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安阳站在河岸上,望着远离河岸,重新沉入河底的甲壳水兽,略微失神。
刚才的遭遇,哪怕以她的身份,见识过许多奇闻异录,那体验,都较为新奇。
在赵安阳的认知当中,妖兽同人是很难正常相处的,不仅是因为人妖相性不和,也有妖兽的灵智也颇低的原因。
当然,凝结妖罡的妖兽除外,武者突破元罡,脱胎换骨,妖兽自然也是。
而作为灵智比妖兽还低的水兽,刚才竟然能听明白,李浔所讲解那番,连自己听着都头皮发麻的分流改道。
真令她觉得,这个世界都有些陌生。
李浔既然没有躲着赵安阳,去同水兽沟通,那么自然是不准备对她遮掩什么的。
如今赵安阳问起,李浔便直言道:
“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法门,想学吗?我教你啊。”
赵安阳脑袋歪了歪,露出一副很可爱的表情:“你管能同水兽沟通的方法,叫做很有意思的小法门?”
李浔笑着解释道:“这可不全是我这法门的原因,主要还是那甲壳水兽,灵智颇高,不亚于常人,这才能说得清楚。”
赵安阳了然点了点头,又忽的顿住,心中暗付:那水兽灵智不亚于常人,就能听懂你说的那一串了?这岂不是在说,我还不如普通人聪明?
想到这里,赵安阳脸一下就阴沉下来,对着李浔冷冷的哼了一声。
呃,怎么了这是?
看着飞速变脸的赵安阳,李浔迷茫的挠了挠头,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可怜的李浔,因为最后同甲壳水兽,简约概括的那段话,没有说出声,而食了苦果。
脑子里将刚才的对话过了一遍,李浔还是没有找到原因,但他有了其他的主意。
“安阳,抬头。”
“嗯?”赵安阳听到李浔声音,下意识就照着做,脖子扬起,看向李浔。
接着就看到一只大手,遮下的阴影,将双眼盖住。
接着眉心传来微微冰凉感,她还未来得及细细体会,一道神识就顺着那抹冰凉感,往她眉心处探去。
仅仅生理性的防御一瞬,赵安阳便对李浔所探出的神识,张开大门。
感受到识海当中,被其他人神识进入,忽的产生某种异样感觉。
赵安阳脸颊绯红,嘴唇紧抿,不由自主娇哼一声,哪怕明白这般行为,太过亲近,她依然默默接受,并未反抗。
心里想着,上次我神识探你识海,你没拒绝,那么,我也不会拒绝。
嗯,赵安阳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李浔没抵抗,她也不抵抗,甚至因为,自己生理性的反抗了一下,而李浔当时,任由她随意进入,而感到懊悔。
话说,他突然探神识做什么,不会是……
赵安阳脑子里刚浮现出不可描述的想法,下一刻,探去她识海的那缕神识,瞬间散开。
不过因为方式温和的原因,并未对她的识海造成损害。
这般情况,赵安阳为之一愣,紧接着便听到一声闷哼,还未来得及去问,由着无数奇异道文构成的法,出现在她的识海当中。
“这是?通灵法。”
道文出现的那一刻,她便明白,这是何物,下意识呢喃出声。
可很快,便从这般状态抽离出来,紧张看向李浔。
只见原本伤势才刚好些许的李浔,脸色重回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本就是因为神识出了问题,才伤势反复,如今竟为了传法,又损失神识。
这般行为,令赵安阳心脏一跳,忍不住轻伸手,去触碰李浔脸颊:
“你没事吧?”
“无事,传一法门而已。”
李浔脸上挂着抹轻松的笑,若不是脸色异样,好似没事一样。
“你……”赵安阳还想开口,李浔手指按在她唇上:
“好了,好了,我真没事,莫要担心了,你不看看,我传你那法门如何?”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片刻,最终,还是赵安阳弱了半分,认输下来。
无奈叹了口气,眸子轻闭,往神识中法,浸入心神。
见她听话,李浔嘴角勾勒出抹笑容,关心则乱啊……
正如他表现的那般,实际上,并没有因为传法,而伤势加重。
虽然神识损失对他现在的情况来说,不容乐观,但,抛开数量谈伤势,这很显然不合理。
仅仅传法损失的那缕神识,对于李浔,这样炼神极境圆满的识海来说,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眼里含着笑意,看着眼前,高高在上却又娇憨的赵安阳,李浔目不转睛,逐渐望得失神。
“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真美……”李浔呢喃出声。
本想趁着他走神,而出其不备的赵安阳,因为李浔下意识答出的这两个字,反而给自己闹了个脸红。
幸好李浔也很快反应过来,脸色并无异样,语气很是正常,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样,我这法门?”
“咳。”赵安阳轻咳一声,也将情绪平复下来。
“很特别,也很不错。我见过诸多奇门异术,你这通灵法,也能排得上号,不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怎么觉着,听着有些耳熟。”
闻言李浔也不意外,直言道:“耳熟是正常的,这法门的根子,是从御马监获得的。”
听到御马监三个字,赵安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虽然没像李浔一样,藏在御马监当过牧丁,但这些法门,她还是知道的。
毕竟,怎么说,御马监都是皇室的东西。
赵安阳略微思索,像是想起了什么,疑惑问道:“我记得,这法门应当是那位丁太仆,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残篇,研究一番后,觉得对养马有用,就改了改,对养马很有作用。”
“可,我怎么不知道,这法门还能同妖兽,甚至水兽交流?”
“哦,我也改了改,还在那基础上,往后推演了一番,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李浔语气表现得相当的不在意,似乎很是轻松。
但身旁的赵安阳可就没那么镇定了,呆愣在原处。
她可是明白,改法有多么困难,而且这门法,可是当年那位传奇太仆,都只能简单改改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