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漪的虚影飘浮在阴阳玉佩上方,月光透过她的身体,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容姣好但带着疲惫,眼中既有欣慰又有哀伤。
"母亲..."云陌声音发颤,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母亲,哪怕只是一道虚影。
云汐更是直接扑了上去,想要拥抱母亲,却穿过了虚影,踉跄几步才站稳。她转过身,眼中含泪:"母亲,我好想你..."
云清漪的虚影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我也想念你们。每一天,每一刻。"
银月警惕地观察着虚影,三月印记微微发光:"这是...魂印?"
云清漪看向银月,微微点头:"不错。我在玉佩中留下了一缕分魂,只有阴阳玉佩合一,且你们同时运转太虚神瞳时才会激活。"
云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母亲,您能告诉我们真相吗?关于我们的身世..."
云清漪的虚影叹息一声:"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你们确实本是一体,是上古仙族为镇压天噬而创造的'**封印'。"
"**封印?"云汐皱眉,"什么意思?"
"三千年前,仙族将天噬分尸封印,但它的意识无法彻底消灭。"云清漪解释道,"于是仙族创造了守陵人一族,世代看守封印。而每一代守陵人中,都会选出一个特殊的孩子,体内种下'九重金锁',作为最后的防线。"
云陌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所以我背后的金锁..."
"是仙族封印的具现化。"云清漪点头,"正常情况下,一个守陵人只能承载三道金锁。但你不同..."
她看向云汐:"你们不同。你们是阴阳同体的特殊存在,可以承载完整的九重金锁。但婴儿时期太过脆弱,无法承受,所以我用'阴阳分魂术'将你们一分为二,分别培养。"
云汐脸色发白:"所以...我们终究要合二为一?"
"不一定。"云清漪摇头,"我的计划是,等你们足够强大后,由你们自己决定是否合体。合体可以获得完整力量,但也会承担全部责任;分开则力量减半,但风险也小。"
云陌若有所思:"天算子知道这一点?"
"当然。"云清漪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他就是当年背叛仙族的叛徒后裔,一直想释放天噬获取力量。二十年前,他发现了你们的特殊,才联合其他势力围剿云家。"
云陌握紧拳头:"父亲知道这些吗?"
"知道一部分。"云清漪神色黯然,"叶凌霄是个好人,他本可以置身事外,但为了我们母子..."她的虚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情绪激动。
"母亲,您还好吗?"云汐关切地问。
"时间不多了。"云清漪强打精神,"听好,天噬被分成了三部分:头部在天机阁地底,躯干在葬天陵,四肢分散各处。如今天算子已经控制了头部,正在寻找躯干。"
云陌心头一震:"所以他需要我们的太虚神瞳?"
"不错。太虚神瞳是开启葬天陵的钥匙,也是控制天噬的工具。"云清漪严肃地说,"但你们记住,天噬不可控制!它只会伪装屈服,等待反噬的机会。"
银月突然低吼一声:"有人来了!"
云清漪的虚影也开始剧烈波动:"不好,天算子感应到我们的谈话了!孩子们,记住,不要轻易合体,除非..."
话未说完,虚影突然消散,阴阳玉佩"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重新分成两半。与此同时,整个月影谷剧烈震动起来,天空的紫幕出现道道裂纹!
"结界被攻击了!"银月厉喝,"快走!"
云陌捡起玉佩,将白色那块塞给云汐:"拿着,我们撤!"
三人刚冲出几步,天空突然裂开一个大口子,一只巨大的灰色手掌从天而降,直抓向云陌和云汐!
"小心!"
银月额头三月印记大亮,一道粗大的月华光柱射向巨手。光柱击中手掌,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
"没用的。"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月华之力对我无效。"
云陌太虚神瞳看得真切,那手掌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灰色符文组成,蕴含着恐怖的吞噬之力。
"天算子!"云汐尖叫,银月短剑全力斩向巨手。
剑光划过,手掌微微一滞,随即继续压下。云陌见状,立刻催动第一道金锁封印的力量——锁灵!
金色锁链破空而出,缠绕住灰色手掌。这一次,手掌终于被阻,停在了半空中。
"咦?"天算子的声音带着惊讶,"第一道金锁已经解开了?有意思..."
趁此机会,云陌拉起云汐:"跑!去出口!"
三人向谷口狂奔,身后传来天算子的冷笑:"跑得掉吗?"
"咔嚓!"
天空彻底碎裂,更多的灰色手掌伸了进来,从四面八方抓向三人!更可怕的是,地面也开始塌陷,无数黑气从裂缝中涌出,化作锁链缠向他们的双脚。
"分开跑!"云陌当机立断,"我引开他,你们先走!"
云汐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行!母亲说了,我们在一起更安全!"
