出去,瞬间他们这边压力减轻不少。
铜匠恍然想起来:“我想起来了,是那两个外人!”
“外人?”
“对对对。”木匠解释道:“就是您爬梯子采蘑菇偷袭射箭的那个,还有那个吹箭的,那个粮商的龟奴。”
此时,华心才想起来,山寨里还关押了两个别有用心的外人。
铜匠不解的问:“两个外人也救啊?”
“对啊!”
“外人也是人!少废话!把柴先放下,往那边走!”
包围圈里三个人听话的“哗啦啦”把柴丢下,摘下弓箭,八人保持队形往发出惨绝人寰的窝棚走去。
众人驱散开围着窝棚的狼群,华心率先冲了进去,见窝棚里两头狼正分别撕咬着两个绑成“飞机”的人。好在二人四肢上绳子困得够多,相当于穿了一层护甲,才使得没有马上被咬死。
六子已经被饿狼咬住肩膀,拖到角落里,惊吓与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拼命喊叫着,华心一支毒刺打过去,这狼便歪倒在地。拿剑的汉子冲进来,对着正在撕咬左卫的饿狼劈砍过去,却被那狼歪头躲了过去,来回闪躲着与之展开慌乱的对峙。华心再掏毒刺,却发现用光了。
六子用屁股和腿噌地,快速挪到华心腿边,用头拱着华心哭喊道:
“我说,我全说,别让狼吃我!快救我,快救我!”
一人拿刀冲了进来,却被昏死的狼绊了一跤,人倒地,刀脱手。华心一脚踢开狗皮膏药一样的六子,捡起地上的刀奔向左卫,先一刀劈开他身上的绳子,反手把刀甩了出去,将那头来回蹦跶的饿狼捅死在地。
左卫一边解开身上的绳子,一边震惊的看着身旁的死狼,又抬头仰望着救了他的光头老人,杀光他的手下,却又救了他?
万种思绪涌上心头,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出去八个人,却回来十个人,山洞里的人错愕万分。
洞口的篝火再次兴旺起来,六子因受惊吓过度,一进洞就开始喋喋不休: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们家少爷派我来的,我说我不来,他偏要让我来,我说我不来,他说要把我喂狗——”
耳后一记掌刀,六子便昏迷过去,看得屠夫只摸脖子。众人也都是一脸的震惊,大都以为大长老把人一掌打死了。
华心这两天都没睡好,实在听不了六子的聒噪。
出去的八个人都是一身大汗淋漓,这简直太刺激了。
铜匠说:“外面这群闪狼是饿疯了,看上去是没打算放着我们过年?”
华心问:“闪狼?”
木匠说:“对啊!体大如牛,跑跳如猴。这闪狼咋个来了这么多?”
“因为你们好欺负呗!”
“哎?这话咋个说的?”铜匠不服气的问。
“你们号称是麻匪,却是有组织无纪律。”
“咋个组织?纪律?”
“整个山寨连个防御工事都没有,不光没有防御工事,夜里连个守夜巡逻的都没有。”
“啥个叫防御工事?”
华心一脸无语,他就地一躺,闭着眼睛说:
“大家先休息一会吧,一会儿还得出去抱柴火!”
众人纷纷找地休息,华心蹭的坐起来,大喊道:
“我的天哪!别都去休息啊!留几个人守着洞口行不行?”
就在华心刚刚喊完,被冷落一旁的左卫猛然一个地滚翻,捡起地上一张弓,顺带从箭壶里抽出两支箭,转身的同时弯弓搭箭,“砰”的一声撒弦,两支羽箭直冲华心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两头刚跳过火堆扑向华心的闪狼,双双中箭,跌落在华心身旁。
两头闪狼嘴里含着箭羽,箭头从狼头后脑钻出,华心着实惊叹了一番:
“好箭!”
不知是一时技痒,还是他感觉到了什么,华心两手拔出箭矢,随手往后一丢,又有两头窜过火堆的闪狼中箭跌落。
众人纷纷看去,皆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头闪狼,身上没有箭矢,只是每头狼的左眼都有一个血窟窿。两头狼倒地的同时,外面又传来两声凄惨的狼嚎。
左卫本来上扬的嘴角,慢慢耷拉下来,他震惊的望向华心,深深朝他跪拜下去。
皇帝身边的左亲卫,居然冲麻匪首领如此深沉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