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上前一步,扼住他的咽喉,那人顿时面容发紫。
上官浅扯了扯宫尚角的衣袖,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宫尚角眼睛微眯,冰冷的杀意覆上,杀机汹涌,此时地牢中的气氛变得紧绷。
那无锋强撑着,企图激怒宫尚角杀掉自己。“我说,无锋...不会放过上官浅的,哈哈哈哈哈”他恶毒的眼神盯着上官浅,像是毒蛇般黏腻冰冷。上官浅只是看着,就一阵阵作呕。
宫尚角却倏地松手,他冷淡地撇了一眼。从怀里拿出一块方巾开始不紧不慢的擦手,擦的细致入微,每一根指头都要细细擦过。时间突然被拉长,仿佛过得很慢。
“想让你死,多的是办法,没必要让你痛快,你以为宫门就会比无锋轻松吗?”宫尚角低着头擦手,不甚在意的说着,也并不抬头看他。
那无锋感觉手心额头都沁出汗了,如若说这话的是别人,他或许以为只是诈他,可这是宫尚角。
“我若将我知道的说完,你会放我走吗?”
宫尚角此时才看他,眼神中透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并作多余的解释,只点了点头。
“宫门的势力太大了,朝廷怎么会需要一个凌驾于皇朝之上的势力。”他并没有说太多,朝不保夕的道理他懂。
上官浅看着那人神情,扯了扯宫尚角的衣角,“今天问到这里吧”她拉着宫尚角转身离开,此时浓重的夜色笼罩着山谷,像是一张大网,硬生生压着人喘不上气来。
“他一定没有说完”上官浅认真的看着宫尚角,心里是一团乱麻,总感觉有什么出了差错。
宫尚角揉了揉上官浅的头发,安抚似的说着,“我知道,你放心,这件事有我呢,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次日清晨.....
“哥,哥”宫远徵急匆匆的跑进来。
“这么大人了,远徵,你稳重点,什么事?”宫尚角正批写外面传来的文件。
“那无锋死了”宫远徵有些气喘,他说着,看见宫尚角抬起头,并不意外的神情,他有些诧异。
“封锁消息了吗?”
“第一时间就关闭宫门,封锁消息了”
“那就等着吧”
上官浅正好走进书房,感受到这里不太寻常的气氛,她开口问道,“等着什么?”
宫尚角看见上官浅进来了,适时开口,“让刘姨给你炖了汤,补身体的,想着你还睡着,让她先侯着。”
上官浅看了看他们兄弟二人,只摆了摆手,“我先去喝汤,你们忙完了记得吃饭。”
宫远徵看着出去的上官浅松了口气,抱着剑看向宫尚角,有些不解,“骗她干嘛?”
宫尚角给了他一个眼刀,“我不想让她被这些事情影响心情”
“哥,这能进地牢的人屈指可数,是谁杀的人你有数吗?”
宫尚角淡漠的抬眼,看着宫远徵并不做多余的反应,倒是反问他,“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无锋是中毒死的,可我在地牢中放的几杯毒酒中并没有能够致命的毒,能让他悄无声息死掉.....只能是我们的人!”说罢,宫远徵转头看向宫尚角,此时气氛有些凝滞,宫门中有资格接触地牢的人,大多有资历,在宫门待了至少数年的人。
宫远徵反应过来后,脸色有些难看,“要跟执刃说吗?”
宫尚角摆了摆手,“我们自己解决,云为衫马上临产了,他分不开身。”
“远徵,你将昨夜守在地牢门口的两个人叫来,我有话问,对了,事情闹大点”
“是”宫远徵转身离开。
此时外面已经有些昏暗了,宫门此刻并不热闹,角宫更是寂静一片,只有书房此刻烛火通明.....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宫尚角淡淡的说了一句,手中拿着一块玉牌,正细细捻磨着,将时间拉长似的。
两个侍卫此刻脸色都煞白,跪在地上说着,“角公子,我们绝对没有背叛宫门,昨晚更不敢说擅离职守了。”
宫尚角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玉牌,不作言语。只剩书房里火光忽明忽灭。
“你们也入宫门十几年了,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此刻叫你们来我另有用意,你们安心待着就是”
听了这话,二人长舒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叩!叩!”
宫尚角忽地抬头,霎时变得神色莫名,“进”
“公子,明天还要继续给夫人炖汤吗?我看....”说着,刘姨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两个侍卫,感到书房中不同寻常的气氛,她突然噤声。
宫尚角摩挲着玉牌,抬眼看向她,“怎么了?”
“哦,我是说我看夫人喝的有些腻味了,要不要换换口味”刘姨说罢,腰弯的更深了。
“刘姨...你入宫门几年了”宫尚角漫不经心的说着。
只是听了这话的刘姨,手紧握了握,不动神色的回他,“回公子,约摸着三十年了”
宫尚角起身,抚了抚折起的衣角,他绕过墨池,缓缓的向前走。
“刘姨,我和远徵小时候没少受您照顾,我们也都敬重您,你说,你为的什么?”
刘姨听了,立刻跌坐在地,哭着喊着,“角公子,我做错什么了?我哪里让您不满意了?您说,我在这宫门待了几十年啊”
宫尚角听着刘姨的声音,心底的烦躁与无奈让他有些束手无策,若是别人,哪怕是杀了或是逐出宫门都可以。
可是刘姨,他现在还记得她给自己和远徵蒸的鸡蛋羹的味道,那么冷的雪天,角宫几乎被无锋血洗,其他宫都对他不闻不问。只有远徵天天在角宫陪他,他拼命地练剑,刘姨总是在晚上偷偷给他们送夜宵,怕他们吃不饱。
“哥,李海招了,他看见门口这俩被叫带走,他就准备跑,我早就等着他行动了。”宫远徵正兴奋的说着,没有注意到这多跪了一个人。
刘姨听了宫远徵的话后神色不明,扶在腿上的手紧了紧
宫远徵这才注意到她,不明所以的看向宫尚角,“刘姨怎么也在?”
“远徵,你知道那无锋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毒药被混进吃食中了。”
“好,那我问你,这无锋吃的什么”
宫远徵对这印象并不明确,宫尚角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侍卫,冷声道,“你们说”
“回公子,属下记得好像是清炒白菜,一碗米饭,还有一碗排骨汤”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没什么反应,有些无奈的开口解释道,“既然是吃食被动了手脚,就从这入手查,各宫吃食用度上都会有记录”
宫尚角顿了顿,看向刘姨,眸色中尽是失望,“真是巧了,排骨汤正好是我让刘姨给阿浅炖的,其他宫也没有今日用排骨的记录。”