云陌一愣,随即会意。他握住云汐的手,两人同时运转太虚神瞳。金色瞳孔中月华流转,阴阳玉佩自动浮起,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光环。
光环扩散,所过之处,灰色手掌如雪遇烈阳,纷纷消融!天算子闷哼一声,显然受到了反噬。
"守陵人的力量..."他的声音带着忌惮,"不过,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整个月影谷开始崩塌,空间如玻璃般碎裂。银月大吼:"空间要崩溃了!必须立刻离开!"
云陌看向云汐:"信我吗?"
云汐毫不犹豫:"信!"
"好。"云陌握紧她的手,"太虚神瞳,全开!"
两人太虚神瞳全力运转,金光与银光交织,形成一个保护罩。银月也加入进来,三月印记光芒大盛,三股力量合而为一,保护罩顿时凝实了许多。
"走!"
三人冲向谷口,身后空间寸寸崩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出口时,一道灰影突然从裂缝中射出,直取云汐后心!
"小心!"云陌猛地转身,将云汐护在身后,七星剑全力斩向灰影。
"噗!"
灰影被斩成两半,但余势不减,依然击中了云陌胸口!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脚步不停,拉着云汐继续前冲。
终于,三人冲出月影谷,回到了鬼哭原。回头望去,整个月影谷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扭曲的空间乱流。
"天算子...把整个秘境毁了?"云汐难以置信。
云陌摇头:"不,是秘境自行崩溃了。他应该只是找到了入口,强行闯入。"
银月警惕地环顾四周:"他可能还在附近。"
云陌太虚神瞳扫视四周,没发现异常,但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低头一看,被灰影击中的地方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灰色,正在缓慢扩散!
"你受伤了!"云汐惊呼,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云陌。
银月凑近检查伤口,脸色大变:"是天算子的'噬魂咒'!必须立刻净化,否则会侵蚀神魂!"
云汐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怎么净化?我不会啊!"
"用月华之力。"银月指示道,"你们同时运转太虚神瞳,引导月华之力冲刷伤口。"
云陌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示意。云汐扶他坐下,双手按在他胸口,与银月一起引导月华之力。
随着纯净的月华之力注入,灰色侵蚀开始减缓,但并未停止。云汐咬牙,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拿起白色玉佩,按在云陌伤口上!
"云汐!"银月惊呼,"那是你的本命玉佩!"
"管不了那么多了!"云汐倔强地说,"母亲说过,阴阳玉佩可以互补。"
果然,白色玉佩接触灰色侵蚀后,立刻释放出纯净的月华之力,与云汐和银月的力量合力,终于开始逆转侵蚀过程。
云陌的痛苦逐渐减轻,意识也恢复清明。他看着云汐焦急的面容,心中一暖:"谢谢..."
"少废话!"云汐红着眼睛,"你要是死了,我跟谁合体去?"
云陌忍不住笑了,这一笑牵动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
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灰色侵蚀终于被完全清除。云汐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白色玉佩已经变得暗淡无光。
"你的玉佩..."云陌愧疚地说。
云汐摆摆手:"没事,养养就好了。"她顿了顿,"不过,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天算子虽然没能抓住我们,但肯定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云陌点头:"回天剑阁。"
"不行。"银月突然道,"天算子一定会派人监视天剑阁。我们贸然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云陌思索片刻:"那先去青岚城。天盟在那里还有据点,我们可以暂时休整,同时打探消息。"
云汐没意见:"听你的。反正我对外面不熟。"
三人稍作休整,便启程前往青岚城。为了避免被追踪,他们没有御剑飞行,而是选择步行。银月缩小体型,蹲在云陌肩头,警惕地观察四周。
路上,云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云汐,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愿意合体了?"
云汐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看到了母亲的记忆片段。"
"什么记忆?"
"在我们激活玉佩时,我看到了母亲的一些记忆。"云汐低声道,"她为了救我们,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我不想辜负她的牺牲。"
云陌心头一震。他也看到了片段记忆,但没想到云汐看到的是不同的内容。
"我看到的是一段对话。"云陌回忆道,"母亲和一个人在争论什么,似乎关于我们的未来。"
云汐惊讶地看着他:"看来我们看到的确实不同。这说明..."
"记忆被刻意分割了。"银月接口,"你们各自继承了一部分,只有合体才能获得完整信息。"
云陌和云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合体与否,已经不仅仅关乎力量,更关乎真相。
"等到了安全地方再说吧。"云陌最终道,"无论如何,我们得先活下来。"
云汐点点头,突然指着前方:"看,有人!"
云陌太虚神瞳望去,只见远处山坡上站着一个人影,似乎正在等他们。随着距离拉近,他认出了那人——周通!
"周通?"云陌惊讶地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周通快步迎上来:"盟主!总算找到您了!"他看到云汐,愣了一下,"这位是..."
"我妹妹,云汐。"云陌简单介绍,"天盟现在情况如何?"
周通脸色一黯:"不太好。赵家联合玄阴宗四处搜捕我们的成员,已经抓了二十多人。剩下的人分散躲藏,不敢露面。"
云陌握紧拳头:"兄弟们关在哪里?"
