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见到安寻的时候真的不可置信,甚至不用别人告诉她,她也能猜出他是属于他们安家的孩子。
当听到他是死去的安寻的时候,她先是震惊了一下,但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好好,哥哥和阿瑶的孩子还活着,他们也该欣慰一些,可惜阿瑶她临死之前也没能见上你一面,否则她也不会抱憾的离开了。”安意说着忍不住落泪,声音也变得哽咽。
“姑姑,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来的。”
这一声姑姑让安意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如果阿瑶还活着该多好,她也能听你喊她一声妈妈了,你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有多寂寞。”
“好了,妈,哥哥回来是值得的高兴的事,你就不要一直苦了。”
“高兴,高兴。”她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言言,你让王妈做一桌丰盛的菜,今天我们先简单庆祝一下,过几天挑个好日子请宗族里的人过来,还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把最具权威的媒体都请过来。”
“姑姑,没必要这么隆重。”
“怎么没必要,这么多年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虽然这次你在这次大会上亮相,但说到底也是曜辉内部的人,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的安安回来了。”
江言也是满脸笑意的支持这个决定:“哥,你就让她这么做吧,我妈这个人就是自己遇到什么喜事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还是言言最懂我。”安意拉着安寻的手满脸慈爱的说:“安安,虽然你父母都不在了,但是你还有姑姑,姑姑会把这些年你错失都补回来的。”
安寻百感交集的看着她们两个人,他可以接受冷漠,接受漠不关心,他唯独不能接受的是一个人的真心。
安寻的出现把原本悲伤的安宅上空的阴霾扫去了一些。
晚上,安意的卧室中,今天晚上的江识元安静的有些出奇,安意到现在才有机会询问他。
“怎么了你,吃饭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听说今天在会上你们也有些不愉快,你可不要给安安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我只是觉得奇怪——”江识元说。
“什么?”
“他真的是大哥的孩子吗?”
安意一下子垮了脸,有些愠怒:“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阿瑶,还是在怀疑我哥啊。”
“不是,难道你真的觉得大哥会把这个孩子一藏十几年,一点消息都不和大嫂透露吗?你也知道这些年大嫂是怎么过来的,如果这个孩子真的还在世,他怎么忍心不告诉大嫂的。”
“是不是他还在治病,并不想给阿瑶一个无谓的希望,等彻底治好才给她一个惊喜。”
“你这话自己信吗?还有比死亡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吗?他出现的过于蹊跷,而且故事也离谱的很。”
“可是他确实是他们俩的孩子,鉴定报告你也看了的。”
“做点手脚有什么难的。”
“渭洋不会干这种事,这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他不会,难保别人不会,他也不是各个环节都能兼顾到,我不怀疑他的动机,但是他这件事对我们确实有隐瞒。”
安意若有所思,但是最后还是说道:“我相信安寻他就是哥哥的孩子,确实他的理由有些立不住脚,但是我相信我的感觉,要想证明也很简单,过几天我和他再做一次亲子鉴定,如果确定他是哥哥的孩子,识元,我希望你能帮他在曜辉中立住脚。”
“你要安排他进曜辉?”
“这是必然的,今天他在会上说的话我也有耳闻,他说他只想为父母报仇,这个我当然赞同,但是他也需要有与之相配的实力。”
“你想拿曜辉去赌,当他的后盾。”
“这不是应该的吗?我一直在想言言其实她也不是很热衷公司的事情,既然安安回来了,就把他培养起来,再说曜辉本来也是属于他的。等哥哥嫂子的大仇得报,你也可以安心的陪着我了,咱们就不问事实,把一切都交给他们年轻人就好了。”
江识元沉默着不说话,安意没听到他的回答又问了一遍:“你觉得怎么样?”
“你为他考虑的还真是常远。”
“这是当然的,我今天那些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孩子这些年受了这么多的苦,我总要替他的父母好好的待他。”
“但愿他能如你所愿吧。”江识元说,脸沉的可怕,原来这些年他都是为他人做嫁衣吗?这曜辉终究还是他们安家的。
入了夜的安宅更加的静谧,这个家里的人本来就不多,这几年人也越来越少了,只有夜幕中的星子还依然的璀璨,倒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江言和安寻在湖边散着步,偶尔还有萤火虫从旁边飞过,煞是好看。
“哥,虽然你这么长时间不在家,这里却一直没有变过。你看这个秋千架,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玩儿。”
其实他们小时候共同的记忆很少,大部分他都在病床上,后来那几年也离开了家,那个时候她和父母在国外,也见不到几面。
“湖好像又扩了,对岸的森林看起来小了不少。”
“这都被你注意到了,是我爸他比较喜欢开阔的湖面,所以扩充了一些。”江言笑着说,然后又神情认真的看着他:“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都不回来,哪怕报一声平安也行,至少让我们知道你还在。”
见他长时间的沉默,江言接着说:“你不好说也没关系,你能回来就好。”
“小言,那些年我没有办法回来,即使现在我也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即使自己现在这个世界,也不知道那天就不在了。”
“不要胡说,大难不死,必有福报,小时候都夺不走你的生命,现在就更别想了。”
安寻不说话,只是笑笑。
夜风微凉,他们准备回去,电话打进来,而江言只是看了一眼就挂断了电话。
安寻扫过屏幕劝慰她:“徐警官那边是我让他要求他保密的,我知道你现在和他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希望不要因为我的事你们之间闹什么矛盾。”
“我知道,这是他身为警察的职责,但是——”她苦涩的笑了笑,“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事已至此,安寻也不好说什么,他其实也不想让徐渭洋亲自来的,但是他有自己的担心和牵挂,而他牵挂的那个人——
他想起今天她那双冷静淡漠的眼眸,他还欠她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