"大部分在赵家地牢,少数被押往玄阴宗。"周通回答,"我打听到,赵无极准备三日后公开处决一批,杀鸡儆猴。"
三日?云陌心中一紧。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贸然救人无异于送死。但若不救,那些兄弟必死无疑。
"先回据点。"云陌沉声道,"从长计议。"
周通带路,四人绕开大路,从小道进入青岚城。城门口贴着通缉令,上面赫然是云陌的画像,悬赏金额高达百万灵石!
"我的画像还挺像。"云陌自嘲道。
云汐撇撇嘴:"画丑了。你哪有那么好看。"
云陌无语,这丫头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斗嘴?
周通的据点位于城西贫民区的一间破旧小院,外表毫不起眼,但内有乾坤。地下有一个宽敞的密室,十多名天盟成员正在此休整。
"盟主!"见云陌进来,众人纷纷起身,眼中满是惊喜。
云陌扫视一圈,都是熟悉的面孔,但大多带伤,神色疲惫。他心中一痛,这些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
"兄弟们受苦了。"云陌沉声道,"我云陌在此发誓,一定会救出被抓的兄弟,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众人齐声应和,士气大振。云汐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她这个"哥哥",似乎挺有领袖魅力的。
安顿下来后,云陌召集核心成员开会。除了周通,还有两名金丹初期的修士——李岩和孙浩。
"现在什么情况?"云陌直奔主题。
李岩汇报:"赵家加强了戒备,地牢新增了三位金丹后期守卫。更麻烦的是,玄阴宗派了两名元婴长老坐镇赵府,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孙浩补充:"另外,皇室的金龙卫也在城中活动,似乎在监视各方动向。"
云陌皱眉。情况比想象的更糟。两名元婴长老,加上赵无极本人,就是三个元婴战力。以他们现在的力量,硬闯就是送死。
"有没有其他办法?"云陌问道,"比如劫法场?"
周通摇头:"处决将在赵府内院进行,外人根本无法接近。"
众人陷入沉默。云汐突然开口:"我有个想法。"
所有人都看向她。云汐不慌不忙:"既然进不去,那就让他们自己出来。"
"什么意思?"周通疑惑。
"调虎离山。"云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制造一个比处决天盟成员更重要的事件,逼赵无极和玄阴宗长老离开赵府。"
云陌眼前一亮:"比如?"
"比如...天机阁遇袭?"云汐笑道,"天算子不是想要我们吗?那就给他一个机会。"
银月低吼:"太危险了!"
"听我说完。"云汐继续道,"我们不需要真的攻打天机阁,只要制造假象就行。比如在城外释放守陵人血脉的气息,天算子一定会感应到。"
云陌若有所思:"然后赵无极和玄阴宗长老会去查看..."
"对!"云汐点头,"他们一走,我们就趁机救人。"
周通担忧道:"万一他们不上当呢?"
"那就再加点料。"云陌接过话头,"我们可以散布消息,说葬天陵入口在城外某处出现。天算子想要开启葬天陵,必须亲自到场。"
这个计划很大胆,但确实有可行性。众人讨论细节到深夜,最终敲定了行动方案:由云陌和云汐在城外释放血脉气息,引诱强者离城;周通带队趁机救人;银月负责接应和传递消息。
"明日午时行动。"云陌最后叮嘱,"所有人务必小心,活着回来!"
众人散去后,云陌独自坐在密室角落,擦拭七星剑。云汐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紧张?"
云陌接过茶,轻啜一口:"有点。这次行动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后悔当这个盟主了?"云汐歪头问。
云陌摇头:"不后悔。这些兄弟信任我,我不能辜负他们。"
云汐沉默了一会儿:"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
"我以为你会是个冷酷无情的修炼狂,为了力量不择手段。"云汐笑了笑,"没想到还挺重情义的。"
云陌也笑了:"你也和我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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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我以为会是个温柔乖巧的妹妹。"云陌揶揄道,"没想到是个牙尖嘴利的小辣椒。"
云汐作势要打他,但手举到一半又放下了:"算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饶你一次。"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隔阂似乎消融了不少。血脉相连的感觉,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真实。
"云陌。"云汐突然正色道,"如果明天行动失败..."
"不会失败。"云陌打断她,"我们必须成功。"
云汐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点点头:"好。那如果成功了呢?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云陌沉思片刻:"先回天剑阁,找剑无尘阁主商量对策。然后..."他顿了顿,"或许该考虑合体的事了。"
云汐没有立即回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两人都知道,合体意味着什么——要么一个人格消失,要么融合成一个全新的人。无论如何,现在的"云陌"和"云汐"都将不复存在。
"睡吧。"云陌最终道,"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云汐点点头,起身走向自己的床铺。密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
云陌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睡。明天这一战,不仅关乎天盟兄弟的性命,更关乎他与云汐的未来。无论结果如何,他们的命运,都将从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